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哎呀,你个傻丫头,你是真傻呀!你就这么让人欺负!我还以为你在北京过多好呢!你就跟你妈能耐,一直在骗我。这十来年的夹板气你是怎么忍的呀!”
金妈妈听金莺说完,突然间就情绪失控,拍着沙发扶手就哭了起来。
一时间,金家母女泪眼汪汪相对凝噎。
赵爽在穆晓歌和小米鄙视的目光里终于闭上了嘴巴,端起快凉的奶茶默默地喝着。
最后还是小米稳住了大局,他的脸上少了一份轻佻,多了一份凝重。
他跟金妈妈说:“阿姨,您别伤心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吧。再过几个月,姐就把小宝贝生下来了。到时候,要人咱们有人,要钱咱们有钱,您说咱们有什么可担心的?没了胡战奎,还有我米振呢,还有赵姐姐和穆姐姐呢,都不叫个事!”
金妈妈对小米虽然有些嫌弃,却也知道他是个实诚人,对金莺也是真心的好,心里也颇感安慰。
小米又拿起一块榴莲酥递给金莺,笑着说:“姐,这哭啼啼的真不像你。你现在有钱了,都是个小富婆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还舍不得那个老帮菜呀?以后像我这样的花美男都随你挑,就怕你会挑花了眼。”
金莺听小米把胡战奎说成老帮菜,把自己比成花美男,“噗嗤”一声就乐了。
她举起手里的榴莲酥就要往小米身上砸,小米避到一边说:“这玩意带馅还臭烘烘的。弄脏我衣服你得赔……”
没等他说完,金莺手里的榴莲酥就砸到小米的身上。倒没有把馅儿砸出来,弄了一身的油酥皮。
小米气得直跳脚。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唯独穆晓歌仍旧目光恍惚,泪痕不干的在擦眼泪。赵爽还记着自己刚才被她踢了一脚,这下逮着机会也回踢了一脚。
穆晓歌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擦干净眼泪。心里面也纳闷,金莺离婚她是挺难过,但也不至于哭得比金莺还伤心呀?自己这是怎么了?
穆晓歌说:“莺子,阿姨,小米刚才说的对,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有什么事就叫我和赵爽。咱们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聪明伶俐的,让老胡就羡慕嫉妒恨去吧。”
“对,气死那个王八蛋!”赵爽附和着。
无论朋友们怎样的陪伴和劝慰,心里的伤和痛都需要自我修复,慢慢的熬过那最初的种种不适应。
金莺觉得她可以的。
没有了丈夫,她今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年迈的母亲和尚未出世的孩子,都将是她坚强的理由。
金莺觉得自己是个务实的人。
她虽然联系不上胡战奎,还是准备拿着房产证、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去房管局把产权证上的所有人变更成自己单独所有。
然后再去看一下那两处商业到底租给了什么人。要是不靠谱的话,到期后就不再跟他们续签租赁合同。房租以后要全部由自己来收。
金莺一向如此,该她拿的她向来不会手软。
金莺坚强得让她自己都有点不认识了。她感觉又回到当初在燕郊卖房时的鸡血状态。
第65章 你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
那日跟宋玫就和宋建晖结婚一事谈崩后,李小婵哭了好久。
她倒不是因为结不了婚难过,她难过的是宋玫凭借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污蔑她,用莫须有的罪名来抹黑她、打击她。
哭罢了,她就想笑。
什么公司高管,什么名牌大学生,说到底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钱不顾亲情,不顾是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高老太太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太手段下作,李小婵还能理解,可宋玫可是个实打实的上层人,看底色跟高老太太没啥区别。
宋建晖一直安慰她。
“小李,玫玫她当不了我的家……你别难过,咱们慢慢想办法。”
“你有啥办法可想?这件事本来就两种结果,结还是不结?”
