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太子到死都是太子,并没有被废黜。但是昔日的太子妃宋氏,那可是罪臣之后更犯下了弑君之恶行呀!
  “启禀皇上,昔日的太子妃宋氏德行有亏不配再顶着皇家妇的名头葬在皇家,臣提议将她移出…”
  有大聪明很快站出来上奏,便接二连三的有人闻声附和。
  “还有昔日太子……”
  “对,于礼不合……”
  金銮殿上新一轮的扯皮开始,争的都是道理。前朝这边忙的中规中矩,后宫这边也同样忙的井然有序。
  江晚虽说突然接手了后宫,但是她自己管家理事的能力比较强,又有容妃贤妃给她打配合,所以一切都还算稳妥。
  朝廷内外命妇该哭灵的进宫哭灵,该拜皇后的顺便一起拜了。已经换上一身素色凤袍的新皇后,挺着肚子安置宫里宫外。
  “娘娘,嘉宁公主刚才晕过去了。”
  红珠皱着眉头来报。
  “怎么回事?”
  “奴婢已经请孙太医来看过,说是伤心太过又没有进食,才会体力不支造成昏厥。”
  又凑到主子面前小声耳语了一句。
  “但是孙太医刚才临走的时候又跟奴婢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嘉宁公主是忧愁太甚郁结于心等多个原因造成的。您放心吧娘娘,她暂时没什么大碍的!”
  “嘉宁如今在哪儿呢?”
  “良妃娘娘已经陪着嘉宁公主暂且回景安宫,稍做休整就回来继续哭灵。”
  “确定没什么大碍吗?”
  江晚放下手中笔墨推开对牌站起来。
  “孙太医的医术您还不放心吗?”
  “那就好,红珠你亲自过去一趟。吩咐景安宫那边的宫人们,绝对不可怠慢了良妃娘娘与嘉宁公主。
  红袖,你去御膳房那边盯一盯。
  我这边忙的也差不多了,先去容妃娘娘那边看看。”
  “是,娘娘您放心吧。”
  “奴婢这就去。”
  主仆三人分头行事。
  江晚一路寻到容妃的面前,先扶着人灌了几口茶润润嗓子,才能继续劝慰。
  “母亲,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可太过伤心的吗?您看您这眼睛啊…”
  “我没事儿。”
  容妃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抬头看向一身凤袍的江晚,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
  “你现在这样子,有点像你母后了。云娘也一直都是这么雷厉风行的性子,怪不得她那般喜欢你。”
  提起那个对自己非常好的婆母,江晚自己的眼睛都是一热。赶紧吸了口气把情绪给压下去,继续劝道。
  “对啊,母后她很疼我。
  她活着的时候还曾经交代过,说她走了以后让我们伤心一下就可以了,别一直哭着念叨。
  要不然她会走的不安心。”
  “我知道。”
  容妃叹了口气。
  “等他们被送入皇陵之后,就真的尘归尘土归土,再哭也哭不回来的。”
  又看了看对面疲惫的人,也只能怜惜的叹了口气。
  “三日哭灵都要你一个孕妇忙前忙后的张罗,实在是辛苦了。”
  “应该的。”
  第295章 李老二的嫉妒心
  容妃拍了拍她的手。
  “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尽责与尽心是两码事,我都看在眼里的。
  晚姐儿,多谢你。”
  “母亲您真的客气了,如今我这身份已经起了变化。论公我是皇后,论私我是儿媳。操持父皇母后的这最后一程,确实都该是我应尽的本分。”
  江晚从来都是个脑子特别清楚的人,在什么位置上就该干什么事情,这点也让容妃特别的放心。能扶起来的人只需要三两句点拨相助即可,不会总让旁人操心劳神的。
  “你也别操心国丧之后如何安置宫里的太妃们,我都已经帮你问妥了。
  她们都决定不留在宫中养老。
  贤妃说要随老五去封地,良妃成妃和妃她们也想日后跟着公主们出宫去。
  所以晚姐儿,我就托大过来帮她们打听打听。看到时候能不能让老四那边提早拨下公主府,也好让太妃们早些得以安置。”
  容妃娘娘确实是一位极会疼爱小辈的长辈,像这种新皇后不好出面翘明的事情,她直接就揽下来帮着解决了。
  江晚便感激的反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多谢母亲相助!
