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算她的什么?弟弟吗?不是,他不要当弟弟。男朋友吗?好像也不是,许静雅从来没承认过,她答应他试着交往,在假山后,在月色里,她明明白白说了这句,可在那之后,他们除了单独在一起吃过饭,也没做过过分的事,没做情侣该做的事。
  比如接吻。
  年底了,什么都要清算一下。就连他那可怜的感情也得在许静雅这里讨要个名分。
  不然,试用期也太久了吧?
  许静雅双手虚扣在他胸前,手指加大力度,抓皱姜山还算体面的西服,她能感觉他西服里只有薄薄的衬衣,透着他火热体温,传给自己,蓦地,她环上姜山的脖子,用力回吻。
  姜山兴奋,揽紧她的腰,腰很细,一个臂弯就能容纳,她那些成熟稳重不复存在,她的舌头扭动起来,脖子也随着他的入侵而往后仰着,白皙的颈子,红润的脸蛋,天呐,他们真的在……
  “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从门口传来,竟然是姜守业。
  他出来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看见了儿子的“奸情”。
  几乎是扑过来抓住姜山,试图把两人吻得忘情的人分开。可姜山比他爸灵活,反手一推,拉着许静雅就跑,一直跑到走廊尽头,直到听不见姜守业的咒骂呼嚎、唉声叹气。
  第84章 反间计
  在楼梯间,姜山更加放肆,像个贪婪的孩子去吻去吸许静雅的脖子、胸口,和所有能直观看到的肌肤,她细细腰肢被他掴紧,生怕一放松她就跑了。
  “姜山!”许静雅喘着止住他,再下去就不好收场,“我要回去了。”
  姜山仿佛未从情动中抽离,茫然望着她。
  许静雅再次确定,她要走了,她公事公办要走了。
  “我不让你走。不许走,许静雅!”姜山急迫。
  他知道他们要去哪。许静雅西服内袋里装着房卡,那是她用来休息的客房。
  他去过,在那吃过饭,但还从未和她上过床,对他来说太新奇,太紧张,他的第一次,他预演过数遍,真的要来了吗?想想都刺激。
  他害怕被她嫌弃,她有过几段感情,差点谈婚论嫁,所以在她面前,他是生涩的,甚至幼稚的。
  可他好喜欢,对她着了迷,哪顾得上这些。
  客房刷开,廊灯微弱的光打下来,如剧院升起帷幕。
  许静雅说不要,不要,不要。她的脚勾上他大腿,她还在说“不要”。一遍一遍说。紧紧攥着领口。姜山的手摸到裙角,她又攥紧裙角。姜山只能继续吻她。
  她不让他脱衣服,只攀住肩膀和他接吻,她欲拒还迎,她脸红耳热,她怎么这么会啊!姜山不知道她要的是哪种体面,氛围烘托到这,身体起了反应,自己那颗扑通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
  “静雅,静雅,我们……不要在这好吗?”他着急,着急上床,证明自己。
  喘息声交错,许静雅拢了拢头发,咬住下唇,撑住他胸口:“可以了,满意了吧?也算我们没白交往一场。”
  “什么?”姜山不懂。
  许静雅的手从他胸口探到腰间,衬衫挺立的轮廓,领带耷拉下来,年轻发热的躯体,她决绝:“我们到此为止吧!”
  “什么意思?”姜山瞬间清醒,握她的手:“静雅,不要这样好吗?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谈恋爱吗?你是在乎我爸吗?”
  许静雅推开他,叹气:“一方面吧,但更重要的,是你和我没结果。而且我也不打算结婚,这辈子都不会,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自己听听都说的什么,你自己信吗?”姜山激动,没想到意乱情迷后还能反悔。
  “信不信由你。”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因为我可怜你。”
  “我不信。”姜山眼眶转泪。
  “那我先走了。”许静雅不墨迹,冷下脸来:“哦,你记得,以后别叫我‘静雅’,叫我‘许总’。”
  一腔热忱被浇灭,生平第一次,姜山感受到女人的冰冷,但还是不服气:“我不会放弃的。”
  许静雅开门的手滞住,年轻人心气高,哪那么容易低头?