李小婵挣脱宋建晖的手,双手抱臂,一副防御的姿态。她结婚的目的,首先是拿北京户口,其次才是她自己的幸福。
她问过穆晓歌,只有把户口办到宋建晖郊区的家里,才能在三年之内把穆光的户口随迁过来,能赶上北京的高考。
不然,一切都白费。
夜里,宋建晖赖在小婵屋里不走,腻腻歪歪的有想法。
“老宋,你要是这样赖皮,我现在就走。你也别欺负我是个寡妇,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哪怕真是个贼,也不能跟你不清不楚的。”
宋建晖身上的火被李小婵几句冷冷的话浇灭了,狠狠撂下一句话。
“我一个大老爷们,吐口唾沫是颗钉……”
第二天宋建晖穿戴整齐,真就领着李小婵把证领了。李小婵拿着结婚证书心里心里五味杂陈,一会悲,一会喜。
过年她没跟宋建晖一起过,她不想面对宋玫是一,最重要的,她不想让孩子难受。她做好了几天的饭菜,安置好老宋的生活,赶在大年二十九回了河南。
过了年,老宋就开始催她。她不急,硬是过了正月孩子开学了才来北京。她带了一些卤牛肉,变蛋,粉皮之类的家乡特产给穆晓歌。
穆晓歌请她吃了饭,特意恭喜了她,还封了六百元的红包当份子钱。小婵没有提宋玫反对她入户的事,扫兴。
李小婵走后,穆晓歌心情就不好了。她觉得自己奋斗半生,还不如李小婵。
如今她要面临着中年失业,孩子升学,房贷压力和父母养老,甚至还有潜伏在暗处,觊觎她家庭的年轻姑娘。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她自己也感觉不对劲,悄悄去医院看了医生。她想查下这段时间她情绪总是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问完情况,给了开了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建议她保持心情愉快,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穆晓歌吃了半个月,睡觉倒是好了一些,可是心情却仍旧不见好。
她的心情不是不见好,简直就是越来越差。
已经上班快一个月了,公司对于她的工作安排,仍旧没有什么说法。新上来的于总对她表面上和和气气,只是从来没有让她配合过什么工作,晾着她。
穆晓歌也找于总聊过,她谦恭地说:“于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随时安排,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去做。”
于总微笑着,嘴里说着好好好,却仍然那么晾着穆晓歌。
以前跟她比较谈得来的同事,看到她大都言语闪烁,跟她接触也都躲躲闪闪的。
穆晓歌发现,她莫名其妙的就被孤立了。
曾经的北京大区总经理刘总也在春节过后,跳槽去了另外一家公司。他走之前跟穆晓歌说:“穆姐,你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找个好的去处。于总上任后咱们就没有什么干头了。
早晚也会被他找个机会,把咱们一个个全拿下。与其那样,还不如早点潇洒离开,省得到时候被他们以别的什么不光彩的理由辞退,还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
穆晓歌说:“刘总,我不像您一样有自己的客户资源和人脉,到哪里都能自己打出一片天。说句自嘲的话,我这样一个孩子马上念中学的中年女人,找工作其实挺难的。再说,我只是个设计主管,难道也会被‘倒杨派’一网打尽吗?”
刘总见穆晓歌那样讲,再说下去就有点交浅言深了,只得目露怜悯的祝她顺利。
穆晓歌感激刘总实心实意的跟她沟通。在这种情况下,公司里能有个掏心窝跟自己讲话的人不容易。
她也偷着投了几个简历,都没有任何反馈,从而知道了自己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就业的尴尬现状。
她知道,在公司若是自己辞职是没有补偿的。她也知道公司一向是不会轻易辞退人的。特别是像她这样的有点级别的老员工,公司都是用各种手段逼迫他们自己离开。
不然,他们要付出很大一笔离职补偿金。
从于总把她挂起来闲置的态度看,就是在逼她自己离职。大部分同事已经墙头草一样随着风向在飘摇了。这当然不能怪同事,谁还不是为了活得好一点呢。
再就是,过年时婆婆的话给了她一个打击。她确实有点懊恼自己房子卖的太急了。
天津房子是凶宅的事情,也时不时地浮上她的心头。若不是她急于卖房,也不会那么碰巧就买了小翟的“凶宅”。
婆婆也不会被林松青骗着去燕郊又高价买房,还要替他们还贷,假如公婆生点病、出点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连串的事情,就是从她决定为了儿子落户天津那天开始的,一件接一件的环环相套。
好像以后出了什么事,她都脱不了干系。
唯一让她安慰的,恐怕就是母亲告诉她弟弟的房子买好了。到五月份时,市中心小学开始报名,侄子就可以报名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