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贺临又提起了校庆的事:“听说你捐了一栋楼?哪里是小钱?”
陈砚初道:“也就是赶上了好时候。”
贺临招呼他:“眼看校庆就要到了,你要不要进群,回头参加下活动?”
“不用了。”陈砚初拒绝了,“现在不常回去,礼到了就行了。我工作也挺忙的,时不时要出差。”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陈砚初问贺临:“你现在在省厅是什么职位?平时事情多吗?”
“还行,可以晚上找我,看到了会回。我有点事,就先不聊了。”贺临直接结束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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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前的陈砚初看向了手机屏幕,随后他的目光随之看到面前的监控屏,很快,画面之中有人夜跑出了小区。
陈砚初的眼神凝视着那两道一前一后的身影,逐渐变得阴冷。
有人进入了这间书房,陈砚初关上了监控。
男人却早已看清了画面,知道他在监看什么。
那人对他道:“我早就说,当初在园区时,你就不应该心慈手软。如果早就杀了,哪里有现在的事?”
走进来的男人就是曾经百合园区的红棍夏厌,他现在已经化名为项成,负责一家咨询公司,而陈砚初,就是警方一直想要通缉的白葬,表面身份则是几家科技公司的老板。
自从从园区出来,他们潜逃国内,多次洗白了自己的身份。
到现在,早已借助普赛和那些黑产业务赚得盆满钵满。
陈砚初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西服,刚刚参加完了一场晚宴,他借着微醺的酒意抬头笑问:“可当初在乌鹊山,你选的人不是也没能做到吗?”
夏厌面色一冷,被戳到了痛处,牙关紧咬看向了眼前的陈砚初:“这不怪我,连阮聪都折在他们手上。”他又提出了一个方案,“要不再安排一场车祸?”
那是让人销声匿迹最简单的方法。
“他命大,怎么会那么轻易死?这些秦有来不是早就替你试过了?”陈砚初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
夏厌咬牙切齿:“都是你非要做什么众生会,才让警方盯着不放,那起冰冻三尸案经过了媒体报道,马上众生会就会人人喊打了。”
陈砚初冷哼了一声:“这种小的灵修组织多如牛毛,有那么多的信徒,出了几个疯子又是什么稀罕事?省厅从年初就在查洗钱的事了,分明是你们太过贪婪,流水的金额太大,被盯上了。”
夏厌坐在沙发上,翘起腿问他:“现在分析谁对谁错的没意思,你就说,那两个人你现在杀不杀?”
他向来杀戮果断,看不得因专案组的调查令他们日渐被动。
陈砚初面色不悦地摇头:“现在上面查得紧,之前还能够靠杀人来解决问题,事到如今,想要度过危急,单靠杀了这两个人,已经做不到了。”
看夏厌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陈砚初抬眸解释:“案子查到了现在,不是他们,也会有别的人来担任专案组的组长。你现在去动他们,如果杀不成,会让他们更加警觉。若是杀成了,专案组的组长和指挥长身亡,等于是在向省厅和天宁基地同时宣战,只会让那些老家伙多派点人来调查,到时候我们就会被追得更紧了。”
夏厌冷笑一声:“这些机构还不都是人组成的?如果还不解决问题,那就继续杀上去,等那些人都换了一轮,我看谁还敢来查我们。”
陈砚初缓缓摇头,明显是无法赞同他这样的野蛮做派:“你这一套在其他的地方或许行得通,在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到时候只会让我们满盘皆输。”
夏厌还是不甘心:“可就是拜你的好同学所赐,之前我们布下的警务监控系统全部失灵,现在就是聋子和瞎子,根本就不知道警方查到了哪一步。万一他们真的查到了我们……”
陈砚初不急不忙地低头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要真的到了那一步,不用你说,我会亲自动手的。还有,我倒觉得,贺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反而因为我消除过他的记忆,他现在什么也不记得。我可以趁机接近他。试着打探点什么消息。”
他对当时注射的药物绝对自信,大剂量的影响神经质的药物,加上反复的电击刺激和催眠作用,再加上最后那一枪。
审讯到后期,他不停地电击,反复逼迫询问贺临“我是谁?”