  但她别无选择:“我没那么喜欢你,仅此而已。”
  姜山心碎。
  春节前一天。滕氏悦海国际酒店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保安部全体出动也没用,这些举着条幅的渔民已经嚷嚷一上午了,要求滕氏集团年前发放拆迁补偿款。
  南海烂尾楼那个项目占据了渔村的地,项目周转到滕德仁这里一拖再拖,房地产业年底亏损严重,滕氏不想掏钱。可到了年关,他坐得住,老百姓坐不住了,高低也要把钱要回来。
  总经理携部分员工又是送东西又是拿大喇叭苦口婆心劝,只说年底事情多,财务那边得单独做结算,但保证开春就能还款,跪求大伙把条幅先收一收。
  外面还在下大雪,很多客人出不了门就在大厅看热闹,拿手机录的不在少数,估计一会就能冲上热搜榜。
  今年真是个多事之秋,年初的时候昆仑大酒店上热搜,年底轮到滕氏悦海,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大年初一,姜河早早换上制服,特意配了喜庆的饰品,给依旧在酒店值班的员工发红包。
  其实年货早在年前就发了,但姜河觉得自己作为管理者给员工发红包有一种特别的仪式感,而且要求每个中层领导都要给部门员工发,钱是自己的钱,从工资扣。
  所以姜山在微信里抱怨半天姐姐无情,许静雅已经够致命了,还来个抢钱的,心里怨念,搞事业的女人都是悍妇。低落的情绪持续好几天,直到收到滕彧的万元大红包这才消停。忽然转念一想,这滕氏都该挺不住了,怎么他滕哥哥还有闲心管他这个‘线人’?
  确实,滕氏集团变天太快。不仅因为房地产亏损负债累累,还因为悦海酒店的餐饮业销售额降得不轻。
  从下半年开始,餐饮市场的低迷愈加显现,悦海的小火锅自助开了十几年,也终于快撑不住了。在昆仑找准本土菜市场,打响本土品牌后,这种以“吃到饱吃到撑”为目标的自助餐则相形见绌,除了海鲜还算个特色,其他什么日料、西餐、烧烤等菜式基本在糊弄,而且当地新兴好多有特色的海鲜馆子,价格比悦海便宜好多,吸引了众多食客。
  人们吃饭,尤其出来吃,已经不单纯追求“量”,更追求质,很显然,在这一点上,昆仑比悦海做得好。
  滕德仁无心管,房地产那边又持续亏损,从初一到初七,几乎每天都有来要钱的人。一家子把个年过得战战兢兢。
  昆仑大酒店春节客房不加价,假期天天满房。姜河特意嘱咐前厅的同事,时刻关注差评,春节是差评高峰期,一定要及时解决。
  另外,餐饮部订单多,厨房部这边提早备齐食材,保证每一顿团圆饭都要新鲜、好吃、量足。
  姜河的计划是,就算少赚甚至亏本,今年春节也要把昆仑大酒店的服务质量、餐饮质量顶上去。
  她还提前联系了林嘉楠,这朋友也是真仗义,赶在大年初一前把昆仑大酒店的宣传纪录片做好。
  姜河独辟蹊径,没有学其他酒店,从宏观上展现富丽堂皇,抑或看上去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摆拍。而是从个体出发,讲我与酒店的故事。
  哲学上讲“我思故我在”,虽然从辩证唯物的角度是要对其进行批判,但是从主体性的角度看,这句话有巨大能量。思考的过程就是怀疑的过程,只要我保持思考,保持怀疑,就是保持对生活的热望,就不会成为行尸走肉,就是一个生动的人。摄制组在昆仑大酒店待了三天,对每个部门选出的员工代表进行私人化的录制,从他早起上班,换制服,服务客人,解决矛盾,吃饭休息,以及和同事如何相处,这些生活琐碎很珍贵,才不是无用的东西。视频剪辑出来,可谓处处见温馨。
  大家看到卓姨仔仔细细做房,尹善祖佝偻着腰指导徒弟做饭,许静雅如何穿梭在酒店的各个区域,马不停蹄解决难题,以及后勤人员在扫雪时遇上救兵,休假的同事也加入扫雪队伍中来……
  姜河把宣传片发给滕彧看,滕彧夸她:“你真是个有感情的‘资本家’!”
  姜河觉得好笑,回他:“因为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啊!我得先做人,然后才做什么家。”
  姜河也关心他,问滕氏情况。尤其换届后,很多政策要施行,会不会对滕氏房地产有什么影响。
  滕彧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房地产负债已经快让滕德仁决定和他哥回美国躲躲了。他不想让她有负担,只分享好消息。
  由于在离岸赛中表现突出,又作为中国帆船帆板运动协会会员,职业帆船赛手滕彧接受国家队的邀请,成为国家帆船队教练,用来指导ilca4级项目的青少年。这也是对他职业生涯最大的肯定,他以前总想以运动员身份为国争光,现在作为教练员,换一种方式实现梦想,未来可期。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