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惠嫔不满地将珍珠手串扣于桌上,“便宜她了,本宫就看不惯她那轻狂的样子!”
  “奴才记得,之前卫常在曾向娘娘要过笔墨纸砚,不想皇上今日直接给了书,可见皇上对卫常在颇为满意,倒也分了承乾宫和翊坤宫的宠爱。这两宫里,目前还没有孩子出生。”
  惠嫔闻言当即嘴角一翘,愤怒略减了几分,道:“你说的对,她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只要不去她们那儿,只会对本宫有益无害。”
  青箬点头,惠嫔恢复好心情,“青葵,去,给卫氏再送去一些香料。”
  “是。”青葵应了。
  青箬略蹙眉一瞬,只能心中叹息,她已经帮到这儿了,希望她好自为之,不要再轻狂。
  **
  九月眼看到了月尾,长绮武艺不曾落下,手脚的力气增了不少,只是她的份例不足,时常吃不饱,这叫她有些发愁。
  若是吃不饱,日后怎么跑,她视线越过花菱格窗子,越过墙头。
  日子比之后世已算十分安逸了,除却宫妃们你来我往的争锋,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长绮也不免贪恋这一份安宁。
  只是,安宁虽好,却不能自由走动,一举一动,一行一步,都要守着所谓的规矩,持着尊卑,远的地方不能去,人少的地方不能去,宫门最好别出,出了也去不了几个地方。
  困在这其中还要听那些女人聒噪,这令她感到烦乱。
  而且这些日子的请安,她总能觉察到几道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一日复一日,不少话开始在她身上转,她每每温顺作答,可心里不耐烦得很。
  照理说,她一个低阶妃嫔也不用日日给皇后请安,但惠嫔总是拉着她,一副十分爱重的样子,也学会了在众人面前演戏,将她抛掷在风口上,这叫她十分不喜,利用她吸引火力当出头鸟,惠嫔胆子很大,她可不要后悔!
  这日,长绮被宜嫔奚落了一顿,惠嫔嘲讽道,“在本宫面前不是横得很吗?怎么到了别人面前就成了锯嘴葫芦,倒是将你伶牙俐齿的本事拿出来几分?!”
  长绮没吭气儿,惠嫔冷冷道:“怎么皇上又去了宜嫔那儿,你狐媚子的本事呢?不是勾引人很有一套吗?怎么不拿出你骚浪的样子来!小贱人就是小贱人,瞧着着有几分姿色也不过是个玩意,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下贱!”
  下贱?利用她,还背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到底谁下贱。
  “哪里下贱了?”长绮眸中添了冰冷,唇边挂着笑,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哪里不下贱,不下贱,能生成这个样子?一副妖精样子,宫里可有比你骚气的人。”
  长绮冷笑,她之所以气成这个样子,无非是被佟贵妃和僖嫔一同挤兑了。
  人就是这样,欺负人能上瘾。
  一边儿庶妃全都大气不敢出,安嫔笑出声来,“原来生得好就叫下贱,那先皇后,佟贵妃、宜嫔皆是美貌之人,想来在姐姐眼中皆是下贱了?这话我改日学给贵妃听听。”
  “你只管学了去,叫佟贵妃好好说说,你是怎么年老色衰的。”
  安嫔不以为意,提醒道:“我怎么记得姐姐年纪比我还大点儿,说起年老色衰……”
  安嫔笑着摸摸自己的脸,“嫔妾虽不曾生育,却也没显出老态来,不像姐姐,瞧着像是三十好几的人。”
  “无人看,你那点糙皮子给谁看?”惠嫔眼中冒火,嘴角带笑。
  长绮笑道:“惠嫔姐姐做什么这么说自己。”
  “姐姐也是你叫的?”惠嫔当即甩过去一巴掌。
  长绮不惧,淡定捉住她的手,“姐姐小心手疼。”
  安嫔一诧,旋即一笑,“可不是,到底是卫常在心疼娘娘。”
  惠嫔感觉到手腕间的剧痛,怒斥,“放手!”
  青箬青葵立刻去扒拉长绮的手,长绮没叫她们碰到,松了手,惠嫔感觉脖手腕几乎被捏断,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高声呵斥,“你敢犯上!”
  长绮笑道:“嫔妾哪里敢,嫔妾是怕惠嫔娘娘坏了规矩。”
  “你也配跟我讲规矩,你且等着,今日之事我必告诉……”
  “告诉什么?告诉太皇太后,娘娘给我送麝香,好叫我不孕?”
  惠嫔的话戛然而止,其余人纷纷看向惠嫔,惠嫔顿时慌乱,不想她当众说出,长绮眼珠一转,眼泪就涌了上来,道:“娘娘是我的前主子,一会儿用我争宠,一会儿想要借我的肚子生子,怎么这会儿又给了麝香叫我不孕?
