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为家长的布鲁斯决定听听孩子们在吵什么——然后维护下家庭和睦。
安妮在说：“一定是迪克！他是第一个！第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一样的！”
达米安在说：“一定是我！我可是第一个韦恩！之前那些只不过是冒牌货！”
布鲁斯脚步一顿，他的直觉在疯狂告诉他——不对劲，这好似不是一个简单的两个孩子的拌嘴。
他的直觉救过他数次，今天也试图在救他。
可惜...
一边一直在劝架,但是因为火已经烧在他身上的迪克,根本没办法扑灭这场火苗,反而像火上浇油——让火越烧越大。
迪克一抬头看见了楼梯处的布鲁斯，他：“布鲁斯！”
他一脸‘得救了’的表情。
如果是“拯救世界”时遇见危险,蝙蝠家任何一个人都愿意为了其他家庭成员赴死。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本来就是布鲁斯的问题，迪克虽然愿意承担起家庭重任，但是——冤有头债有主。
正在争吵的安妮和达米安顿时停住，两双蓝眼睛、一双绿眼睛，六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看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
蝙蝠侠不畏惧任何困难。
布鲁斯恢复了脚步，他轻轻扬起一个微笑，对着三人说：
“晚上好。孩子们。”
**
布鲁斯有时很认可斯蒂芬妮的一些行为逻辑——她总会觉得，事情越乱，便越会从中找到机会，寻找到突破口。
一碗水端平，很容易。
两碗水端平，努力点也不是不行。
但是当水的数量大于十，且在肉眼可见的将来，说不定还会增加的情况下。
端水，已经不仅仅是努力就能做到了。
是需要考虑如何学会‘影分身’，将自己分成n份才能达成平衡。
既然没有办法端水。
不如。
全扬了吧。
今天阿尔弗雷德准备的晚餐是英国的特色美食——炸鱼与薯条，搭配豌豆与炸杏鲍菇。
布鲁斯用叉子插了一口杏鲍菇，放入嘴中仔细咀嚼咽下后，他看着安妮微笑开口问：
“安妮，超人明日将返回到地球。他想下午在庄园中与你见面，或许会带你离开庄园。”
“如果你同意明天的见面。那么，明天晚上你回来后，可以告诉我一个答案吗？”
“我和超人，作为父亲，你会更喜欢谁？”
安妮：...
布鲁斯说完后又看向了达米安，他继续微笑问：“其实我也一直有一点很好奇，达米安。”
“艾斯、提图斯、阿尔弗雷德、蝙蝠牛以及歌利亚，你最喜欢谁呢？”
“应该是提图斯？毕竟艾斯是我的宠物，她抵不过其他宠物在你心里的地位也正常。”
“又或许是歌利亚？毕竟你一直说他是你的朋友。”
达米安：...
布鲁斯将头转向了迪克：“迪克，我一直想问你最爱你的哪位...”
迪克：“停！”
布鲁斯‘听话’闭嘴，他看着三人继续微笑说：“阿尔弗雷德为我们准备的晚餐，我们不能辜负，让我们的嘴只用来品尝美食吧。”
差点要燃起的家庭战争火焰，被不打算端水，把水全扬了的布鲁斯浇灭了。
韦恩餐桌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响起。
...
