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能听到的话,不用睁眼也可以,手脚或者脖子,有哪里能动的吗?”
七惠默默抬了抬手指。
她好像正四面朝天地躺着,以这种姿势参加到战后会议中来了吗?实在是不雅......
但下一秒她就没有心思考虑雅不雅观的问题了。
“我提议,要对七惠这种行为进行适当的惩罚。”
这是小忍的声音?
七惠茫然,她有做什么需要被惩罚的事吗?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
“我赞同。主公大人,灶门少年之前因为在恢复期擅自行动的事,被罚静养一个月。我认为小七明知故犯,应该受到更重的处罚。”
杏寿郎?
七惠费力地想要睁开眼。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处罚不处罚的......
她听见主公大人的笑声,紧接着,忍递过来一瓶什么药剂,在她鼻息下转了一圈。一股强烈的刺激,七惠立刻睁开了双眼。
悲鸣屿先生、主公大人、忍、杏寿郎......
她难得有些讪讪:“这、这应该不是要审判我吧......?”
产屋敷眼含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不对哦,小七。这是为确定你的功劳才决定召开的会议。”
“首先,你重创了上弦之二,同时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应对他的思路,值得奖赏。”
七惠点头。看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其次,你和宇髓、伊黑一起斩杀了上弦之六的其中一个。伊黑主动放弃了这份功劳,所以你和宇髓一起......”
七惠摇摇头:“宇髓先生在我到之前一直是独自战斗的,我不应该分摊他的功劳。”
产屋敷耸肩:“好。那么至少应当分给你三分之一的功劳,这样可以吗?”
七惠乖乖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该算算你的惩罚了。”
“在自己伤未痊愈,明知敌方有上弦之二的情况下,没有向队内求助,而是选择独自面对......”
“在自己和宇髓都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面对上弦之六,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最近的柱......”
在七惠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产屋敷微笑着宣布了她的结局。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对你实施如下jsg处罚。”
“——强制静养两个月。”
他看着七惠茫然的脸色,努力忍住笑,问:“有问题吗?七惠。”
第58章
一大早,炼狱在蝶屋的门口遇见了前来探望的几个同期生。
“炼狱先生!七惠的伤还没有好吗?”
“哟!灶门少年,早上好!我想她的伤应该已经好多了,不过主公大人下令,她需要静养两个月。”
一旁的玄弥从未见过他,但也从岩柱小院里队士们的传言里听说了他与七惠的恋爱关系。一时之间顿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喂,不死川,怎么了?”善逸回头拉他,“不走吗?你不是一直吵着说不放心、一定要来探望吗?”
玄弥脸颊立刻红了,嚷道:“谁、谁担心了?我没有担心!”
伊之助直愣愣地评价:“别这么扭捏,一点也不像个雄性。”
玄弥无力:“我也并不是很想用雄性来称呼自己......”
炼狱对他们的口角置若罔闻。他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大大小小六七个碗盘。
炭治郎问:“这是隐部的大家给七惠做的病号餐吗?”
事实上鬼杀队里原来并不存在病号餐这种说法。队士大多皮糙肉厚,又将能吃视作身体健康的指标,所以经常在恢复期大吃大喝,碳水脂肪越多越好。
后来七惠在任务里受了需要调养的伤,才发现这回事,便和隐部商量着做了病号餐的菜单。
炼狱托着木盘,手非常稳。他点点头,笑道:“是的!我虽然不能跟小七比,但平时在家也做做饭。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料理里的心意是能够吃得出来的,所以希望她吃了以后能够更快恢复健康。”
炭治郎嗯了一声,心里想,好吧,给炼狱先生加一分。
他在心里悄悄加分,有的人却按捺不住。玄弥向前一大步,将炭治郎挤开,自己走在炼狱身边。
“话说在前头,我可没有认同你。”他抱着手臂轻哼。
炼狱眼神都没斜一下:“我没记错的话,七惠血缘上的弟弟只有一个,而她承认的弟弟应该一个都没有?”
玄弥呛了一下,还是强撑着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承认你的!那天你突然出现在岩柱小院我就觉得奇怪了,没想到你居然——”
炼狱转头看他一眼:“不死川没有跟你说吗?”
