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好不容易这回能借题发挥一下了,皇帝能真的护着老吴家才叫见鬼了呢!
“江晚,你接着说。”
“回皇上,听闻世家千金贵女都特别讲究,人家用的头面首饰穿的衣衫鞋袜都是成套配出来的。但凡丢了一件不成套,其他的基本上就不用了。
这戒指是吴书瑶前些时日在开福寺中,指使人下毒杀我母亲时才匆忙从手上取下来的,那日她佩戴了与这戒指同套的头面首饰。皇上您可以着人去查,定是有迹可循的。更何况,”
江晚看着永宁侯,呲了呲獠牙。
“我手里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你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怕把你家更多的肮脏事给扒出来,咱们就继续往下掰扯!”
“……我吴家行得正坐得端,有何好怕的?哼,本侯懒得与你一小小女子多做口舌之争。”
永宁侯消停了。
他怕呀,他怎么可能不怕?
那些三流小家族中还有各种各样的龌龊事呢,何况他们老吴家这种显赫了多少年的王族?正是因为搞不清楚这丫头手里头到底还有啥把柄逮着,永宁侯只能憋屈的主动收声。
皇帝立刻就明白,晚丫头为何有恃无恐底气这么足了,感情是真的掐住了吴家女的手腕子。
如此也好,能借此事敲打敲打这些自命清高的世家门阀,也算是给自己吐了口冤枉气。
皇帝冲着门外又喊了一嗓子。
“赶紧的,把人给朕带过来!”
他本意是想让江晚出出气讨讨公道,也算是自己这个当君王当兄长的,在外人面前给结拜兄弟家一个能说过去的交待。
毕竟就现在这情况,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对不对质的并没有多大干系。
但是,当看见从头到手被包了里三圈外三圈,然后由两个医女抬进来的昏迷不醒版吴书瑶后,皇帝突然就深明大义的沉默了。
扭头看向江晚,眼珠子都快眨抽筋了一般的狠狠瞪着这糟心玩意儿。
你都把人给废成这样了,还跑到我面前哭什么冤告什么状?这不是你自己已经主持过公道了吗?还想干啥?
江晚眼神飘飘忽忽的眨了好几下,不接皇帝那谴责的视线。满脸写的就一个意思,我讨公道归我讨公道,可你要是不给我老江家公道,那我就要接着闹了!
毕竟这回她是板上钉钉的有理,怕啥?
皇帝被这桀骜不驯的死丫头给气的,狠狠抽动了几下嘴角。心里再次肯定了一件事,必须得让他媳妇儿把这丫头拎到宫里来好好管教!
堂堂一个皇子妃,干起架来跟个女土匪似的,这都像个什么样子?
虽然被告吴家女已经不能出声反驳啥,但事实嘛总是胜于雄辩的。尤其是人证绿果出场把前情后续解说的条理分明,太医令老孙大人又脚步蹒跚的终于赶到。
接过物证经过一系列严谨负责的分辩后最终断定,这戒指里装的是品质最好的麝香,此物有堕胎滑胎之奇效,实在是阴私害人之必备良药。
皇帝也懒得听这干啥都慢腾腾的老头子吊书袋,反正啥时候也没见他着急过。大掌一拍,直接定案。
“吴家女手段恶毒品性不端,竟胆大包天敢谋害一品诰命夫人。实在是可恶至极!永宁侯,别说朕不给你老吴家脸面。你家养出这种道德败坏的女儿,你自己弄回去好生处置。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
“皇上开恩呐!”
永宁侯对这个女儿确实有几分慈父之心,于是跪在地上咣咣的就是一顿磕。
“小女已经陷入昏迷生死一线,无法站起来自证清白。这不能断定真的是她指使啊?退一万步来说,江家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我吴家损失惨重!江晚,你既然已经赢了,又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
“你也知道你没理?没理你还敢这么大声指责我这个有理的?到底是谁给你的脸?还是说这阴毒手段胡搅蛮缠才是你老吴家祖传的本事?”
“你,你个乡野丫头敢口出不逊之言辱我祖先?我……”
“瞧你这话说的又不讲理了不是?我也就是好奇那么一问,再说你都不稀的要脸了,我又何必吝啬我这张嘴?
不好意思啊,刚才忘了自报一下家门。我江晚的嫡亲外祖父,乃是当初舌战群儒的玉面中丞,许文川!”
噢吼!
