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这口径倒是与郭珍一致。
  姜河没再坚持。
  第57章 他没义务为我守身如玉
  会后,许静雅和姜河说,有时候该让就让吧,你上次从财务部分出去那个生态园的项目,胡总有意见,暂且忍一忍。
  生态园的项目已经在谈,合作在望,而且晒石镇的镇长很欢迎,这样既可以促就业,还能给晒石镇做宣传,本来现在回乡青年就不多,几个偏远村子都成老人村了,没一个年轻人,再不走向市场,估计整个镇子就要被时代抛弃。
  心里憋了火,姜河无处发泄,当然她一贯的做法就是不发泄,使劲往心底里压。
  她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和眉骨附近冒出的疖子,疼得要命,丛文芳说去中医院给她配个治疖子的药草膏,她没在意,总觉得这不是药的事。
  前厅服务台上摆了几袋子外卖,有值班员负责送外卖,有时外卖多,送不及,只好堆在这里。姜河看看时间,十一点半,确实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她使劲戳了戳太阳穴,想给自己按下暂停键,不去想那些工作琐事。
  回头看见姜山拎着一个手提袋朝她过来,走近递给她:“姜总助,你的外卖。”
  “我没点外卖啊!”姜河诧异。
  “有人替你点啦!”姜山笑得阴恻恻。
  姜河接过,撕开封口,里面有两盒清炒时蔬、雪梨羹、山药芡实汤。
  都是祛火降燥之物。
  也都是她喜欢的吃食。
  她忽然想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走了吗?”姜河抬眸问,目光越过姜山,往门口看去。
  “应该走了吧,照前几次,都是送完就走。”
  姜河没等他说完,提着袋子急匆匆往外走。
  “诶姐——”姜山本想喊住她,合着自己取东西这一趟是多此一举?
  可许静雅不知何时凑过来,和他说:“去我办公室吗?我带了饭,也有你一份。”
  “呃?”姜山被惊喜砸中,哪还有心思管她姐做什么,点头说好,颠颠跟着许静雅走了。
  对面前台处,钟晓美刚从员工食堂回来,趁人不注意,把剔完牙的牙签扔进垃圾桶,撞见这场面,又忍不住八卦:“许经理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这小鲜肉不一定能抗住。”
  李晴忍不住吃瓜:“可是御姐迷弟好好磕!而且姜经理也28了,不能算小鲜肉吧?”
  钟晓美:“谁说的?他不才26吗?”
  李晴:“我们老家过了年就长一岁,再周一岁。”
  钟晓美嫌弃瞅她,不敢再同意:“我们老家也是!”忽回过味儿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姜山?”
  李晴笑而不语,忽见楼梯口过来一清秀帅哥,两眼一亮挤出笑容:“中午好,有什么需要帮您?”帅哥捋捋头发,抱怨外卖的汤汁撒了,要找值班员理论。
  钟晓美嗤笑,暗忖:建议所有的恋爱脑都来体验下酒店前台。
  姜河是在酒店外的小公园找到人的。
  确切讲,是找到车。
  这里好似他们秘而不宣的碰头地。也怪那辆扎眼的跑车太明显,没法不注意。
  她猫腰,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里面的冷气足,也随着散出来,带来一阵金桂香味。
  他身上的味道,也是秋天的味道。
  “汪汪?”滕彧放下手机,倾身,瞧见她手里的打包袋子,问:“怎么了?饭不好吃?”
  姜河摇头,直接拉车门进副驾。
  坐他旁边,彼此离得近,滕彧看着她,眸光专注在她面容,很快定在嘴角的火疖子上。
  姜河扭头问:“你吃饭了吗?”
  滕彧摇头:“最近在增肌,少食多餐,一天六顿,为年底离岸赛做准备。”抬腕看表:“一个小时后才能吃。”
  “你还要增肌?”姜河不可思议在他胸肌腹肌和大臂处打量,他今天穿了蓝白相间的软壳冲锋衣,即便宽松,也被他撑出平直肩线和瘦窄腰线,使得这件平平无奇的运动服变得时尚性感。而且脸上无一丝赘肉,脸型比之前更小巧精致了,这也从侧面说明,他运动上了强度。
  这一会,滕彧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帮她打开饭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过渡到她关心的事情上来。
  “台湾老兵回乡的事不要太紧张,上级领导虽然重视,但我们尽力就好。何况昆仑很具本地特色,不用怎么大搞,也能有回家的感觉。”
  “你都知道啊!”