一提到实弥,玄弥的表情立刻黯淡了。而他的几个同期早已经在共同的训练和压迫中跟他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善逸将他拉回后排夹在自己跟伊之助中间,而炭治郎则默契地上前岔开话题。
炼狱困惑地歪头,决定一会儿问一问七惠。
但等到了七惠面前,压根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先问了她的身体,又问了她和童磨战斗的事。
等说完这些,又开始说他们自己的事,什么等伤好了就要去锻刀村,请那里的刀匠再为他们打造新的日轮刀。
“啊。”七惠捏了捏炼狱的手腕,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说起来,我的刀好像也出现裂纹了。”
她鼓了鼓脸颊,悄悄跟炼狱串通:“你不要告诉悲鸣屿先生哦,我打算偷偷去一趟锻刀村——”
炭治郎困惑:“七惠可以把刀交给我啊。我正打算请主公大人特许,让我有资格去锻刀村。”
伊之助也挥着手说:“没错!就交给伊之助大人的小弟权八郎,到时候会给你带三把刀回来!”
玄弥嫌弃地扭头,被伊之助逮个正着,两人纠缠起来。善逸劝架未遂反而被揍,趴在门边流起了眼泪。
不过这也的确是一个办法。七惠想了想,跟炭治郎约定好,只要主公大人那里通过了他的申请,两人就一同上路。
等几个小孩都走了,蝶屋里顿时清净下来。七惠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听见炼狱幽幽地问:“小七是不是又打算违背胡蝶的医嘱?”
“少说两句吧,杏寿郎。”七惠轻轻掐了一把他手背的肉,羡慕道,“我的手背现在还没有长好呢,动动手指都会痛。”
炼狱垂眸。七惠的手背被童磨削去一大块皮肉,又没有及时止血包扎,反而跟妓夫太郎缠斗半天。现在她的手被忍缠得结结实实,连里头深绿色的药膏都看不见踪影。
他捧着七惠的手腕,将少女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在她的指尖轻轻吻了吻。
七惠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另一只手遮住眼睛:“......干什么啊,杏寿郎......”
炼狱却变本加厉,把她的指尖咬在齿间,留下一个浅色的凹痕。
“痛不痛?”他指着自己留下的痕迹问。
七惠摇头,当然不会痛。炼狱力道很轻,只有一点酥麻。
炼狱耷拉着眉毛,语气也软绵绵的:“可是我会很痛。”
七惠一愣。
“我知道身为斩鬼人,我们总是免不了受伤。但看到你的伤痕,我总是——”他将脸埋在七惠的腿侧,声音沉闷,“我总是,非常的痛苦。”
“大概因为这提醒了我,我能做的还是太少了。”
七惠的手搁在他的金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他总是想承担很多,七惠知道,炼狱是一个保护欲非常旺盛的人。家人、朋友、后辈、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以手中日轮刀保护下来的性命,作为自己人生价值的确认。
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捏着炼狱的耳朵,听他嘟嘟哝哝地抱怨说小七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狗了?
哪有这么凶又这么好看的小狗。
七惠想。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胡蝶不在吗?”炼狱问,“我以为她会一直盯着你,直到完全康复。”
七惠摇头:“没有哦,村子的集会上出现的鬼的踪影,她要在那里守到下一次集会”
“话说回来,最近大家的任务都变少了。”七惠戳着他的手心,“小忍盯了我整整一周,才终于离开蝶屋去杀鬼。”
“你被要求静养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最近的鬼出没频率也降低了。”
“嗯?”
“对。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那些鬼怪一贯听从鬼王的号令,没有自己的侵略计划。所以可以断定,这一切必然与鬼舞辻无惨有关。”
炼狱仰头,用脸蹭了蹭七惠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所以小七也要安心休养,早些康复,知道吗?”
“毕竟,眼下的局势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
“鬼王大人大驾光临,倒是老朽有失远迎了。”
“呵呵,你可真够不客气的。”黑发的男人卸去伪装,一双猩红的眼睛上下打量这间雅室,“算起来,你应该没有我大。”
“天海家的历史可比您想的要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