这下有不少人都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这江家嫡长女,嘴皮子跟拿磨刀石磨过了一样的锋利阴损,弄了半天人家这是祖传的手艺!
有一些刚进京城来的泥腿子不大知道这许文川是谁,就暗搓搓的拽着身边人打听了一下。
“老孙,这江晚的外祖父是何方神圣啊?我听着好像是个厉害人物?”
威武侯拉着身边的西宁伯咬耳朵,孙汉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又杵了杵身后的小舅子。
“二槐,你知道这许文川是谁不?”
“知道啊。”
武义伯揣着袖子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一边轻描淡写的点着脑袋。
“你们没听江大哥吹嘘炫耀过800回吗?他老丈人可是探花郎出身,正经的有识之士。听说在前朝那个昏君手底下,人家也干到了御史中丞来着!”
乖乖,怪不得呢!
难怪老江家上上下下把那许氏宝贝成那个样子,弄了半天人家亲爹曾经是御史台那群倔驴的头啊!
这下这群大老粗可算心服口服了。
第125章 跟皇帝硬刚
秦振宁看看游刃有余的小丫头,估计是用不上自己再助一嘴之力了。于是心满意足的往后退了几步,回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站好。
张尚书没好气的瞅了这小子一眼。
咋滴?
这又不冲上去护着故人之后了?
秦振宁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张尚书便只能抚着胡须在心中叹息。
唉,当初好好的一段良缘,生生的被葬送了呀!也是许文川那嘴损的货太过倔犟,才会弄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
永宁侯被气的不行,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过,只能开始卖惨。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江家毕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死揪着不放?我女儿还年轻…”
“所以让她趁着年轻腿脚好就赶紧上路吧,早死早投胎。反正这辈子缺德事也干的差不多了,看看下辈子能不能在奇珍异兽里占下一席之地。”
江晚小嘴跟抹了鹤顶红一样,毒甜毒甜的。
“既然做人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兴致,那回头你就多烧点纸钱,看看能不能托托关系找个后门,让你女儿下辈子修个禽兽真身,能尽情的解放真性情!如此也不枉你这慈父心肠,瞎着眼睛护犊子的一片真爱。”
说起真爱来,这货又狗血思维发散,在脑子里构思出一篇合情合理的小作文。
“我听说这吴书瑶是你的庶女,你本来还有个嫡长女的对吧?
想想你那嫡长女混的多少是有点惨,正巧的有个好亲事,又正巧的摊上了恶毒的庶妹偏心的爹,再正巧的在婚期临近之前非常懂事的一命呜呼,给庶妹腾出位子。
嗯,正巧的正巧,正正巧的好巧哦!”
轰!
永宁侯脑子一晕,整个人顿在了原地。有些事情不去查,不代表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现在被人当面给扯下了遮羞布,他一时有点下不来台。
当然江晚没那么多的菩萨心肠,去替那倒霉催的吴家嫡长女伸冤张目。她现在就一个目的,搞死敢对自家伸爪子的人!
“皇上,臣女突然觉得永宁侯这人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关于宠庶灭嫡这一块子,他好像有独特的见解。
听说他自己好像就是庶出记在嫡母名下的伪嫡出?所以这让臣女没有理由不怀疑,他是不是对我们这种真嫡出的人,心中抱有很大的敌意?
天啊,这么一想太子殿下危险了呀!如果永宁侯哪天嫉妒心一起脑子里那病一发作,就是看嫡出的太子不顺眼。那他会不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皇帝艰难的抹了把脸,真的不想再搭理这丫头,但是又不能任由她真的发疯胡闹,要不然到最后丢的还是他们老哥俩的脸。
“嗯,啊。对对对,你担心的也有点道理。那永宁侯,要不然你暂时先回你老家养病去?”
“皇上,臣没病!”
眼瞅着皇帝在随那江家女胡扯,想要借机把自己给一撸到底,永宁侯瞬间慌了爪子。
“不一定吧?”
那缺德的死丫头,跪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
“我听闻人家那些正经家族的掌家人,都是特别公正睿智,讲究一个家风清净的说道。
可你老吴家这是明显的反其道而行啊?谁恶毒你保谁,谁心坏你庇护谁。这不明显的脑子有疾吗?是吧孙医令?”
被点了名的老太医,抬眸转了转苍老的眼珠子,看看君王的脸色吭吭咔咔的开始吊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