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林扬从后台给她发消息:【没事吧?】
  宋菱感觉连敲键盘的力气都没了,一手支撑着脑袋,端着水杯灌了几口。
  一杯水喝完,她感觉身体有了点力气,操作鼠标,继续在游戏里做任务。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半,游戏里跳出end的结算画面,宋菱精神涣散地关闭直播,连关电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现在只想睡觉,扶着桌子站起来,脚下却像踩了棉花,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一栽,摔在了床上,脸埋进被子里,瞬间就没了意识。
  她陷入一个长长的梦中,梦里天旋地转,让人觉得难受,宋菱在床边摩挲自己的手机,想给宋明朗打个电话。
  手机光线有点刺眼,她昏昏沉沉的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置顶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有人喂了一声。
  宋菱闭着眼睛,光线透过眼皮刺进来,像一张催眠的网,将她牢牢网住。
  她意识昏沉,想说话,但嗓子很干,哼哼了几声,希望电话里的人能懂她的言外之意。
  “……”
  哼完,她也不知道电话还通着没,手一歪,手机掉落在床上。
  这次的梦里没有叫人头晕目眩的画面,四周的柔软的云朵,像是要消除她全身的疲惫一般,将她温柔包裹。
  宋菱忍不住收拢手臂,想陷得更深一点。
  “宋菱,醒醒,把药吃了。”
  好像听到了江时敬的声音。
  循着声音来源,宋菱翻身靠过去,指尖触碰到一点手感陌生的布料,她紧紧揪住,整张发烫的脸都贴了上去。
  一点熟悉的香气攥进鼻腔。
  宋菱缓慢睁眼,看到有人单手撑在床沿摸她的额头,眼前的画面还有点模糊,但她已经分辨出了他是谁。
  “江时敬?”
  宋菱烧得迷糊,确认是他,下意识蹭过去,双手缠住他手臂,把脸贴上去,“难受……抱……”
  她声音有点含糊,鼻音连在一起,只能咕咕哝哝的气声。
  江时敬没说话,房间里响起另一个声音。
  “你这孩子,嘟嘟囔囔说啥的,听也听不懂,难受就起来喝药,你抱着他的胳膊,他能替你难受啊?”
  这声音传进耳朵里,宋菱有种瞬间清醒的感觉,整个人被一丝莫名的凉意包裹,从床上弹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好。
  江时敬身后,宋明朗端着水杯,手里拿着两盒药,视线落在两个人身上。
  第64章 体温触碰另一个人的耳朵,是亲昵又暧……
  宋菱看到江时敬时,有点神志不清,也没细想,第一反应是自己刚刚打错了电话。
  现在意识回笼,脑子慢慢转起来,视线在宋明朗和江时敬身上来回扫了几遍。
  好像不是幻觉。
  等等。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叫江时敬抱抱她?
  宋菱心里咯噔一声:“爸,你和江时敬怎么在这儿?”
  两个人大概是刚进门,穿得很厚实,身上的外套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宋菱开口,声音像嗓子坏了的安陵容一样,又低又哑。
  宋明朗又往前凑了凑,弯下腰,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刚刚烫了,嗓子疼就少说点话,明天早上起来要是还难受,咱们就上医院去看看。”
  宋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说不出话,手放在脖子上揉了揉,啊了好几声。
  正沮丧呢,她突然想到什么,打开宿舍群,往里面发了条语言。
  “宝娟,宝娟,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宋明朗:“……”
  江时敬:“……”
  不一会儿,纪楠给她回了条消息,在语音里笑得快岔气了。
  “小主,你怎么了,小主你的嗓子哈哈哈哈哈怎么这样了小主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宋菱听完,手机一丢,立马调转枪口,准备倒打一耙。她指了下江时敬,两只手摊开在空中摆了摆做了个“搞什么”的动作,双手环胸哼了下,最后指指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带他进我房间?
