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澶江道:“我知道,就是不想再骗阿茵,阿茵日后怕是会生我的气,哼。”
澶江有点无奈。
白羊笑道:“阿茵不会生你的气,若是生了,你便好生想法子哄哄,阿茵是很温柔的人,况且我们也不是有意。”
澶江无奈的哼一声,扭头往另一边趴着了,它此时身上一对小翅膀,搭在虎身,翅膀上金线流动。
澶江与白羊在一处,狐狸不时瞅一眼,它与迳阳同样传音,道:“它们这般,定在说什么秘密,这两只不会还有什么秘密吧?”
迳阳道:“你管别人的秘密。”
迳阳只要能让它打架,什么秘密它都不太关注。
狐狸翻了个白眼,不过它又一想,道:“那女人,这么‘厉害’呢?”好运契了迳阳与它还不够,还有那两只……?
迳阳沉默一息,道:“只是凑巧?”
“不是凑巧,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这,那她也不是很厉害……”成金砸吧砸吧嘴。
“不过小迳,我记得有座山的不就是虎鹰,不过,本体也不是……”
迳阳沉思一会儿,它不太在意,成金想了想,如何,它又能怎么在意,还不得将就着过。
只是有一颗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下。
瞥了眼床上的人,成金将眼渐渐闭上。
榻上的人睡得沉,渐渐有浓雾形成在棉茵的意识内,她做了个梦。
熟悉的梦。
一棵以云做花做叶的树,绵展宽广,树干是粉色的。
棉茵距树有一段距离,她朝树走近。
在树旁及树上有几个不同于人的身影。
随着她靠近,脚下树干根部现出泛白的具有巨大纹理的石头。
如一种指引。
棉茵瞧见那几个身影,其中一只在树下,白虎身,鹰翅,翅膀上金线流动,它的身躯很矫健高大,此时微仰头半回身的看着她。
棉茵一惊,又一喜道:“澶江!”
但它并没有回应她。
它依然只是望着她,或者说望着她的方向,而越走近,棉茵觉着有点熟悉,但这,又应该不是澶江。
它的眸有一种阅历之感。
之后棉茵又瞧见一些树上的其他身影。
有之前棉茵见过的岁浆大兽,不过这里的岁浆没怎么贴皮肤,站在一根树枝上。
有……三世家见过的麒麟、狻猊、貔貅……
还有之前在狐族圣地见到的危狐,棉茵面前的危狐紫色眼眸、微紫的尾尖、耳尖、身上的纹路……细小碧玉珠,眼眸开阖间极具摄人心魄的味道。
它在树上跳跃,然后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窝着。
面上是乖顺与臣服。
还有一只混混沌沌的,但棉茵认出应是窃歌,棉茵朝树走近,她看着那些树上的妖兽,忽然觉着这棵树因它们多了生机。
棉茵慢慢靠近,她听到了一种呼吸声,似乎来自树上更高一处的地方,那里似还有妖兽,但瞧不清,也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只有那种呼吸声。
棉茵听见那种呼吸声,她脚步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接近。
但要再接近,就显得困难了。
棉茵忽然有些呼吸不畅,她想再近前好生看看,手抬起,画面却远去,然后,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棉茵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个梦,有点奇怪。
是她最近见大妖见得有点频繁吗,还有澶江的身份冲击?
不过那棵树是真好看。
而且棉茵回想树上的那只狐狸,她想到成金所说,成金虽是胡说,但,梦境中的似乎是更好看……
梦更美化了吧。
棉茵这边瞧眼屋中,继续睡下。
而远在沃野大陆南方的南湖宗,后山禁地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几乎令大地为之同样频率起伏的呼吸。
那种呼吸从后山延递到了整个奇囷山脉,南湖宗弟子大都能感觉到从地底蔓延而来的呼吸颤动。
那种呼吸只传出了几次。
清醒的弟子能明显的感知。
南湖宗书阁的老者处、极限域岗亭处还有其他某些留守南湖宗的长老处,众人都将手上的事停下,其中极限域岗亭处的老者道:“这……这位是要准备苏醒了么?”
