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而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
*
从产屋敷宅邸醒来,柱合会议的第二天,炼狱便接到了新的任务。
“名为无限的列车上已经有多人失踪。”他对七惠说,“除了之前派去的队士,也开始出现平民失踪的情况,所以不能够坐视不理了。”
他手中紧紧握着七惠的手。两人的手都谈不上细腻光滑,掌心和指节上到处都是练剑磨出来的厚茧,以及各式各样的伤疤。
但炼狱用一种温柔的力道,像是小孩偷偷握着什么宝贝一样,不愿意松开一点。
“怎么了,在想什么?”炼狱问,“虽然特意派出柱的任务难得,但你这样的表情也很难得。”
“我在想,要不要替你卜一卦。”七惠难得露jsg出些犹豫的神色,“不卜,我不安心。但又怕卜出来......”
炼狱笑着补充:“卜出来,万一是凶兆怎么办?”
七惠点头。
炼狱轻轻揽着她,声音平静:“如果的确是凶兆,那么我更要去。凶兆意味着鬼物强大,我如果不去,列车上的平民怎么办?”
“再有甚者,让鬼物跑出来逃到镇上,伤害更多的人。这样也不行。”
七惠当然知道。她知道,清楚,也理解。但无论如何,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怪事。她想。
“杏寿郎。”她仰头,头顶抵在男人的锁骨处,“告诉我那辆列车在哪里?”
炼狱眨眨眼,“唔姆,发车地点离蝶屋最近,大概一小时?不过七惠现在的话,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好,我知道了。”七惠在他手心里写写画画,“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炼狱轻笑一声,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整张脸埋进她的肩窝里。
“是,知道了,七惠大人。”他的声音闷闷的,却让七惠整张脸都烧起来,“唉,刚刚确定关系,就已经把我管成这样了......”
“要是以后结婚了,我是不是得改姓天海?”
第48章
炼狱出发前还要回炎柱小院一趟,七惠于是跟着忍先去了蝶屋。不仅是因为炭治郎兄妹的事,还为了再检查一次忍的身体情况。
当然,自从她发现忍之前偷偷服用注射紫藤花毒素之后,就得到了虫柱大人的保证。但这些柱们一个比一个还要固执,七惠如果没有亲自检查,实在不能对她的口头允诺放心。
即便香奈乎和她住在一起也是一样的。
“因为如果小忍想要骗过香奈乎的话很容易啊!”她指出,“她那么单纯!”
忍故作伤心:“小七是在说我不够单纯吗?”
七惠不理她,专心地将针筒抽出来。忍的血浆里因为长年累月的毒素积淀,已经有了一丝浅紫的痕迹。七惠抿着嘴将血浆保存,一面开始调制分解用的试剂。
好在紫色比起上次没有加深,看来她的确是暂且放弃了这个办法。
忍始终关注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变得更生气,也松缓地笑了,撒娇似的说:“小七,笑一下?你脸色太紧绷,我的心情也变得很紧张啦。”
七惠充耳不闻地将血液注入到左手的试管里。要把毒素从忍的体内分离出来,就必须要根据她目前的中毒程度不断修改用药的比例。
“这一管浓度过高了。”她说,“小忍,你手边那个架子上的左数第三只。”
忍心领神会地递给她。如此反复试了五次,那一管血浆都快被用没了,七惠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比例差不多,到下一次调整前能用半个月。”她示意忍伸出手臂,“每天都要注射,记住了吗?平时在蝶屋可以让小葵她们帮忙,要是在外面你也要记得自己给自己注射......”
忍点头,乐呵呵地说:“知道啦,小七和炼狱先生谈恋爱以后话也变多了。”
除了在炼狱面前,七惠的神情很少因为别人的打趣而有所波动。她甚至不需要忍用橡胶管绑住手臂,就能用注射器找到血管的位置。
“看来还是应该做一些口服的药。”她看向忍,“你觉得呢?”