  嫔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孕也就罢了,万一有了身孕,这东西可是会叫人小产的,娘娘不会也将这手段用去过别人身上吧?”
  “惠嫔你竟用这脏东西!”安嫔诧异至极道,“咱们宫里几个孩子立不住,不会是你用这香弄的吧。”
  “放屁!我什么时候给其余人送过香!”
  第22章
  大家纷纷退后一步,眼中俱是轻蔑,安嫔见她如此粗俗,冷笑,“没给别人送过那就是给卫常在送过了,呵,皇上的子嗣你也敢动手脚,好大的胆子!卫常在,你不如禀明皇后或皇上。”
  “你们敢污蔑本宫!”
  “污蔑?”长绮不以为意地讽笑,眼中填满蔑然,“搜一搜屋子不就知道了。”
  “你敢!你个下贱坯子!还想搜本宫的屋子!”惠嫔抬手打去,眼看被捉住,立时手脚并用。
  “娘娘!娘娘息怒!”青箬青葵连忙劝道。
  “卫小主,咱们回去吧。”
  安嫔退开一边儿看好戏,通贵人张庶妃也纷纷退开,见实在不像话,忍不住劝了一句。
  长绮捉住惠嫔的手腕,腿上挨了几下,见惠嫔真发疯,搞不明白除了麝香这具戳到她肺管子了还有什么能叫她疯成这样,猛地一弯腰,将人扛在了肩头,大摇大摆地往殿内走。
  “啊!放开我,放开我!”惠嫔竭力挣扎起来,看到距离地面数尺立时吓得大叫。
  长绮拧了把惠嫔的臀部,惠嫔立时仰头大叫一声,脸色涨红,愤怒羞耻,“放肆,放肆!放本宫下来!”
  安嫔,“……”
  几个贵人庶妃俱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娘娘!娘娘!”几人反应过来的丫鬟立刻追上去。
  长绮疾步入了殿内,将人往地上一丢,桌子一拉,凳子一推,猛地抵在了门上。
  惠嫔见此,急道:“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你,你,要做什么!来人,来人!你敢忤逆本宫!别忘了你的身份!”惠嫔见她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步步朝她而来,顿时生了惧意。
  “现如今我说了算。”长绮居高临下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不是很喜欢说我狐媚下贱吗?那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狐媚。”
  长绮将惠嫔提起来扔到床上,开始扒她的衣服,惠嫔骇得心头狂跳,“你个小贱种,你敢对本宫不敬。”
  这么喜欢羞辱别人?
  长绮冷笑,撕了她的衣服,看到里面粉色的折枝桃花肚兜儿,嘲笑了一句,惠嫔脸上通红,羞怒难当,“你今日疯魔行迹,本宫必告诉太皇太后。”
  说着对她一阵踢打,两人在床头翻滚对打,枕头床褥全散落在了地上,彼此的头发也都散乱臣一团,惠嫔的衣服被长绮撕了,眼见外面人推门,长绮立刻拽了她仅有的布料扔到了一边儿。
  青箬几个撞了进来,惠嫔尖叫一声抱住身子,浑身颤抖,“滚出去,都滚出去——”
  长绮玩味儿地在惠嫔身上拧一把,捏一下,“姐姐,你还挺嫩的。”
  惠嫔要打她,长绮哈哈一乐,擒住她的手,视线落下,嘴中啧啧,不住点评,惠嫔羞愤欲死,咬牙切齿道:“你个小贱人!”
  青箬几个看到屋里的乱象,皆纷纷掩面,劝道:“卫小主,你赶紧收手罢。”
  “那不行呢。”长绮笑盈盈地看向惠嫔,见她羞臊欲死,摇头,“娘娘总是这样……”
  长绮忽看到床最里面放着一个小匣子忍不住伸手拿过,“这是什么?咦,是个小棺材,唷,娘娘,你喜好还真独特。”
  惠嫔见状大惊,神色慌乱之极,拼了命地去夺,还直接将长绮给掀翻在了地上,甚至都不顾自己还赤着。
  长绮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她之前发疯的理由了,原来她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害怕搜屋,有了这个,她还怕什么,立刻扑过去反夺那东西,“好啊,好啊,惠嫔竟然藏了脏东西,大家快来瞧瞧,是个棺材!”
  青萍立时转头,果然看到了那东西,神色骤然一变,青箬青葵见二人又扭打一处,立刻上前拉开两人,惠嫔跟疯了一样,狠狠咬了一口长绮的手,抱着东西藏在被子里,眼神透着杀意。
  长绮起身,忖度了一下,嗤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青箬立刻捡起衣服给她披上,“娘娘!”
  惠嫔猛地一巴掌扇在她面上,一脚将她踢下去,抄起枕头抽打青葵等人,青萍见惠嫔全然没了往日的威势,更是如野人一般,都不管主子的尊严了,立时冷哼一声转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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