  宋明朗急忙赔了个笑脸:“哎呀,菱菱啊,爸爸知道女孩子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但你打电话过来也不说话,爸着急,但晚上应酬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叫小江把我送回来了。”
  宋菱假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摆了下手,大度的表示自己原谅他了。
  宋明朗应了声,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站在一旁絮叨:“爸就几天没回家,你怎么把自己熬成这样了,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别觉得现在年纪小,没什么,等老了有你好受的。”
  宋菱缩了下脖子,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指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宋明朗叹了口气:“行行行,那你把药喝了,病病好了爸保证不唠叨了。”
  宋菱摇头。
  也许是小时候做手术的事给宋菱留下了阴影,她对打针吃药这些事都很抗拒。
  那时候年纪小,宋明朗连骗带哄,宋菱还能乖乖喝药,现在长大了不好骗了,宋明朗拿宋菱没办法,又想起楼下的煤气灶上还熬着梨汤,把手里的药塞给江时敬:“你看着她喝一下药,我去厨房看看火。”
  “对了,卧室门别关啊。”
  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代给江时敬,也不等他有所反应,宋明朗背着手,脚底抹油似的飞快下楼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药片从锡箔纸中剥离的声音。
  江时敬站在床边,存在感太强,宋菱缩在被子里,感觉浑身不自在。
  就像减肥的时候别人突然送给她一块小蛋糕。
  不吃会坏,吃了会胖。
  她想抱抱他,又怕宋明朗突然端着梨汤进来。
  想保持距离,可她现在生病了,十分需要一个拥抱。
  江时敬抓住宋菱的手,把药片放进她掌心:“退烧药。”
  宋菱把药又还回去:“不喝,已经不发烧了,我就是累的,不用喝药。”
  江时敬俯下身,侧脸凑近,耳朵几乎贴到她唇边:“刚刚没听清,再说一遍。”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廓。
  宋菱重复了一遍,她说着话,睫毛垂落,视线却黏在了他近在咫尺的耳垂上。
  那里有颗小的痣。
  被一股莫名的欲望驱使,宋菱止住话语。
  江时敬的皮肤偏白,那颗痣不大,浑然天成的长在他的耳朵上,黑白界限分明,像落在雪上的墨点,让人看了想入非非。
  就……很性感。
  心跳漏了一拍。
  宋菱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房间里安静下来,撑起身子,整个人微微前倾,嘴唇飞快地在那颗墨点上啄了一下。
  耳朵是一个敏感又脆弱的器官。
  触碰另一个人的耳朵,是亲昵又暧昧的行为。
  江时敬维持着倾听的姿势,一动不动。
  被亲过的耳垂漫起了一层血色,那抹红晕迅速蔓延,沿着脸颊烧到脖颈,一路向下蔓延,连衣领下的皮肤都透出粉色。
  宋菱看到他颈侧的筋脉跳动,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肩膀耸动想直起身,宋菱立刻伸手,拽住他的衣服:“我真的不想喝药。”
  刚刚她是单纯的不想喝药,可现在,这个想法有点变质,掺杂了一点不纯粹的念头,她在逗弄她。
  江时敬垂下头,沉默地拉过她的手,重新把药片按进她掌心,声音低沉:“听话。”
  两个字,他说的艰难,像是在和什么无形的东西做抵抗。
  宋菱立刻道:“不听。”
  “算我求你。”
  宋菱露出狡黠的笑:“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江时敬看着她,喉结又动了一下,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这是她的卧室,按理说他不应该待这么长时间,他很想像宋经理一样找个借口离开,出去冷静一下,可又担心她的身体。
  “你想怎么样?”他一字一顿地说,“我都答应你。”
  宋菱看他这样,心里那点小得意冒了头,飞快把药片塞进嘴里,拿起桌上的水杯把药咽下去,看了眼门外。
  确认门口没人,她才压低声音,像传递接头暗号一样,鬼祟地说:“明天没比赛吧,你留下陪陪我。”
  他没有一丝犹豫,应下:“好。”
  这么干脆?宋菱拿起手机看了眼日程,w1这几
  天都没有比赛。
  “那你要怎么和我爸说?”怕江时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宋菱在手机上打字:没训练吗?好请假吗?
  沉默许久,江时敬面无表情的抬手,把黏在宋菱脸颊上的一小簇头发拨开。
  “别想这些了,明天我有时间。”
  宋菱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病了。
  江时敬的声调一如往常,可落进她耳朵里,听起来莫名有些压抑。
  “你怎么了?”
  宋菱没得到答案。
  宋明朗端着熬好的梨汤进来,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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