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除了这些,还有凌睿的冷漠...
从皇上赐宴回来,她好像就...除了凌昱,一无所有了。
白日里凌婵说的话此刻又在脑中响起...
“阮依玉,人在做天在看,你十几年前做过什么...因果循环,如今都会报应在你儿女身上...”
“凌雪瑶和凌雪卉的这些下场,都是因为你。”
“是你害了她们!”
阮依玉越想越害怕,蜷缩起腿,双手在被子里抱紧自己。
人到了晚上,本就容易胡思乱想,她白日里又得了凌婵的暗示,这会儿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些年自己干的坏事。
而这些事情的源头皆是...十几年前的那件事。
宫乐乐...阮依玉忍不住的颤抖,心里也是越想越害怕。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忽而,窗外有一道影子晃过,阮依玉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她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的看过去。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阮依玉松了口气,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才会有错觉。
可是下一秒,窗户被风吹开,寒风夹杂着雪花往屋里钻,风声呼呼,鬼哭狼嚎一般。
又下雪了?
阮依玉从床上下来,披上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的挪到窗户前。
她吞咽着喉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缓缓的伸出手,准备去把窗户关上。
咻,一个煞白的人脸出现在她眼前,长长的黑发倒挂着。
“啊...”阮依玉尖叫出声,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床榻边。
她闭着眼,侧着脸,双腿不停的踢着。
然而许久,除了呼呼的风声,她都没有再听到动静。
阮依玉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缓缓的睁开一只眼睛...
不在了?
她没有急着去关窗户,而是转动眼珠,确保房间里没有异样后,她才撑着腿站起来。
腿已经吓软了,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好不容易走到窗户边,哆哆嗦嗦的把窗户关上,阮依玉快速的退回床上,防备的抵在墙壁上。
这会儿她开始回想刚看到的脸,怎么,怎么那么像,像宫乐乐?
不,宫乐乐已经死了,死了十几年了。
她就算是要来找自己报仇,早十几年就该来了...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凌婵此刻正在阮依玉的床顶上,等到阮依玉的情绪放松下来。
她从床顶上缓缓降下来...“嘻嘻嘻...”
阮依玉又是一声尖叫,但是退无可退的情况之下,只能抓起被子挡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凌婵尖着嗓子,“阮依玉,你害死了我,怎么就把我忘了?”
她趁阮依玉不注意,往脚下放了个小型烟雾弹,此刻,烟雾从她脚下缓缓升起。
屋中光线暗淡,凌婵还在下巴那打了个灯,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更加惊悚。
“啊...你,你...”阮依玉闭上眼,根本不敢看凌婵此刻的模样,“你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啊?”
“来人,来人。”
任阮依玉如何喊,她这院子里都安安静静的,就好像她院子里的人都已经被眼前的白衣鬼给吸了魂魄,失了意识似的。
“来人,来人啊。”阮依玉还是不死心,拼了老命的喊着。
凌婵来时,把阮依玉院子里的人都放倒了。
但是她没放倒凌睿那边的人...
要是让阮依玉这么喊下去,说不定还真能喊了人来。
凌婵装鬼吓阮依玉,是想从她嘴巴里听到一些十几年前的真相,并不想节外生枝。
今天看阮依玉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差不多了。
闹鬼这种事...多来几次,不怕阮依玉不说。
凌婵猛的把脑袋往阮依玉面前一凑,瞪大双眼,还将口中早就准备好的血包咬破。
猩红的血迹从她嘴角滑入,在灯光的招摇下更显瘆人。
在这样的刺激下,阮依玉直接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凌婵见状,把脚下的烟雾弹和下巴处的灯收起来,打开窗,原路飞回去。
凌雪卉的丧礼十分简单,只一口棺材,找了两个僧人超度了一番,就这么抬出去了。
阮依玉被禁足,不能去送,凌睿也没去,是阮依玉身边的嬷嬷和芝兰去送的。
一路上也没有大张旗鼓,还有意识的避着人。
凌婵没有出面,在自己的院子里喝着茶。
红豆出去打听消息,说棺材已经抬走了,会葬在凌睿临时买的一处风水之地。
凌婵倒了杯茶,在自己前面的地上洒下...算是告慰原主之灵。
“你且等着...”她喃道。
她一定会替原主,替宫乐乐报仇。
接下来的几日,凌婵每晚都去阮依玉的房里去闹一闹。
阮依玉本就因为两个女儿的事情伤身伤怀,晚上又睡不好,这几日肉眼可见的憔悴萎靡。
然而她的嘴巴实在是硬,凌婵吓了她四五日,她仍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凌婵以为在她身上下了无用功的时候...转机来了。
凌雪瑶被太后的人送到了玉露寺,阮依玉满心觉得,只要她等得,终有一天可以等到凌雪瑶回来。
可是...
