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哥你赶紧抬头,把血再给控回去!”
太子被弟弟掐着脑袋往后仰,气的他忍不住胡乱抬腿往前踹了几脚。
“唉哟哥,你踢到我了!”
“我故意的!”
扒拉开这时常让人无语的蠢弟弟牌毛手大爪子,精致讲究惯了的太子从兜里掏出帕子,自己捏住了鼻子。
感觉好像没有热流往下涌了,他才斜着眼看了一下身边慌乱的大太监。
“孤没什么事儿,又不着去唤太医。”
“可是太子殿下,您这都流血……”
“孤自有分寸,退下!”
“……是!”
把宫人们给撵开,又捏着鼻子仰了会儿脑袋,觉得应该是没有再流血了,太子才放下手用帕子轻轻的擦了擦鼻唇处。
“哥,没再淌血了吧?”
李呈修心虚的看着亲哥下巴处染上的血迹,问得很有些小心翼翼。
“怎么?血止住了你挺遗憾呐?”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还是不是你一个爹娘生的亲弟弟了?咋能把我想的那么坏呢?”
太子没再搭理他,只是一边擦拭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李呈修站在一边也帮不上啥正经忙,只能嘀嘀咕咕的给自己小声辩理。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路这么宽,本来我跑的好好的,谁知道你突然窜出来了?”
“我是突然窜出来的吗?我还没有骂你把我弄受伤了,你倒好意思先倒打一耙?李老四,这有一段时间没见你明显是飘了呀你!还敢恶人先告状了?”
“谁是恶人?
我明明是个大大的好人!
我家晚姐儿现在天天都搁家里,夸我是大英雄是好人才来着,你知道不?
哼,就你不识货!”
“江晚的嘴骗人的鬼,从小到大她说过几句实话没有?就你这么个蠢……”
“你闭嘴!”
本来把哥哥撞伤了李呈修挺心虚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现在他哥说着说着竟然开始蛐蛐自己媳妇儿,这货瞬间垮下了批脸。
“撞你的是我,你蛐蛐我媳妇儿干什么?
有什么本事你冲我来,老子一点都不带怕的!
你不许说我媳妇儿。”
反正打小也是这么被收拾大的,他皮厚,真就一点也不害怕。
齐王无所畏惧。
太子无语死了。
感觉大概已经把自己擦干净了,他恨恨地把手中染了血的帕子砸给这赔钱货弟弟。
“你再敢瞎得吧一句,我非把你打的你爹都不认得你!”
“你敢!你要是敢收拾我,你就看我媳妇儿回头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兄弟俩在恋爱脑这方面,可以算得上是半斤八两。现在不同的是太子已经杀妻证道,可蠢货弟弟还在情海中畅游无阻,大有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太子阴恻恻的勾了一下唇,还没说话就被蠢弟弟开口截胡。
“呐呐呐,就是这么个表情!李老二那损出每回想动歪心思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么个表情!
我说哥你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学谁不好你学李老二那么个杀千刀的狗东西?咋了,这才区区几个月没见,你就被李老二给附身了?”
太子邪魅一笑的程序被打断,只能突兀的拉扯了一半停在唇角。努力了好几次情绪都再调动不起来,最终只能把唇角迅速抹平,恢复到面无表情的高冷状态。
“少废话了,你这前脚才回来,后脚就着急忙慌的满皇宫乱窜,是想干什么?”
“哦,哦!”
被亲哥给提醒了的李呈修原地起跳,脸上吐槽的神色迅速换上了担忧焦虑。
“哥,母后这病我瞧着怎么不像啥好玩意儿?你看看她那瘦的估计打我都没劲儿了!
我正准备着去太医院找孙老头和云岳舅舅问问情况,这不正好转角就碰到你了吗?
要不咱俩一块过去?”
伸手拽着哥哥宽大的衣袖,一点也不见外的把人往前拉扯,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
“你说你就看在眼面前,居然还能让咱们老娘病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当的儿子呀你?估摸着老爷子回头就得削你!”
