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呢!现在做事这么懈怠了吗?让这种人跑到我家门口?”
白祥君嫌恶的皱起眉,看着脏兮兮的司北:“真是不知道我儿子怎么能愿意和你这种不要脸皮的小孩玩!”
她转过身,烂摊子交给了两个黑衣男人解决。
小司北懵懵的抬起双手,擦伤一片,他吸了下鼻子,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朝着白祥君的背影喊:“我没有不要脸,是他说要养我的!”
随即被安保粗暴的架了起来朝着外面拖出去。
“放开他!”苏瑜鱼从旁边的小草堆里钻了出来,她凶狠的一脚踹上了那个男人的小腿。
“你是他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苏瑜鱼一把拽住了司北的手,护在了身后:“我是他姐姐,你们谁也不许欺负我弟弟。”
一听是家里人来了,两个男人只好作罢,他们也只是个打工的,在老板面前演演就差不多了,但还是严肃的告诫司北:“以后不要来这里了,这里的人你是惹不起的。”
司北拧起眉头,把苏瑜鱼的手大力甩开。
“谁是你弟弟!你不许占我便宜!”
这是司北对苏瑜鱼说的第一句话,那个个头比他高了不少的小女孩转了过来,话不多说的把司北揍了一顿。
之后在孤儿院的日子里,苏瑜鱼不知道揍了他多少回,直到司北愿意开口叫姐姐为止。
后来苏瑜鱼才理清,她那时候父母才双亡不久,来到孤儿院后挑了个顺眼的揍了一顿,逼迫着司北叫她姐姐这种事情,其实也只是想要个家而已。
苏瑜鱼沉默了许久,她抬手揉了揉司北的头:“算了,你还是慢一点长大吧。”
这个世界不缺大人。
医生上下打量了番苏瑜鱼的穿着,道:“家里父母没有时间过来吗?”
苏瑜鱼耐下心来解释:“我是他成年之前的临时监护人,都是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
邵越愣了一愣,看着苏瑜鱼强撑着精神和医生解释的侧脸,收起了自己瞬间迸发出的怜悯,某种程度上,自以为是的怜悯也是一种傲慢。
她向上生长,坚韧洒脱,不需要任何人傲慢的怜悯。
苏瑜鱼和医生解释清楚之后才想起邵越,她转过身,将外套脱下换给了邵越。
“谢谢你邵律师,晚一点我会把钱转给你。”
邵越看了眼腕表,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苏瑜鱼半开着玩笑,冲着邵越眨眨眼睛道:“那这次还需要收费吗?邵大律师?”
“收费不贵。”邵越朝着她比了个“1”:“请我吃一顿饭来报答我。”
一顿饭怎么着都比打个车贵,不划算。
苏瑜鱼果断拒绝:“那算了,我们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邵越又比了个“2”:“那这样,请我吃一顿饭,之前的200块一笔勾销,怎么样?”
苏瑜鱼嗤笑出声,眼梢飞扬:“还有这种好事情啊。”
她伸出了个“布”抱住了邵越的“剪刀”。
“成交。”
回去的路上司北倚靠在窗边没有睡着,他的手机屏幕被摔的四分五裂,他反复按开机键都没有用。
看着窗外,司北突然一激灵的直起身子,他拍了下窗户:“就停这里吧,我还有事情。”
苏瑜鱼瞪了过来:“这个时间不好好回家休息,你还想去哪里?”
“姐,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放我走吧,嗯?”司北眼巴巴的央求了好久,才把他放下了车。
苏瑜鱼降下半窗,把司北的背包甩了出去,她亮出一把钥匙:“以后不借你车了,给我找那么多事情。”
“知道了。”
司北心思压根不在这,他背着包就跑,大街上,薄雨轻飘在头上时他在三伏天竟生出了寒意,
那家开在上城区洛林大道的店铺还没有熄灯,金灿灿闪烁着璀璨灯光的店铺格外显眼,司北驻足在那面展示商品的橱窗柜,玻璃映着他的脸。
一个身着得体西装的老头从店里走了出来:“马上要闭店了,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呢?”
