第35章

  许佳年笑了笑，“为了更好的记住你。”
  桑心淇，“那我真的谢谢你了。”
  “我现在就改了，”许佳年低头改，他把第二名三个字去掉之后他抬头问，“听说你的工作室刚起步？我在青城这几年积累了些人脉，需要帮忙随时开口。”
  “那我可记下了，”桑心淇举起茶杯，“到时候别嫌我麻烦。”
  许佳年举起茶杯，嘴角上扬，“当然不会的。”
  玻璃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台上古筝正弹到《春江花月夜》的华彩段落，弦音如珠落玉盘，为这场意外的重逢添了几分诗意。
  第27章
  夜深人静,桑心淇回到家已经十点了，洗漱完毕准备钻进温暖的被窝，刚掀开蓬松的羽绒被,床边桌上放着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姜洵”两个字。
  桑心淇皱了皱眉,指尖划过接听键，“这么晚了,什么事？”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一边说着一边将冰凉的脚趾探进柔软的被窝。
  电话那头传来姜洵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到警用对讲机的电流声。
  “说来话长...”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能来趟警察局吗？现在。”
  桑心淇：“……”
  -
  深夜的警局灯火通明,桑心淇推门而入时，冷风裹挟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穿过嘈杂的大厅，落在角落长凳上的姜洵身上，他正低头刷着手机,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
  对面坐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黑色皮裙勾勒出火辣身材,正翘着二郎腿补口红。
  桑心淇莫名觉得这侧影眼熟,还没细想，就听见姜洵抬头喊了声,“桑桑！”
  这一抬头可把桑心淇惊着了。
  灯光下，姜洵脸上横七竖八都是指甲抓痕，有几道还渗着血丝,活像被野猫挠过的树皮,“我去！”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你这脸咋了？”
  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桑心淇抱起胳膊，“什么情况？”警局的白炽灯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就...打了一架，”姜洵摸了摸鼻梁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打架？”桑心淇音调拔高八度，指着对面妆容纹丝不乱的女子，“跟这位...美女？”
  “前女友，”姜洵小声补充，话音刚落，女人“啪”得合上口红盖，冷笑一声，“姜洵，没有五万块，这事没完。”
  “我不过扇了你一巴掌！”姜洵猛地站起来，扯开衣领露出肩膀上的淤青，“韩雪雪，你看看我这身上，比你严重多了好吗？”
  桑心淇：“……”
  警察在一旁公正地评判道，“这位女士，从伤情来看确实是你动手更重一些。”
  当“韩雪雪”这个名字被喊出来时，桑心淇瞬间恍然大悟，八年了，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缘分也未免太戏剧性了。
  韩雪雪气得直跺脚，“好，很好！姜洵，咱们走着瞧！”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推门而入。
  看到韩雪雪，男人立刻冲到她身边，“雪雪，谁欺负你了？”
  韩雪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姜洵，“就是他！”
  姜洵：“......”
  桑心淇：”......”
  男人身高一般但体重约有一百八十斤，他恶狠狠地盯着姜洵，“是你动的手？”
  姜洵嘴角抽了抽，“是我。”
  “敢动雪雪，你活腻歪了？”男人作势要动手，却被警察喝止，“在警察局里动手，当我们不存在吗？”
  男人立刻赔着笑脸，“警官同志误会了，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嘛。”
  警察摆摆手，“都别在这儿闹了，赶紧散了。”
  四人悻悻地走出警局。
  男人临走前还不忘撂狠话，“敢欺负我们家雪雪，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便带着韩雪雪扬长而去。
  桑心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们俩这出戏可真够精彩的。”
  “那男的是韩雪雪什么人？”她忍不住好奇。
  姜洵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据说是她表哥。”
  桑心淇恍然大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她男朋友呢。”
  姜洵苦笑，“我当初也怀疑过，但她坚称是表哥。”
  “那应该没错了，”桑心淇点点头，“韩雪雪长得挺漂亮的，应该看不上这种类型的。”
  姜洵含糊地应了一声。
  桑心淇仔细打量着他，“所以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洵叹气，“别提了。”
  姜洵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一个月前我们偶然又遇见了，稀里糊涂又好上了。本来相处得还不错，直到昨晚......我去她家找她，等了整整一宿，凌晨三点她才醉醺醺地回来，还有个男的搂着她又亲又抱的。”
  他攥紧了拳头，“我强忍着怒火，还是把她安顿好才离开，今天越想越气，晚上又去找她对质，结果她一见我就破口大骂，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我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姜洵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后来她扑上来打我，我都没还手。”
  桑心淇听得直摇头，“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十来年了还纠缠不清，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一次次陷进去？”
  姜洵茫然地望向远处，“我也不知道......”沉默片刻后，他苦笑道，“不过这次，我是真的看清她了。”
  桑心淇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寒风刺骨。
  她裹紧羽绒服说，“行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两人刚往停车场走了几步，姜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廖哥”两个字格外醒目。
  他下意识看了桑心淇一眼，接起电话，“廖哥。”
  “在哪？”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
  “停车场这边，”姜洵答道。
  “我在警局门口，等着。”
  挂断电话，桑心淇挑了挑眉，“廖易深来了？”
  姜洵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一开始我先给他打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警察非要我找个人来才放我走，所以就......”
  正说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快步走来。
  廖易深穿着黑色大衣，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看到桑心淇时微微颔首，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怎么回事？”廖易深直接问道。
  姜洵只得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廖易深听完冷笑一声，“你俩这孽缘是剪不断了？”
  他锐利的目光直视姜洵，“大学时她一个电话你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去的时候还是个处男，回来就不是了。结果没几天就把你甩了。”
  桑心淇在一旁听得直扶额，不知道该夸他痴情还是该骂他犯贱。
  姜洵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次真的长记性了，我发誓再也不搭理她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廖易深毫不留情地拆穿。
  姜洵顿时语塞，只能干笑，“这次不一样......”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三人站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我先回去了，”桑心淇拢了拢被寒风吹乱的发丝，抬眸看向两人。
  廖易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凌晨的夜色浓重，昏黄的路灯下，能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微微发抖，鼻尖和耳尖都冻得泛红。
  姜洵点点头，“路上小心。”
  桑心淇应了一声，转身上车。
  引擎发动后，她降下车窗朝两人挥了挥手，“走了。”
  直到那辆白色轿车消失在停车场出口，两人才收回视线。
  廖易深掏出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姜洵揉了揉太阳穴，“我车还在韩雪雪小区停着。”
  “明天再去取，”廖易深语气不容置疑，“先回去休息。”
  -
  桑心淇回到家，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铺里。她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廖易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看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好像真的彻底放下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像被细密的针扎着，泛起一阵阵酸涩，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去。
  然而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刺耳的闹铃就将她惊醒，桑心淇头痛欲裂，却还是强撑着起床洗漱。
  刚到公司，前几天购买的布料到了，她帮着老师傅将面料搬进工作室的储物间，清点完毕后，整个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
  送走师傅，桑心淇回到办公室，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修改设计图稿，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工作室的团队不大，加上桑心淇一共只有五个人，一个年轻活泼的助理小张，两位经验丰富的裁缝师周哥和李姐，还有负责产品拍摄的摄影师阿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