**
今天的晚餐结束后，没有人起身，没有人离开自己的座位。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答案。
阿尔弗雷德已经将用过的餐桌收拾好，并且又为每个人送上一份甜点后，站在了布鲁斯身后。
布鲁斯感受着虽然没有人在盯着他，但其实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的压迫感。
布鲁斯身前身后都是人，他一直都是有翅膀会飞的蝙蝠，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被粘在蛛网上的小飞虫。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好吧。我坦白，我是主动投案的，我可以申请减刑吗？”
安妮吃着甜点有点含糊地说：“那要看你的答案是否让我满意。”
达米安从不会在说话时吃东西，他看着布鲁斯说：“父亲，您可以直接说出您的答案，我会为你扫平一切。”
迪克用叉子戳着蛋糕，他语气同样无奈：“你只要不要回答是我就好。”敲布鲁斯会让他开心，但是火烧到自己身上...迪克格雷森还很留恋这个人间。
布鲁斯吃了一口蛋糕，等蛋糕咽下才开口。
他的语调是一种介于‘哥谭甜心’与‘蝙蝠侠’之间的口吻，不同于‘哥谭甜心’在公共形象中甜蜜、含糊与漂浮，不同于‘蝙蝠侠’的冷硬、沉默和不近人情。
其实这才是他面对熟悉的人时，大多数情况下的语气，沉稳、微甜、理智与平和：
“这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
“它没有正确答案。”
“我无论回答什么，都会引发下一次的‘家庭战争’。”
布鲁斯看着安妮继续说：“安妮，那天在戴安娜面前的话，我并非只是出于在戴安娜面前，表达对你的喜欢，而说出的违心之话。”
“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感知很强的孩子，它给你带来了好处，但也让你像我一般敏感。”
“我不希望我的多疑再重现在你的身上。”
“或许当时我不应该接你回来，如果由戴安娜又或者超人抚养你，或许你会成长得更开朗自信。”
“在这方面我或许要感谢斯蒂芬妮通知戴安娜，她让我认识到了，你不能一直在韦恩庄园。”
没等安妮焦急地想要插话，布鲁斯就制止了她，布鲁斯笑着对安妮说：“我没有打算把你送给其他人，除非是你主动。”
“你或许没有意识到，你在有意无意地学习着外界的一切，学习着人际之间的交往、学习着情感的表达、学习着自我的养成，学习着如何面对世界。”
“当初在哥伦布购物中心时，你是想杀掉他们的对吧？但是你敏锐的感知到了，我不会喜欢。即使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表现出来，被你察觉到的。”
安妮已经停下了吃蛋糕的动作，她沉默地看着蛋糕，仿佛刚认识这块吃了一半的蛋糕。
布鲁斯又叹了一口气：“在我发现时，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影响已经太深了，你在变得像我。”
“这样不好。”
“...这也没什么不好。”安妮说，“孩子不都是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的吗？”
布鲁斯：“这就是最让我担心的。我从不否认我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我也从不否认，我身上的坏毛病和我的好习惯一样多。”
“比如，我很不会表达‘爱’。”
“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学习到我的多疑，学习到我对情感的表达——如果你真的这些也变得和我一样，戴安娜会把我从韦恩庄园抓出去，挂在韦恩塔上让我冷静一夜。”
安妮被逗笑，她重新吃了一小口蛋糕：“嗯。我不学。我会帮你拦着戴安娜的。如果拦不住，我可以和你一起挂在上面。”
有时地震时的主震，最为人所知，且伤害最大，但余震，有时却容易被人忽略。
它就像伤口，伤口流血时最被人担心，但停止流血后的愈合期，会在每一个放松下来的时刻，用紧绷感和痒意骚扰着大脑神经。
布鲁斯看着桌上的三个孩子，扬起一个很少出现的笑容，他指了指手机，说：“你们的手机都开好录音功能了吗？如果错过了，说不定下次就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布鲁斯看着桌上的一阵“兵荒马乱”——安妮还喊着让他等等——他开口说：“我很爱你们，我的孩子们，每一个。”
“你们在我心里有同等的地位，我无法分出谁高谁低，即使在我的心中放一个天平，恐怕它都会当场失业。”
“我之前或许不会表达爱，但我在学着如何打开我的壳，让我的情感更好的表露在外。”
“让我的孩子们，不会总在怀疑。”
“我恐怕很难改掉多疑的坏毛病了——但我希望，它只在韦恩家我的身上存在。”
但是幸好，余震很快就要结束，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爱”真是神奇。
它会制造伤口，也一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韦恩宅外月亮与星星已经正当空，今天上班的月亮不孤单，它有星星陪伴。
第42章
安妮和达米安走在韦恩宅的三楼,鉴于布鲁斯用正确的方式，成功地掐灭了一个可能会发生的‘家庭大事件’苗头，所以安妮和达米安的关系也没有因此产生裂痕。
相比最初,已经算是有了非常大的增长。
而且有时候一起做十件‘好事’增长的感情，都敌不过一起做一件‘坏事’。
两人的关系在一起偷着逃出韦恩庄园那天,就已经算成功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