“不过是有什么能有能力引得它主动苏醒……”
南湖宗奇囷山脉深处,随着呼吸那种波动往回,在最高峰之下,那里最深的地方,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丁点灰色光亮的地方,有道身影腾挪了一下。
呼吸声平复,方才的事仿佛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个大乖乖……
第104章 美人相救
五日过去, 千进了百,如今在五百位,之后便将是百进十, 这本该越有看头,但谢、姚、方三世家的嫡系却没有了兴趣。
除非能再来一个纯境妖兽, 但这根本不可能,厮杀大会上出现两只纯境妖兽, 几千年未有过。
若是再出现,便是这天要变了。
谢姚方三世家没兴趣, 而旁人却对南湖宗那位得契纯境妖兽的弟子十分有兴趣。
打听棉茵询问她各种消息的声音不间断,整个厮杀大会瞧来一部分注意力都到了棉茵这处。
古乾师兄他们虽也对棉茵有这般缘分感到好奇,但他们还是只来信提醒棉茵如今她被众人盯在眼中的实际状况。
棉茵一一道谢,她如今身在云雾中的感觉要踏实些了。
三世家嫡系各自从观众席上离去, 他们本该循着一定的轨迹回自己想去的地方, 但离开厮杀台后不久,三世家嫡系的行动方向却是朝着一个在冥冥中有着共同汇聚点的地方。
他们仅仅是有一小步被牵引, 但他们没有察觉。
而棉茵,在待了三日后,白虎几只终于耐不住, 它们要出去玩, 要透气。
此时厮杀大会还在比试着,外间想必没什么人。
棉茵便应几只出去。
他们走出了殿阁,棉茵身后一直有人在跟着。
澶江想去维明山或者是之后的天柱山玩耍。
棉茵知晓它应是想自行抓好吃的了。
在殿阁外通往维明山脚方向的一条巷道处,知有人跟着, 棉茵未道什么, 但澶江浑身不舒服, 它在棉茵面前唤了声:“阿茵。”
棉茵便知它想表达何意, 她略点了点头,澶江立时欢喜,然后一跃,一道金色身影立时出现在距他们几十丈距离的虚空处,澶江在半空中走来走去,他道:“你们不用跟着了,有我在能出什么事,你们不要跟着,我嫌烦。”
澶江可不喜他们跟着,届时阿茵总想着要早些回去,他不要。
回到棉茵跟前后,澶江欢喜的抱紧棉茵的手臂,头在她一旁贴贴,他道:“阿茵,走!”
澶江如今化为人形,对她,似乎更加黏腻了。
棉茵摇了摇头,心头却受用。
方才澶江令人不要跟着的一幕,被人监视着。
那人坐在一间光线不是那么明亮的屋内,身后是一面门,他的前头有一面半掩的隔扇。
隔扇从屋中方向看去,正好遮住那人半个身子。
不过在遮住前,那人面前有个身影。
一个着黑衣黑袍的人,此时身体正明显不自然的抖动。
坐着的身影,身着南湖宗道袍,是长老的衣饰。
他的面容一半在明,一半隐在阴影里。
斜斜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左手上三个指间圈着如戒环一样的丝线。
此时他手指微动,那几条丝线上有微抖动的痕迹。
丝线蔓延进老者后方,从微阖的门缝中延进。
那间屋子,屋中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中心,半空中飘荡着几簇一截手指长短的头发。
头发中心缠绕着这种丝线。
然后丝线又蔓延进地下,地下也有一个缝隙。
而自缝隙往下,不知多深处,一个高绝的空间内,这里有一点微光,照亮地面的黑血阵纹,地上都是尸骨,有妖的有人的,垒成了一个小山丘。
黑血阵纹在其上,散发着带着血腥的微的光。
而墙壁上是跪着杵在墙上的人影,他们全成了尸骨,双手交握或垂着,空洞的眼中流出血色,不断落于地面。
墙面上除了这些满布的人影,也是泼墨般往上喷洒的血,这整个空间看起来就是一种邪恶的布置。
金线在尸骨的山丘上,这些金线看着单薄,如丝一般轻轻即可拨动,但实则,此有雷霆万钧之重,因为这些都是那几个世家子他们的命线。
他们的命运与纯境妖兽绑定,若想不被他们察觉而只是轻轻拨弄一丁点,达到一小步目的,花费的近乎是上百条人命。
仅仅只是拨弄那么一点,让他们汇聚到他所布置的阵法中去。
此时那命运线已被拨动,他们正朝着他所安排的地方走去,一切不会被人察觉。
老者瞧着自己面前的人,他道:“你没有听从我的话。你逾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