凌雪瑶到玉露寺不过两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第66章 功高震主
是太后宫里的人送来的消息,只有消息,没有凌雪瑶的尸体。
“太后懿旨,凌雪瑶乃戴罪之身,又是羞愧自缢身亡,实在晦气,故而尸身不得入京,直接葬入京郊的义冢。”
所谓义冢,便是乱葬岗。
白骨处处、杂草丛生,常有野狗出没,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阮依玉出不去,她只能求凌睿,“将军,你去把我们的瑶儿接回来吧。”
“我们瑶儿怎么能葬在义冢那地方呢?”
凌睿也疼惜凌雪瑶,在他心里,可能凌雪瑶才是第一个带着他的期盼出生的女儿。
“嬷嬷,我能不能将我儿葬到我买的坟地....”
嬷嬷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睿,“凌将军,太后的懿旨说的还不清楚吗?”
“再说了,将两位凌小姐葬到一处,凌将军就不怕她们在下面继续残杀?”
“这样对你们凌家也不好吧?”
“凌将军走到今日也不容易...”
凌睿闻言,神色莫名,一路走到今天,确实不易。
思量片刻,凌睿接下了容如香的懿旨,“凌睿谢过太后恩典。”
女儿死了,葬身乱葬岗,他还得谢恩。
阮依玉满目悲凉,“将军...”
凌睿不耐的看向她,眼神中带着警告,“还不赶紧谢恩。”
都是她们在赐宴那日做出那么不耻的事情,才会造成现在一系列的后果。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也是乐见其成的。
如今他只是一个六品杂号将军,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了。
只能等开春后,皇上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再钦点他前往大赫边境驻守,届时还有官复原职的可能。
只是...听说刘老将军今日竟腿脚利索的上朝了,还说自己得了挽月郡主相赠的灵药,身上的旧伤正在改善当中,更扬言,等身体大好那日还要去大赫边境驻守,为皇上、为朝廷解忧。
刘老将军是他的旧上峰,是他的恩师,也是他崇拜和敬佩的人。
若是刘老将军能重返战场,肯定能挫一挫大赫嚣张的气焰。
只是那样一来,他怕是回不了大赫边境了。
若他永远只能是个六品杂号将军,那...更不能得罪太后了。
阮依玉见他态度坚定,也没有办法,只能谢恩,“臣妇,谢太后恩典。”
可是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是她脸上的失魂落魄是一眼就能看出。
凌婵放下眼镜,决定再接再厉...
夜晚,她还是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脸上涂得煞白,为了让眼睛更加骇人,她还特意戴上一副红色的隐形眼镜。
背上单兵飞行器以后,她的身形轻盈而诡异,在空中悬浮,又好似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声音嘛,她特意向宫兰打听过,宫乐乐的声音是灵动俏皮的。
她先是学着宫乐乐的声音轻声的笑着,黑夜里,俏皮的声音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让人感到惊悚和恐惧。
屋内的阮依玉本来沉浸在凌雪瑶死去的悲痛中,又想到女儿的尸骨和那些无主白骨堆放在一起,甚至已经被野狗拖走,她便忍不住的肉痛。
而连日来的夜晚惊吓,让她不安和恐惧。
但是结合现在的情绪,竟让她觉得...愤怒和...气恼。
阮依玉站起来,忿忿来到窗户前,猛的推开窗户。
窗外空无一人,她咬着牙说道,“宫乐乐,是你吗?”
“你不就是想报仇吗?”
“现在瑶儿和卉儿都死了,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