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之中，好似有着一个人经常独自一人身处那幽静的虚空之中观星。
但是后来，那人的身边又多了一道身影……
那个背影孤寂一人看群星的人，是她自己吗？
另一个人……
记忆画面都有些模糊，这让鹿知舟的平静的心底难得的升起了一些烦躁的情绪来。
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表露，而是直接就伸手拿起了一壶酒便是打开了。
仰头，拉长的白皙颈脖，喉咙微动。
带着辛辣却又能够麻痹一个人大脑的酒入喉进肚。
之前喝过的酒，大多都没有辛辣。
如今这烈酒入喉，倒是令鹿知舟有些不太适应。
但，也只是微微的让她皱了一下眉。
这酒是她今日刚买的，千年醉，喝一口，要醉上千年。
但是，她却觉得那店小二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酒喝了，分明是越喝让她的脑子越清醒。
鹿知舟眼底清明，即使是一壶酒喝完后，也未曾染上半点醉意在其中。
等到旁边两壶酒都被她喝完之后，看着那群星，鹿知舟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冲动来。
她想要，快些去道源，想要告诉那人，其实她……
鹿知舟的眼眸之下是深邃一片，她从屋顶站起身来，然后便是一跃就从屋顶跳了下去。
接着，便是带着微微酒气找上了一个侍女，让她带自己去找沧云镜。
那侍女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却也还是带鹿知舟去了。
去了沧云镜住的地方后，鹿知舟这才知道，原来她们两人住的地方是挨着了。
……
“何事。”
沧云镜身上的衣服还是白日里所穿的那一身，她还在修炼，并未入睡。
或者说，到了她这种境界修为，睡不睡都是一样的。
不过在看到来找自己的人是鹿知舟时，沧云镜是有些意外的。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人一向是最为恪守礼仪规矩的。
半夜前来找她……身上还带着酒气。
鹿知舟看着她：“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是想，殿下可以借我一艘灵舟吗？以后我会归还的，我想现在便启程去道源。”
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迫切之感。
这一次，她想要遵循内心的想法。
沧云镜安静的看着她，鹿知舟也回望她。
过了好一会儿，鹿知舟都要以为对方不会答应的时候，沧云镜却是开口了。
“原本想要困你半月，却不想，你终究还是做了选择。”
她说着，然后抬起脚步便是走到了鹿知舟的面前，那双好似一直都平静淡然的眸子，此刻多了许多深意的看着鹿知舟。
“玄知，你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又爱又恨。”
沧云镜说完这话，给了鹿知舟一个极深的眼神。
但到底终究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她离开了，去了哪里，鹿知舟并不知道。
就在鹿知舟还站在原地的时候，一个侍女却是走上了前，说是灵舟已经准备好了。
鹿知舟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心底泛着一圈波澜。
但最后到底还是转身离去了。
……
在苍云城最高一处，沧云镜看着那一艘向着城外离开的灵舟，脸上神色没有什么波动。
但是此刻她能够站在这里，就说明她的内心并没有那么的平静。
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年长之人。
“殿下为何不留下她，如今她……殿下想要留下，当时轻而易举的。”
沧云镜那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些自嘲：“你以为我不想。”
是她不想吗？
是她根本就留不下她。
那些因绕压制在她周身的威压，无时无刻不在警告她。
有些人，不是她该去肖想的。
之前是，先是亦是。
那人不在仙域，却又因为鹿知舟的原因而注视着仙域的一举一动。
该说那位霸道占有欲强，还是说她……变态呢。
中年女人：“那殿下为何……”
沧云镜：“这天地间，或者说，这一方宇宙在开始变得不稳了起来，法则之力有些隐约的开始混乱了，那位神隐，也不管这些事情，本源回归，这方天地或许才会彻底的安稳下来。”
听到沧云镜这话，中年女人便是知晓。
以如今沧云镜的境界，与大道法则之间更为的贴近，她能够发现一些旁人会忽略的东西。
最后中年女人没有在说什么了。
如今身处沧云镜这个位置，她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一味的只顾自己的情感，这些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该做的事情。
显然，沧云镜不是之前那个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了。
时间岁月的沉淀，历经那一场劫难而存活下来的人，她时刻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
但有时候理智是理智，但是此刻，沧云镜却是放纵了心底的一些情绪。
早已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但是，她却又还是免不了抱有期待。
有时候，她倒是挺同情那位的。
身份尊贵又如何，实力强大又如何。
可喜欢上爱上的却是一个不通情爱，不能够有情感的人。
可悲么？
大家都是一样的。
之前她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沧云镜看到那个人又再一次的鲜活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不复之前那冷漠疏离的样子。
她便知道，她们不一样了。
那位赢了。
赢得彻底。
沧云镜心底轻叹一声。
拿得起放得下这句话，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又无比的困难。
而且，她也不想放下。
最后，沧云镜也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久到，那个一直站在身后的中年女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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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舟在那旷野辽阔的天空之中飞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最后在一个山峰脚下停了下来。
远远的，鹿知舟便是看到了那一座很高，周身也因绕着无尽雷霆之力的山峰。
雷霆四起，但是那山峰之上却又是青翠一片。
等看到那山峰之时，鹿知舟便是知道。
为何沧云镜说这个道源是在仙域，但是却又不属于仙域了。
因为那雷霆缭绕，且周围充斥刮着凌冽狂风的山峰，并不是坐落在地上，而是悬空于半空中。
但是在看到那座山峰之时，鹿知舟的胸腔却是在不停的跳动着。
好似，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一般。
她下意识的抬手放在放在了胸口处，随后，触手的便是一阵温凉之意，同时那狂跳着的心脏也好似在那温凉之意下逐渐的变得缓慢了起来。
同时，她脑海中的一些画面，也是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从灵舟之中落在地上，望着那一座巨大的悬空在半空中的山峰。
鹿知舟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浮现，但是那眼眸之下却是一片深邃。
有些记忆，好似在不断的复苏，而这，她也不过刚靠近这个地方。
“想过你会来这里，却是没想过，你会这么快来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鹿知舟的耳中。
鹿知舟微微的转过头看去。
看到的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凤卿冰。
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人会在这里等她。
而鹿知舟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一双眸子，左眼已经彻底变了一直银灰色的异瞳，瞳孔之中又不断的浮现着一些古老的符文。
最后，那些符文串连成了一条条锁链的模样印在其中，然后又消失不见。
鹿知舟微微沉默的看着她，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她。
毕竟这人……
就在鹿知舟沉默的时候，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的凤卿冰却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华而绝色。
她抬起手，然后便是轻轻的触碰到了鹿知舟的脸颊。
鹿知舟没有躲开，而是安静的看着她。
凤卿冰看着她，那眼眸之中深藏着又翻滚着一些浓稠情意在其中。
同时，还有对鹿知舟的偏执。
“我与祂一体，祂对你的感情，我也有，可以，不上去吗。”
很是莫名的一句话，但是鹿知舟却是听懂她的这话。
她看着凤卿冰，眼神是沉默也是复杂。
她们这种存在，灵魂分割之后，是极为容易产生自我意识的。
鹿知舟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看着她，凤卿冰笑了，她放下手，然后后退了一步。。
“我的记忆不全，但是，阿知啊，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这样的理智果断，又懂得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