  这两日我还真头疼过这个问题,毕竟咱们这新朝初开,很多事情都没有旧例可循。
  我翻看了一下前朝史书,总觉得前朝那种让太妃们去寺庙带发修行替国祈福的安置手段不大好,正想找皇上说道说道,结果您现在就帮着把事情理顺了。
  母亲,多谢您心疼我。”
  容妃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憔悴的神色也掩不住眼底的慈爱。
  “谢什么?你一个小辈有很多话不好说,我能说为何不帮你说呢?你啊,忙完这段之后就安心的好好养一些时日。守国孝日子清苦难捱,别亏了自己和孩子才是。”
  “哎,知道了。”
  婆媳二人坐在一处小声交谈,长辈说小辈听,传授的都是经验。
  前朝后宫都梳理通顺了之后,三日哭灵结束又哀悼了整整二十七日,才在所有人的痛哭流涕中将先帝先后棺椁送入皇陵。
  一代开国帝后,就此彻底隐入史册之中。
  而那位最具争议的储君殿下,则是在李家兄弟们的据理力争加胡搅蛮缠中,终于成功让满朝文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不将他除名,也可以不废黜他的尊号。但是他的发妻毕竟是德行有亏之人,无论如何那宋氏也不能再继续顶着太子妃的名头,留在李氏皇族的玉碟上!
  若是弑君之人都可享受日后的皇族子孙供奉,那以后弑君之辈还不得层出不穷啊?
  于是李元修行使了长兄的权力大笔一挥,将宋氏从李砚修的名字旁边一笔勾去。
  小心眼的李呈修直接命人把那恶妇的棺材刨出来,拉到城外偏僻之地埋了。虽然他恨极了姓宋的,可是也干不出来挖坟鞭尸的事儿。只不过就是把那块风水宝地腾出来,又把他那太子哥给埋了进去。
  无论李砚修生前干过多么糊涂的事情,总归死者为大,如今人死债消。他们现在能想到的,也多是从小到大那些点点滴滴的兄弟之情。
  埋完了爹娘埋哥哥,李呈修这段时间哭的都不能看了。
  兄弟几个走进乾元殿,李元修叹息着抬了抬手把宫人们全部遣退,又指挥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景修。
  “老五,过去扶你四哥一把。扶他坐下,喝口水缓一缓。”
  “哎,好嘞!”
  突然失去父皇在上头罩着的顺王殿下现在贼拉乖巧,哥哥们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谨记亲爹临死之前跟他交待过的话。
  顺,顺从,平顺安稳一生足矣。
  “大哥,你自己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了,还心大的操心旁人呢?”
  好不容易掐着尾巴才终于赶上了送葬时辰的静王殿下李予修,一马当先进屋里找个好位置坐下。然后抬眼看着那已经龙袍加身的李呈修,气恼嫉恨几乎已经让他开始口不择言。
  “依我看老四你这事儿干的也不地道啊,老三再怎么说也是你一同母胞的嫡亲兄长,更别说从小到大他是怎么护着你的了。
  现在他前头眼一闭,后脚你就能干出来刨了他媳妇儿坟墓的事情?啧啧啧,老四你老实说吧,是不是早都对老三心存不满了?”
  “你放屁!”
  李呈修甩开老五搀扶的手,进来指着打小就阴损不是人的李老二低声怒骂。
  “你以为我是你呢?心眼子小的跟个鸡肠子似的!我为什么刨姓宋的坟你不知道?
  亏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还那么关照你,生生地把你留在京城趴窝多享了好几年的福。现在我替老子娘出口冤枉气,还让你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上了?”
  “哼,你这孝顺也是假孝顺!”
  李予修冷笑了一声。
  “如果你要是真孝顺的话,怎么不把老三那个弑君弑父之人给逐出李氏皇族?”
  “我哥他没有!那都是宋氏一族和他们背后的那些世家贼人干出来的!”
  “他要是不娶宋家女,父皇现在还活的好好儿的!”
  “李老二,你闭嘴!”
  “你理亏了吧,李老四?”
  兄弟二人针尖对麦芒,有嫉妒心加持的李予修听起来气势明显更胜一筹。
  “少在我面前摆皇上的架子,你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你和老大清楚,我心里也不糊涂。你……”
  “老二,住口!”
  刚刚挪进来想喘口气的李元修,被二弟一句话说的心头一跳,捡起手边的茶盏往地上一摔打断对方的话。
  “皇上已经登基,这就是我大裕的新君。他能念着兄弟之情,可我们不该不守着君臣之礼。你逾矩了!”
  “呵,好一个公正严明,大胸怀大气魄的安王殿下呀!你现在千方百计的维护他,就不怕他日后羽翼长成用不着你了,再反过来咬死你安王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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