司北朝着橱窗里最昂贵的那一款指了过去:“我要这个。”
斗摩比赛司北并没有输,他只迟疑了大概十多秒,想到那笔丰厚的奖金,他强撑着爬了起来再次出发,在最后一个压弯时超过了那个二号,以及其微小的差距拿了第一。
比赛结束后他就晕倒在旁,头部的重创血液几乎把头盔内部浸透,再睁开眼睛,司北就已经在医院了。
斗摩赚的就是快钱,比赛结束后就结了款,由于司北是违规未成年参赛,斗摩负责人也需要担风险,一笔钱瓜分出去剩下的到他手上也才八千块。
不过也够了,他看着背包里的那一袋牛皮纸,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的全是现金。
7999给白念安买礼物,剩下的一个钢镚儿被他塞进了口袋里。
和蔼的店主又走了出来:“眼光很好啊,小伙子。”
司北把手擦干净后才拎过来礼物袋,店主又给他递了个小贺卡:“这个送你,既然是送礼物还是要有些仪式感的。”
“谢谢!”
司北雀跃极了,店主的话他听进去了,这个时间点去打扰白念安送礼物实在是有些草率,背包里沾着带有血迹的头盔,司北迟疑了片刻,怕弄脏了还是把礼物盒放在了背包侧面,左右看了圈后才安心背上了肩。
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与他擦肩而过,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司北今天很开心,就算是路过的一条狗他都会兴致勃勃的打招呼。
“不好意思啊,哥。”
男人没搭理他,径直朝前走去。
捻手捻脚的回到家后,见房间里没有白念安的踪影,司北才松了口气。
站在浴室镜子前,他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的脖颈处,司北拉下衣领,那圈淤青已经淡了许多,他的心忽然空了拍。
最开始司北是不愿意也不乐意的,他理解不了为什么白念安要这样对他。
可随着身上的印记越来越多,一种莫大的安心让他落了地,这意味着司北在白念安身边幸存,他不愿意被丢弃,哪怕是以这样畸形的形式赖以生存。
他脱下衣物,赤裸面对着自己的欲望。
双手缓缓抬起,掐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将那不可见的项圈加深,脖颈间的青筋凸起几根,眼眶边因窒息而凝着的泪垂了下来。
重获呼吸后司北不由得的咳嗽了许多声,他气喘吁吁,看着脖颈上的一圈红痕赫然,他笑了出来。
这样……
这样就可以和白念安永远纠缠在一起了吗?
头部才受伤,司北只能冲洗身上,说不疼是假的,被撞飞的那瞬间要不是他反应快即使护住了头盔,做了缓冲,真摔下了山崖,他脑袋仁早就四分五裂了。
他扶着头,有些晕的定了定神,再次睁开眼,昏暗的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个人。
咔哒——
金属材质的打火机打开,一簇火苗照亮了白念安低垂着的眼,看不太清情绪,叼着根烟,牙齿轻咬住,柑橘香气的爆珠飘香四溢,那抹火星在夜里燃烧。
仰着头,深吸了一口白雾,盘旋,腾空,在房间里飘散。
白念安摘下腕表甩在了桌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第56章 “地下室”
司北走近一步, 乖乖的拿起那只表看了眼时间,分秒不差的报给了白念安。
“凌晨一点四十八分二十六秒。”
“去哪儿了。”白念安在明知故问,他倒是要看看司北还能撒多少个谎, 骗他多少次。
“我……”司北忽然想起自己几个小时前确实是给白念安撒了谎的, 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早些睡。
他迟疑了片刻,道:“我出去买东西了。”
撒谎精。
白念安虚了虚眼,他笑了出来, 单薄的身体颤得厉害,他朝着天花板仰望,不经意间用另一只手将眼泪向上抹去。
“好啊,既然你说你买了东西,拿出来吧。”
司北不知所云的问了句:“非要今天吗?”
他的贺卡还没有写呢, 这么唐突的送出来是不是太没仪式感?
啪!
玻璃杯摔碎在司北的脚边, 碎片飞起, 划破了他的手骨。
“让你拿就拿,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白念安缓慢的掀起眼, 质疑道:“还是说, 你根本拿不出来?”
“还是说, 你撒的谎……”白念安站了起来,咄咄逼人, 步步紧逼,不给予司北一点缓冲的空间:“圆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