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带着嘉卉一起,哪怕是就此浪迹天涯也是好的,
  自由,自主,也能自保,
  说不定有机会,她还会回到盛京看看,也不知叶夕雾,祖母父亲他们,如今是否安好?
  最好是不要太安好,
  没道理欺负了别人的人,还能得意顺遂的安度此生,
  那样也太让人意难平了,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其中还夹杂着冰霜,
  叶冰裳忍不住伸出了手,感受着掌心冰凉凉的雨雪,
  落下不久就化成了一滩水,从指缝间流逝,抓都抓不住,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
  “鸾镜鸳衾两断肠,”
  古人的诗写的是真的好,恰如她此刻的心境,
  从前她只想着,要靠嫁人来改变处境,
  那时她也的确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
  可如今不同了,
  果真是祸兮福之所倚,
  天空虽然仍是阴云笼罩,可她此刻的心境却更加开阔了,
  前十几年只有柱国将军府那一方天地,可走出来后她才发现,原来生命可以如此多姿多彩,
  即便是伴随着危险,也好过失去自由,一切由不得自己,
  她真的受够了任人摆弄,
  “快了,”
  再忍一忍,
  叶冰裳扬了扬嘴角,轻声安慰着自己,
  天空中的雨势减小,只剩下了三片两片的雪花,
  未若柳絮因风起,
  美不胜收!
  宫尚角远远的看着,臂弯搭着一件狐裘大氅,雪白的皮毛,和他身上黑色的外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如两人此时的处境,明明相隔不远,却好似千里,不可跨越!
  他有他的责任,放不下的是家族亲人,
  而她也有她的坚持,她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宫尚角静静的站了许久才上前,久到雪落满头,两人一瞬间一起白了发,
  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肩头便落下一件狐裘大氅,雪白厚实的皮毛将她包裹了个严实,
  她没有回头,
  而他也没有开口,
  空气沉默着,
  宫尚角悄悄握紧了拳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好像除了合作之事,他们之间,已再没有任何话可说了,
  不该是这样的,
  第1452章 云之羽—叶冰裳
  “半月之蝇到了发作的时候了,你……”
  “你想让我去见无峰对吗?”
  “不,”
  宫尚角急着否认,他怎么舍得,
  一旦出了宫门,危险加倍,万一无峰伤了她……他简直不敢想,
  所以他是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叶冰裳好似疑惑的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水润的双眸明明无波无澜,却让人感觉无辜又惹人怜,
  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清冷感,
  所以即便披着属于上官浅的假面,他也绝不会认不出她,
  叶冰裳就是叶冰裳,独一无二,无可代替!
  宫尚角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不听话了,哪怕他表面上无动于衷,可心底的悸动是千真万确,骗不了自己的,
  瞧,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爱她,
  当然,也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人都会被她吸引,
  【宫尚角:比如宫子羽,雪重子,还有…远徵弟弟,】
  “你在想什么?”
  叶冰裳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轻飘飘的目光从宫尚角脸上扫过,
  他却身形一滞,不自觉的绷紧了后背,
  可惜她只看了一眼,
  而她好像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其实我也可以去的,”
  “如果我不去,上官浅这么久不露面,无峰的人难保不会起疑,这样不利于接下来的计划,万一到时候功亏一篑,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她冷静的分析着,目光望着远方,
  而那,是后山所在的方向,
  【 宫尚角:她在想谁?】
  宫尚角不自觉的心思跑偏,自己折磨着自己,
  【宫尚角:是雪重子,还是远徵弟弟?】
  【宫尚角:总不能是宫子羽吧?】
  “听说云为衫被月公子率先找到了,现在就在后山?”
  “…是,月公子策反了云为衫,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云为衫出去见无峰,”
  宫尚角知道叶冰裳有了内力,如今身手还算不错,可是无峰之人不好对付,他实在是不放心……
  所以还是让云为衫去好了,
  “策反?这么容易就被策反了?我能知道原因吗?”
  叶冰裳从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曾经害过她的敌人,
  更何况无峰可是与宫门有血仇的,所以云为衫的话,未必就可信,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不是,没有不方便说,”
  宫尚角慌忙否认,眉头紧锁,其实对于月公子的为人行事,他不想发表任何看法的,
  所以斟酌再三后,他也只是将从后山听到的那一番说辞,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而叶冰裳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表情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叶冰裳:宫门的这群人,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爱上无峰刺客可还行?
  “依你的意思,就因为云为衫是月公子喜欢的那个女子的姐姐,所以你们就把她当作自己人了?”
  “难道从前她做的那些事情,就不作数了吗?”
  “我可是从宫唤羽那里得知,云为衫之前绘制了后山的云图,交给了无峰,云图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所以就算云为衫真的被策反了,那从前之事,也不能抹去,”
  “做过就是做过,”
  “一个人及时悔改,也不妨碍她从前犯下的错误,给别人带来了伤害,”
  “别的我不提,只说月长老被刺杀一事,这才过去多久,你们难道就都忘了?”
  叶冰裳无法理解,且大受震撼,
  第1453章 云之羽—叶冰裳
  叶冰裳没有忘记,云为衫和上官浅是刺杀过她的,
  虽然没有成功,可到底是动了手的,
  她不知道那位月公子是怎么想的,明明月长老才逝世不久,他怎么就能做到,心安理得的保护一个无峰刺客呢?
  难道就因为云为衫是他喜欢女子的姐姐?
  这太荒唐了,
  以至于让叶冰裳对接下来的计划实施,产生了怀疑,他们真的能成功吗?
  *
  *
  距离大婚还有十天的时候,宫远徵和宫子羽两人,先后闯过了试炼的第一关,
  为了不打草惊蛇,雪重子便将计划告知了二人,
  宫子羽听完后当场就炸了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哥哥他怎么可能是杀害父亲的真凶呢?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嗤~那你的意思是,叶冰裳在骗我们呗?”
  宫远徵冷着张脸,不给宫子羽任何自欺欺人的机会,
  雪重子和雪公子两人一左一右,正在帮二人疗伤,
  宫子羽也顾不上身上的不适,当即反驳道,
  “胡说八道,冰裳才不会骗我,”
  “既然你这么相信她,那不就说明其实在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吗?”
  “只是这个答案令你难以接受,所以急着否认,想要逃避,”
  雪重子忽然开口,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许,宫子羽疼的直皱眉,一双狗狗眼水汪汪的,又委屈又可怜的瘪着嘴,嘟囔道,
  “我没有……”
  “不用狡辩,事实就是事实,真的做不了假,假的也成不了真,”
  “你若还心存侥幸,不如再等上十天,一切自然见分晓,”
  话说完后,雪重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叠的方正的手帕,状似无意般展开,露出手帕的一角,上面赫然绣着一朵冰雪白莲,
  请注意,是叶冰裳的冰,雪重子的雪哦!
  某人在暗戳戳的宣示主权,只可惜鸡同鸭讲,宫子羽的确注意到了那块手帕,但是这意思却领悟错了,
  傻孩子天真的以为这手帕是雪重子给他擦眼泪的,便自然而然的伸手,揪住了手帕的一角,
  “谢谢,”
  “……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给我的吗?”
  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宫子羽更委屈了,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可是他没有手绢,只能用手抹眼泪,
  “原来不是给我的,我还以为……”
  宫子羽下巴微微颤抖着,目光哀怨的瞄了眼一脸冷淡的雪重子,
  一旁看着的宫远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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