忍微笑着同意:“好啊,那我也来帮忙。”
两人各做各的,但诊室里却始终氤氲着一种莫名的氛围。直到七惠开口,这种氛围才被打破。
但也许她的话题选得太糟糕,所以忍的脸色立刻变得相当难看。
“我想知道,关于上弦之二的情报。”
七惠说。
忍猛地扭头看向她,神情不定。
她应该说吗?上弦的强大不仅是可怖的,而且是神秘的。关于他们的外貌、行事风格,以及最重要的血鬼术,一切都无人知晓。但忍不同,她的姐姐死于上弦之二手下,她为此执着半生,要说对这只鬼的情报,恐怕没人比她更了解。
所以七惠问她,是因为她已经决心要杀掉上弦之二了吗?
忍的思维非常混乱。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先阻止七惠的想法,还是先试一试她现在的水平,又或者把她这种不知深浅的言论上报给主公大人。因为从听到上弦之二这个名字开始,她的痛苦的记忆又一次浮现了。
就好像她的姐姐还在她的臂弯里,轻轻喘着气,却阻止不了嘴边浮出来的血沫一样。
无能为力的痛苦。
七惠是了解的。忍恍惚想起,她们上一次,早在七惠阻止她给自己下毒的那次谈话里,七惠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毫无疑问,她也知道了上弦之二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所以她是想要报仇?
忍仔细端详着七惠的表情,又兀自摇头。不对,她和自己的姐姐并没有那么熟悉,与其说是报仇,不如说......
“就算不是上弦之二,是上弦之三,或者其他的鬼,你也会去杀的。”忍苦笑,“对吧?”
“你并不是为了报仇,只是,那是一个很强大的鬼,所以你就要去杀。对吧?”
七惠没有说话。
“所以我一定阻止不了你。”忍喃喃。
她阻止不了任何人。
*
炭治郎是被隐部的人带到蝶屋来的,他到的时候,别说善逸和伊之助,就连七惠都已经陪香奈乎对练好几天了。
他一进蝶屋的院子,就看见了正在对打的两人。不同于和鳞泷先生的对练,那时显然是七惠处在被训练的角色。而眼下两位强大的少女剑士的对练中,七惠不仅占了上风,还隐隐有一些指导的意味。
如果七惠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费劲心力解释,诸如香奈乎练的花之呼吸是水之呼吸的衍生,而花之呼吸又衍生出了虫之呼吸。对一个单修某种呼吸法的剑士来说,如果能有衍生链两端的剑术和呼吸法做参考,对他们的进益是非常大的。
所以不是她真的有绝对压制的实力,而是她的特性对香奈乎来说正好。
可惜她不知道。在和香奈乎的对练告一段落后,七惠和炭治郎打了招呼。少年容光焕发地跟她招手:“七惠!”
“啊,灶门君,你好。还有两个人也在里面,你的同期。”她说,“不过他们状态不是很好。你......”
隐部的队士小声提醒:“天海小姐,灶门断了三根骨头。”
七惠:......
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话拐了个弯:“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休息结束了就要开始恢复性训练了。”
炭治郎两眼放光:“是七惠来带我们训练吗?”
七惠还没说话,隐部的人把他背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呵斥:“你以为那是谁?那可是胡蝶大人的好友,悲鸣屿大人的徒弟,实力堪比各位柱的天海小姐!”
“想让她亲自教你,想得美!”
炭治郎被他放在病床上,好奇道:“悲鸣屿大人......是哪一个柱?”
“就是那天你看到的,个子最高,目不能视的那一位大人。”送他过来的队士没好气道,“这下记住了?那位大人可是鬼杀队最强的剑士,即便在所有的柱里,也是最强的一个。天海小姐作为他的徒弟是何等的身份,你们都明白了?”
炭治郎点点头,换来队士满意的离去。
他环顾四周,手脚还没恢复的善逸和不知为何非常自闭的伊之助。炭治郎叹了口气,起身把箱子里的祢豆子送进一个特制的昏暗房间。
“蝶屋的大家说了,你可以先待在这里。”他蹲在祢豆子床前,絮絮叨叨地说,“等到......”
他想说,等到某一个时刻,祢豆子就不用呆在这种昏暗的房间来躲避阳光,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院子里和大家一起欢笑。
但是,哪一个时刻呢?
炭治郎沉吟片刻,看着祢豆子用尖尖的指尖去戳七惠塞给她的一枚苹果,微笑起来。
“等到我变得像七惠那么强的时候,应该就可以了。”
*
炭治郎没想到他的愿望能实现得这么快。就在到达蝶屋的第三天,小葵几人进来告知他恢复性训练准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