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各有志。”姜河说:“但陈锦航会为他的所做作为买单,那种只想往上爬的人,其实活得很累。”
  宋乐琪疏解,叹气说:“我已经不去想他的事了。傅明瀚这些天老来找我。”
  姜河听到这,筷子一滞,傅明瀚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你怎么想?”
  “我……我和他不会有结果,但我承认,不讨厌他。”说完又低头笑:“我感觉他想睡我,睡完过了瘾,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河不敢下定论,从另一个角度反问:“那你想睡他吗?”
  “啊?”乐琪抬头,惊讶:“这难道不是一回事?”
  姜河挠头:“从心理战上讲,有区别。或者我这么问你,你是想和他谈一场扎扎实实的恋爱,还是想让一个身材颜值都还不错的花美男取悦你、服务你?”
  宋乐琪停在半空的筷子掉了一只。
  姜河给她夹块麻辣小排:“乐琪,这个事情我没法帮你做决定,很多时候看你的感觉,以及未来打算,但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就算你选后试错,我也会觉得你做的对。”
  宋乐琪舒心,点点头,自己来找姜河聊这事,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啃掉排骨,目光在来往就餐的人群里漫游,灵魂出窍般笑了笑。
  姜河怕自己说错话引导她,皱眉问:“你咋了?”
  她回神:“汪汪,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都市里男男女女泡吧约会司空见惯,通过交友软件找炮友也稀松平常,现在社会节奏快,连男欢女爱都成了快销品,而为什么还有一大部分人选择禁欲呢?当然我说的禁欲,是按照正常恋爱结婚的步骤,不会出去随便约人。就像我爱上陈锦航,我就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而现在我有点想通,我觉得这两种生活方式都没错,因为方式都是服务人的,我们自己才是目的,能让我们舒服最好,我们有选择快乐的权利,又不犯法,又不危害社会,凭什么非要坚守某一种生活方式呢?”
  姜河听着,嘴角弯起:“你说的对,目的最重要。只要能为我服务,让我开心,我觉得可以一试。当然了,如果你介意傅明瀚之前有性生活,算我没说。”
  乐琪却摇头:“我说的不会有结果,其实是我不爱他的意思,或者说我没办法爱上他。这么想,我轻松多了。”
  姜河不再聊下去,默默给她夹菜、添汤。
  这确实需要乐琪自己裁决。
  只是担心,有的人会拿的起放不下。
  第43章 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找我
  周末的时候,滕彧约姜河出来,说是要带她和马老师夫妇参观下帆船俱乐部。
  考虑姜河会避嫌,滕彧特意把车停在昆仑大酒店旁侧的公园路边。姜河出来时全副武装,墨镜、遮阳帽、脸基尼、防晒衣、防晒手套,弄的跟要去打劫似的。
  滕彧向她投去异样目光。
  自己在夏天很少做防晒,黑就黑,反正长得白,也不怕晒,后来皮肤上晒出细小黄斑,周和韵才强制他抹防晒霜。如今长期在海上与帆船为伴,防晒是非常重要的步骤,就算再麻烦,他已经养成习惯,但不出海的时候,一般只戴个墨镜敷衍了事。
  姜河摘下墨镜和脸基尼,不好意思笑:“我怕晒黑。”
  滕彧笑她:“你是怕晒黑,还是怕我啊?”
  姜河没敢接。只说我们走吧。
  为了防止他提起过去的事,姜河主动出击,告诉他,傅明瀚最近在追乐琪。
  滕彧转方向盘的手滞了下,食指点了点,看样子有点惊讶。
  他开车的时候像休息,整个人舒服窝进皮质座椅,利用手长胳膊长的优势,不用怎么起身,就可以操控方向。
  “那得告诉宋老师,千万别上他的当。”滕彧转脸看了眼姜河。
  这有点出乎意料,姜河以为,他会站在傅明瀚那边。
  “你是说,傅明瀚只想……玩玩?”姜河找不到合适的词。
  “宋老师人品好、气质好,不能让他那种人亵渎。”滕彧目视前方。
  “我会尊重乐琪的选择。那陈锦航从外表看也是正人君子,却还是作出伤害乐琪的事,把人青春都玩进去了。”
  姜河并不针对这件事,只是心中有疑惑:“当然我也劝乐琪,认清傅明瀚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说她比我清楚,我也不用多纠结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女人也有玩的权利,为什么非得是受害者?”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宋老师好好玩玩傅明瀚?”