这个简单的问题,贺临都答不出来,反而出现精神错乱反应。
可以说人还活着,又没疯,就是万幸了。
就算是脑科专家来了,也不一定可以让贺临全部记起来。
在那以后,他还曾反复出现在贺临的身边试探,最初他连他的样貌,名字都想不起来。
最近贺临终于想起来了他是吕一尘了,那迷茫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一阵兴奋。
而且,他对没能杀了贺临这件事,并不后悔。
那是他人生的浮标。
贺临曾经是他少年时最好的朋友,他是让他羡慕的,仰望的,嫉妒的。
可是他们之间也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说是他整个学生时期的阴影也不为过。
而在百合园区的那些日子里,这样的一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人,却被他踩在脚下,差点被他彻底地摧毁。
他从中获得了极大的精神满足感。
被他虐待过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有死的,也有伤的,但是那些人都没有贺临硬气,也没有人让他有这种成就感。
更没法让他那么兴奋……
现在,当再次见到了贺临,他又回忆起了这一切,甚至高兴得发抖。
上次他没敢在贺临的面前多待,就是怕自己太激动,多说什么显露出破绽。
而他看到了贺临一脸的平静如常,也确定了他一点都没想起来。
作为被警方追查的通缉嫌犯,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被他伤害过的警员面前,这种心理上的愉悦刺激感,是无比新奇有趣的。
这也是他即便杀掉了贺临都完全没法获得的。
所以他不同意夏厌杀掉贺临的建议,除了会让他们陷入被动,还有点“舍不得”。
夏厌坐在他对侧的沙发上,对他的这些情绪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表情之中难掩焦躁:“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等白葬回答,夏厌就站起身,走到了陈砚初的旁边,目光直视着陈砚初。
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夏厌开口威胁:“白葬,你知道我爬到这一步用了多久,我可不许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在园区时,他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处理起尸体更是娴熟。
在他面前,眼前虚弱的书生毫无胜算。
陈砚初却微微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的双目,微笑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在了当年去j国的船上了,如今你有女人,有钱,你也不要忘了这些是谁带给你的。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夏厌没说话。
陈砚初继续安慰着眼前的人:“按照现在的流水递增速度估计,我们已经在把国内的黑产全部吸纳进来。还有两个月,不,也许只需要一个多月,资金池就可以达到顶峰,到时候等钱汇入我们早就准备好的账号,那就是无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们可以逍遥法外地逃到国外去。”
他们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也是因为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在国内运作。
两年多的精心布置,就差临门一脚,不能半途而废。
听他说到这里,夏厌有些无奈,白葬说得没错,看似强势的他,其实是最为弱势,最容易被取代的一个。
离了白葬的计划,离开了袁工的技术,他什么也不是。
洗钱是需要周期的,为了尽可能多的扩张,挤占掉市场,他们先期的大部分收益也在普赛之中运行。
如果现在撤的话,就算一时人安全了,也会损失大量的钱财,他也很心疼。
再等两个月,等大笔的钱能够洗出来,他们就更为主动,可进可退了。
到时候潜逃国外,把一切推给警方,结算掉大金主的钱,黑吃黑吞掉那些小金主的钱,那样的日子会多逍遥快活,他想都想不到。
到时候他也不用再和这些疯子为伍,每天担惊受怕。
“别急。”陈砚初观察着他的表情,往后靠在椅背上,“我们还有后路可以撤,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了又怎样,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他们已经彻底和过去的身份做了切割,知情人都处理得很干净。
没有人证,物证,更没有监控,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证事情是他们做的。这也让他有恃无恐。
随后陈砚初的嘴角微扬:“既然他们现在在查众生会,那我也可以送份大礼给他们,我会把那里的线索断掉,然后,让他们吃点苦头。”
夏厌问:“怎么操作?”他的眉头微皱,想到了什么,“你还要施行那个计划吗?”
“那是自然,我对此可是万分期待的。”陈砚初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