  “你火疖子都鼓出来了。”滕彧了然笑,没说原因。
  姜河心里清楚,滕德仁现在是市工商联主席,这事他肯定早就知道。但滕彧没提,是怕她想到当年两家闹得不可开交的场景。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姜河抄筷子吃饭,逗他:“你老给我送吃的,是不是觉得我们昆仑不如你们悦海?”
  “好不好吃?”滕彧不理她的玩笑,依旧笑着看她,她最近长肉了,一点点,但是好看,看的他想亲。
  姜河低头笑,咀嚼着,算了,吃人家的嘴短。
  “和酒店没关系,因为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啊?你会做饭?”
  这问题一出,姜河觉得他陌生起来。
  “嗯。”他轻轻点头,微笑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的滕彧有点温存。
  “我会的东西多了,你都不给机会了解。”
  “对不起哦。”姜河放下饭盒,郑重:“我实在是忙得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在瞎忙,既得罪了管理层,又没什么实质性成绩。而我爸妈……”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只盼着我早点结婚。”
  她恨自己言不由衷,明知道这样会伤到滕彧,可还是说了出来。虽然自己的那点伎俩,滕彧不一定猜不到。可这种事谁能说得好呢?有时候,大形势的发展谁都预料不到,弄巧成拙也不是没有可能。
  滕彧眼眸微闪,头脑里那丝坏念头稍纵即逝,手搭方向盘,往椅背靠了下。
  “汪汪,你得允许自己有不完美的地方,有时候遵从本心就好。别上火,慢慢来。吃点雪梨羹,先把疖子消下去。”他玩笑:“反正你在我这是完美的。”
  姜河赧然,吃完饭,谢过他,下车回去。
  快走到酒店门口时,接了宋乐琪电话。
  乐琪一向只挑重点说:“汪汪,我听傅明瀚说,滕彧他爸妈想和唐一诺家结亲,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有一种感情叫做有缘无份。有的人相遇相知,有命中注定的机缘,可总是在重要关头错过,不能相伴相守。“份”虽是个量词,可它的意义并不在计数上,而是表达一种归属感。有缘份的人是彼此归属的,这个“缘”有我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我爱你”不等于“让你自由”,也不等于“你是我的”,而是“你”和“我”将会成为“我们”。
  姜河不止一次想过那份沉重的、美好的、属于自己的缘份。
  她的爱深埋在心底,每往前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她已经习惯滕彧总是站在“给予者”的位置,以为他总是等着自己,就算父母反对,他们被迫分开,她还是会抱有一丝侥幸。
  可她这个人太轴了,偏执认为,好的缘份就应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尤其是父母。她始终记得不知从哪看来的洗脑文案,说得不到父母朋友祝福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咱们这个年纪,确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宋乐琪做了四菜一汤,约姜河来家里吃饭,谈到滕彧,她不得不提一嘴,“也许他爸妈觉得你们两家不可能再结亲,而你也在谈对象,所以才有了想法。”
  姜河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压瓷实,夹上来一大块,放嘴里嚼。
  “这是人家的自由,他没义务为我守身如玉,再说,我算什么,我和他……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滕彧还喜欢自己,而自己却不敢喜欢滕彧。说白了还是自己懦夫。
  “汪汪,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想的,如果滕彧和唐一诺以后在一起了,你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后悔?”乐琪放下碗筷,认真听。
  姜河抬头,连乐琪的眼睛都这么深邃,像个深渊似的,感觉要把她拉进去洗礼一番,好让她重新做人。
  “能接受,但会后悔。”她坦白。
  “你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清醒。”乐琪关切问:“既然会后悔,为什么不现在和他说清楚?你难道在乎那个高止行吗?你对他又有多深的感情呢?”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看好高止行?”
  “人家高止行能忍受你心里住着滕彧吗?”宋乐琪有点激动,她主要不想看见姜河伤心。
  姜河自我安慰:“唉,管他呢,我暂时以酒店为重,别的不去想,顺其自然吧!”
  乐琪知道她嘴硬,摇头:“希望滕彧不是真的喜欢唐一诺。”又觉得不太好,因为就算不喜欢的两个人走到一起,也会因为婚姻的绑定而不得不去履行夫妻职责,于是改口说:“希望滕彧在他爸妈面前能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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