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概是k的人将她视作温顺母体,试图让她的怨恨转化为守护“巢穴”的执念,这个巢穴自然就是女寝二楼的水房。
看样子k组织挺成功的,刚才触手攻击,就是林秀在驱动,因为她认为姜楚绪闯入了她的领地。
从左往右第二张脸的主人叫王晓梅,是一个护校实习生。
那是一个深夜,医院走廊空空荡荡,只有药车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消毒水味,一个病人家属拦住去路,那个人说是医院害死了他的爷爷,他记得王晓梅这张脸,所以他要报复。
油腻的手捂住她的嘴,楼梯间关闭的门,还有挣扎中踢到门的声响,最后是绝望的窒息感。
王晓梅记得那个病人,那个病人是被治好了的,只是没有达到病人家属希望的那样健康,可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之前病人家属跟主刀医生说过几次,她也听到了,医生解释的很清楚。
王晓梅被掐死的瞬间依然瞪大着双眼,病人家属看到她死了,直接冲出楼梯间,没想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护士站的另一个护士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王晓梅,最后怎么也没救回来。
当时医院里正好有一个k组织的人在看病,就从其他病人口中知道了这起医闹事件,于是那个人赶过来将王晓梅的灵魂带了回来。
第三张脸属于赵秀芳,她是一个聋哑人,她十几岁就被卖到了另一个人家里,那个人酗酒家暴,还把她漏风的柴房里面,冬天也不给她厚衣服,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
那个男人很清楚她听不见也说不了,所以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实施暴行,一有不顺心的是就打赵秀芳。
她去世当天,是男人和另一个村里的二流子进了房子,她透过柴房的缝隙看到了,也看到那个男人收下一笔钱,随后二流子向着柴房走来。
赵秀芳清楚,她可能又要被卖给另一个人了,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她不想再继续自己痛苦的一生。
于是她捡起了角落生锈的柴刀,在那个二流子进入的一瞬间,柴刀劈了上去,二流子大叫一声,不过很快他就躺在地上没法动弹了。
男人听到叫声,边走还边在说二流子心急,可他不知道,下一秒死神就要把他带走了。
赵秀芳把二流子拖进去了一点,随后就站在门后等着男人过来,等男人一进来,赵秀芳和刚才一样的动作,只是力道更重一些。
她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柴刀看下去,血喷溅而出,甚至喷洒到了她的眼睛里面。
赵秀芳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根本逃不出去,还有很大可能被再卖一次。
她低头盯着还在喘气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又上去补了几刀,随后走出门。
外面是无穷无尽的大山,她不想死在男人家里,于是直接选了个这里出了名的悬崖跳下去。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可惜她死后也没得安宁,直接被k组织改造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一张脸没有清晰地记忆,只有暴戾和想要吞噬一切的饥饿感,它是k组织早期某个完全失败的实验体,被粗暴地塞进这个缝合鬼中,加剧其他灵魂的痛苦和混乱。
k组织将它们强行塞在一起,痛苦和怨念互相撕扯吞噬。
四只鬼的特点让这只缝合鬼更加强大,其实k的人也快控制不住了,所以给在境外活动的大师打过电话,而且时间正好是前两天。
也不知道那个大师会不会过来,如果来了正好一起抓走。
面前的那团鬼似乎是在痛苦挣扎,它们很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无辜的,而且似乎是来救它们的,可是长期被“培养”,导致它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之前那些鬼,姜楚绪是直接送走,但是这团鬼不一样,它们要分开之后才能去投胎。
姜楚绪向前迈了一步,随着她的靠近,这团鬼的抽搐骤然加剧,剩下的几条细瘦手臂疯狂抓挠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仅存的半截粗壮触手也胡乱地挥舞着。
她之前没处理过这样的鬼,所以一时间还不太确定该怎么下手。
这只鬼并不是女寝阴气最重的原因,姜楚绪在想要不先把这团鬼收起来,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分开这四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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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伸出手,这团鬼一下子被收进项链里面。
几只鬼的手仿佛从项链里面伸了出来,然后一下子被姜楚绪按回去,反复几次之后,几只鬼也知道了自己不是对手,便乖乖待着了,只是项链比平常更热一点。
水房内,这团缝合鬼被收起来之后,盘踞在此的阴冷气息骤然稀薄了一大截。
她拍拍手,随后抱起小黑转身走出了恶臭弥漫的水房。
走廊依旧昏暗,墙壁上的各种痕迹深深浅浅得变化着,解决了二楼水房的麻烦,整个女寝楼的阴气并未减弱,反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压了下来,源头清晰无比,就是来自上方。
一人一猫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越往上走,那股空间上的错乱感就越发明显,方向感也在偏移。
和之前在兴华大厦的感觉类似,却又不太一样。
三楼的走廊更加破败,光线几乎被厚重的阴气吞噬殆尽,两侧宿舍门紧闭,门板上布满了更深的抓痕。
小黑在她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姜楚绪慢悠悠走着,一直到另一侧的楼梯,她的脚步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口停了一下,这里的阴气浓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走。”她只吐出一个字,抱着小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最后一段楼梯。
迈上四楼平台的瞬间,光线骤然一暗,仿佛踏入了另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
走廊长得望不到尽头,两边是密密麻麻、一模一样的宿舍门,门牌号模糊不清。
空气死寂,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带着诡异的回音。
姜楚绪面色平静,项链温度更高了。
第一次循环突然开始了。
“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突兀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那声音极其微弱,带着无助和悲伤,在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勾人心魄,仿佛在引诱着人去探寻。
姜楚绪脚步未停,抱着小黑径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与那啜泣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随着靠近走廊尽头,那哭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到尽头那扇看起来和其他并无二致的宿舍门前时,异变突生。
那清晰的啜泣声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身后,近在咫尺!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哭泣者,正紧贴着她的后背,一股阴冷的吐息仿佛吹拂到了她的后颈。
“呵。”姜楚绪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嗤,脚步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抱着小黑的手臂稳如磐石。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眼角的余光向后瞥了一眼,她的身后空无一物。
身后的啜泣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
又是熟悉的场景,但是她现在再次站在了刚开始踏入四楼走廊的那个位置。
第二次循环。
“吱呀——”
是生锈已久的门打开的声音,这些声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姜楚绪前方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斑驳的木门。
走廊两侧,所有的宿舍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十一层覆盖在原本应该是门的位置上的肉膜,是暗红色的,还在微微鼓动。
那肉膜表面布满粗大的青紫色血管,这些“门”正如同活物般缓慢地蠕动着,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为,有些地方甚至还在向下滴落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伴随着铁器拖拽在地面上的刮擦声。
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桶,从走廊最深处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
那身影穿着宿管制服,头部低垂着,看不清面容,只有花白稀疏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它拖着沉重的铁桶,一步一步,缓慢而机械地朝着姜楚绪的方向移动。
每经过一个覆盖着肉膜的“门洞”,它都会停下,接着伸出手,在那蠕动的肉膜表面用力地敲击几下。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在走廊里回荡。
敲击过后,那肉膜便会剧烈地鼓动几下,如同被刺激的心脏,然后从某个褶皱里,渗出更多暗红的液体。
那些液体滴落在宿管拖拽的铁桶了。
“查房。”声音从那低垂的头颅方向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诡异权威。
“到时间了,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