  “我……”被他说得这样通俗,姜河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转换思维说:“我只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社会给女人的枷锁太多了,好像稍做出点‘出格’的事,就会被规训,越长大越发现,其实这些框架都是虚张声势,贩卖恐惧,突破了也没什么不良后果,反而还能自由点。所以就算不是傅明瀚,是其他别的人,只要乐琪开心就好。”
  滕彧没说话。
  过了几秒,姜河忐忑问:“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对,我只是好奇你这个想法在你自己身上能用吗?”路要转弯,滕彧单手盘着方向盘,“通俗点讲,如果有人约你,色相能力都不差,你愿意试试吗?比如我。”
  原来在这等着呢!
  “你故意的吧?”姜河皱眉。
  滕彧无辜:“打个比方而已。”
  “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
  姜河看向他。
  滕彧直视前方:“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姜河心里有种被虐的痛感,缓了缓说:“因为我没办法对你不带感情。”
  滕彧喉结攒动,她的话让人心酸。
  姜河叹息:“我们的事已成定局,我也没心思想别的事。”
  “胡说。因为你尝过最好的。”滕彧戳穿,这人真是嘴硬,明明爱得很深。
  姜河知道自己又进了他的陷阱,但话赶话怼了句:“你也别太自信,快三十的人了。”
  滕彧这种吃惯了罚酒的人哪怕她的揶揄,换上轻松笑容,向她友好抛去橄榄枝:“你应该不知道,快三十的男人正处在续航巅峰,所以姜总,我随时有空,请您抓紧时间。”
  姜河不敢再谈。
  帆船俱乐部建在一个小海湾,林林总总几栋楼,都是为俱乐部会员以及帆船学员,还有各种训练队伍服务的,再往远处看,浮动码头有6条、200多个泊位。整个海湾被打造成一个以帆船、游艇为领航功能的亲海型湾区,主要服务于船艇生活、航海学校、赛事组织等。
  马老师夫妇早已到达,被俱乐部的服务人员领着参观泊位上的帆船,各式各样,眼花缭乱,船只浮动在海水中,帆被收起,桅杆挺立,整肃又恣意。
  恰好旁边海滩有人教学,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跟着教练学习如何升帆。
  帆船是一项国际运动,很多外国孩子小学就接触帆船,一些国际名校都有自己的帆船队。如今,帆船运动在东部沿海城市也逐渐兴盛起来,尤其奥运会帆船项目中国队屡摘奖牌,这项运动也越来越被大众熟知。
  滕彧带大家过去,和教练打招呼,旁边的孩子热情喊他“鱼爸爸”。
  姜河问:“为什么是‘鱼爸爸’?”
  滕彧一脸自豪:“因为我给他们上过课,基本上我教过的孩子都会这么叫我,这说明什么,我为人细心,和蔼可亲,像爸爸一样。”
  “真这样?”姜河不太相信:“我记得你教我帆船的时候,可没什么耐性。”
  言多必失,这话一出口,瞬间拉回四年前俩人恋爱的场景。
  滕彧低头笑,海风一阵阵,吹得他头发柔软,也吹得姜河发丝撩动,虽然看不清她墨镜下那双眼睛,但他知道,她是不可能忘记从前。
  “小孩子学帆船经常是被父母逼着来学,很多时候为了克服恐惧,不得不面对汹涌海浪,有时刚上船就翻了,身子浸在水里,眼泪直流。一开始我对小孩要求太严格,后来时间久了发现,严格只是一方面,更多还是想办法让他们爱上帆船,就像我当时那样,所以我才改变态度,成了‘鱼爸爸’。”
  “你难道不是因为刺激才爱上帆船的?”姜河问。
  滕彧目光温柔,看着她脸上的超大墨镜,那镜片上有两个温柔的自己。
  “想学吗?我再教你一遍,然后告诉你原因。”
  姜河避开他目光。没回答。
  马老师对帆船很感兴趣,不停问滕彧帆船的型号。
  滕彧给他耐心讲解:“常规帆船训练一般用op级单体帆船,类似于帆船届的卡丁车,倾角较大不易操控。从安全性和自由度考量,我们俱乐部今年选择hobie双体帆船作为主训帆船,这种类型的船空间大,更稳定和安全,也更能体会航海的乐趣。加上上个月这里刚办了hobie帆船公开赛,登海市主导,省体育局很重视,所以趁这个热乎劲儿,学员都积极报名。”
  马老师听了频频点头,说这个运动好,不是人对人,而是人对自然,既要直面自然的恐惧,又要学会如何利用手里的工具,对心智的考验很大,想必你也是有颗强大的心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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