太子眸中的神色暗了暗,看着蠢货弟弟的后脑勺,眼底掀起了隐晦的风暴。
一边脚底下跟着走,一边面无声色的应着他的话。语气听着很轻,又很重。
“你去就藩没多久母后就患上了咳疾,我也多方找人找方子替她医治。
可太医令说了,母后那是年轻的时候太过操心劳神以致伤了底子。
平时的时候看着还好,可是一旦得了什么大病就很难好起来,需要慢慢将养。”
“那这也养的太久了吧,好几个月了都!孙老头是不是医术不行啊?亏他还是个太医令呢,天天就会掉书袋!咱们今儿找云岳舅舅问问,他医术好。”
心大的李呈修,没听出来亲哥的语气有什么不对,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起话来掏心掏肺。
第245章 劝
太子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眼底的那些风暴旋涡越卷越浓,但是那抹属于兄弟间的温情又偷偷的一点一点钻了出来。
觉得有时候有老四在,其实也真是挺好的。最起码他还是小时候那个一心相信哥哥的蠢弟弟,没有如自己一般被时间这把利刃,给砍的面目全非。
所以太子的声音,就慢慢的又添进了一点温度,身上阴郁的气息也散开了一些。
“孙老头子已经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去了,现在的太医令就是云岳舅舅。”
“啥?!”
李呈修停下了脚步扭回头看着太子,眉头非常忧虑地拧在了一起。
“是云岳舅舅给母后下的诊断?”
“嗯。”
“说是这病难治?”
“嗯。”
“那咱老爷子那边知不知道?”
“嗯。”
“你老嗯嗯嗯的干什么?咋嘀,你现在开口说话浪费生命啊?”
“滚!撒手。”
太子甩开弟弟,淡定从容的理了理衣袖,然后扭头往回走。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什么病不得慢慢将养着才能好?
你也用不着专门往太医院跑,估摸还有半个钟头的样子,就是太医令该来请平安脉的时辰,有什么想问的你待会儿再细问就是了。
我现在要先去给母后请安,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儿的话,就去乾元殿跟父皇聊聊天也行。”
“我不行!”
李呈修听哥哥这么说,也转身跟着他的脚步往回走。这次倒没有着急忙慌的连跑带颠,所以哥俩就微微错开半肩的这么溜达着。
但是碎嘴子齐王他话密,尤其是看到如今这死了媳妇儿的自家太子哥跟换了个人一样。以前爱说爱笑的哥哥,现在看着谁的表情他都有点阴不拉几的味道,挺让人心里难受的。
于是爪子又熟练地伸出去,像以前的很多年那样习惯性拽住前方的衣袖。
“哥。”
太子闻声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扭回脸看他。
“说。”
李呈修微微停顿了一下,在脑海里整理一下语言,还是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怎么觉得这次我回来,你们都变得有些怪怪的?
母后病的判若两人,父皇的气色看着也不怎么样。他有没有好好看过太医,该不会也生病了吧?
还有你,尤其是你!”
“我怎么了?”
“还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你回头看着我!”
仗着自己力气大,强硬的把哥哥往回拽了拽,兄弟俩的视线终于又对在了一处。
李呈修的眉毛皱的都能夹死个苍蝇。
“你这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瞧瞧你这如花似玉五花八门的脸啊,被糟蹋的都快不能看了!”
太子嘴角一抽。
“肚子里没墨水你就少用成语行不行?如花似玉是形容女子的!五花八门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爱是什么是什么,反正我就是打个比方!刚才一直都在说父皇母后的气色不好,我现在才顾得上仔细看看你。
李砚修,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把自己给造成这个样子了?”
能看得出来,弟弟的关怀句句都是发自真心,太子就难得松快的笑了笑。
“这不是父皇母后的年纪都大了吗?你哥我作为当朝储君未来的皇帝,怎么能不多帮着分担分担朝政呢?左右皇位已经是孤的囊中之物,我现在提前适应一下有何不可?”
“哥,你被鬼上身啦?!”
李呈修看着哥哥的盛世美颜,自己是一脸的惊悚状,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扭头查看了一下四周。好在宫人们离得比较远,应该是听不见这些大逆不道之言的。
他这才敢放心的吐了口气,然后没好气的拍了哥哥的肩膀一下,端出一副严肃脸开口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