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张将紧闭着嘴,眼神看向窗外,仿佛没听见。
沈辞洲看着他,轻哄道,“宝贝小张,吃点东西吧。”
张将被他称呼搞得特别应激:“我不饿。”
沈辞洲的勺子固执地停在张将唇边,“那份粥你就喝了两口,晚上肯定会饿的,要喝骨头汤补骨头,我喂你呀。”
“我说了我不饿!”张将猛地看向他,声音提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受伤的情绪,“沈辞洲,你到底想干什么?羞辱我?看我这样你很高兴是不是?”
沈辞洲的眼神暗沉,勺子依旧没动:“我想让我的宝贝吃东西,养好伤。”
张将再也忍受不了,猛地抬手一挥,打掉面前碍眼的勺子:“你恶不恶心,谁他妈是你的宝贝,滚。”
他打着石膏的手臂动作笨拙,没能打掉勺子,却狠狠撞在了沈辞洲端着碗的手腕上,一碗滚烫的排骨汤瞬间倾倒了。
沈辞洲“嘶”了一声,站起来。
大半泼洒在沈辞洲的大衣前襟和裤子上,小半溅在了洁白的被单上,汤汁迅速洇开,热气蒸腾,一片狼藉。
两人都愣住了。
张将的心脏在那声抽气里狠狠一缩。
沈辞洲低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衣服和裤子,又看看溅上汤汁的床单。
他撇了撇嘴:“你烫到我了。”
张将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喉咙发紧,他知道沈辞洲娇气,之前给他做骨头汤,有一次没吹凉,有点烫嘴,他都能叫半天,他不清楚刚刚沈辞洲手里那碗排骨汤有多烫,只是听见沈辞洲的话,他就感到难受,感到没由来的烦。
他看着沈辞洲深色衣料上迅速蔓延的深色汤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抿住了唇,他强迫自己绷着脸,硬生生把视线扭开,死死盯着窗外惨白的天光。
沈辞洲深吸一口气,嘴巴委屈地瘪着,看张将不理他,又重复一遍,“真的烫到了。”
张将没看他,也没搭理他。
沈辞洲站起身,按了呼叫铃。
很快,护工进来。
“把床单换了。”沈辞洲吩咐道,又指着自己身上,“再给我找套干净的病号服。”
护工效率很高,迅速清理了污渍,更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还给沈辞洲拿来了一套全新的宽大病号服上衣和裤子。
沈辞洲去卫生间换掉了脏污的衣物,看了眼腿上,已经被烫红了一片,冷水冲了冲还是有点疼,皱眉,只穿了宽大的上衣就出去了,他皮肤白,烫了一块有很明显的红痕,此刻显得格外明显。
他走回床边,也没看张将,再次一屁股坐下,这次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张将靠在重新变得洁白蓬松的枕头上,看着沈辞洲只穿了上衣和内裤,内裤鼓起小山包,一双雪白的腿就那么大喇喇地叠在一起,靠近他的那侧大腿上红了一大片,应该是刚刚排骨汤烫的,沈辞洲一向娇嫩,被狗尾巴抽两下都能红好几天,烫伤估计又要留好几天痕迹,那么怕疼刚刚就只委屈哼哼说了两句,要是换做以前,早就踹他或者找他麻烦了。
张将心烦意乱,转过脸不去看那块被烫红的皮肤,但心里还是堵得慌,他这一个月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在看到沈辞洲出现的时候又被彻底击碎,他一点儿也没有放下,还是很难过还是很痛苦。
病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直到沈辞洲再也熬不住,轻轻躺下,他面对着张将闭着眼的侧脸,山峰一样高的鼻梁,羽毛一样长的睫毛,他往前想凑近一点,却在刚准备挪一步的时候,看见张将突然睁开的眼睛。
四目交接,不再是温柔缱绻,而是冷漠和厌恶。
“我疼。”沈辞洲憋着嘴,声音委屈巴巴的。
那眼神看得张将浑身发紧,他逼迫自己别被他的假象欺骗,别被他的装模作样欺骗…
“让护工给你烫伤药膏。”张将不耐烦地闭上眼,他不能再看他,他不能再相信他,他不能再被他玩弄。
沈辞洲听着他的冷言冷语:“你把我弄伤了,你不负责吗?”
…
张将气得又睁开眼,因为生气不小心动了胳膊,牵动了手臂,疼得冒了一层冷汗:“你还要不要脸?我说了我不饿,你聋了吗?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沈辞没反驳,目光却执拗地锁着他:“是,我不要脸,我硬凑上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得张将心慌意乱。
张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43章 c43
“我们谈恋爱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将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 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冰冷充满嘲讽的微笑:“你记得那天等红绿灯的时候,你说的话吗?”
张将看着他,目光仿佛看见了那天, “你说, 小张要不要谈谈?我问你,谈什么?你说, 谈恋爱。”
沈辞洲心一颤, 当时那话不过是因为收了手表后, 他说的情话、玩笑话, 那时候他没认真说过谈恋爱, 张将也没正式回答过谈恋爱的话题,而且那天张将有点醉,他们在仓库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做下面的, 再后来他们就维持着一种频繁的身体关系,谁也没有提起恋爱的话题,就像谁也不在意是不是谈恋爱, 只在意及时行乐,他没想到最初的那层利益关系从刚开始就不成立。
张将的目光又落到沈辞洲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结果呢?沈辞洲, 你告诉我结果呢?结果是什么?”
沈辞洲的脸色在张将的一句句问话中变得惨白:“对不起,小张。”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张将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痛楚和决绝,“我告诉你结果,结果是你说只是炮.友,不,不对, 连炮.友都他妈算不上,只是人形…”
突然拔高的声音,让沈辞洲撑起胳膊赶紧吻住他的嘴,把那几个字堵在张将的喉咙里,舌头钻进去却被咬得一疼,沈辞洲“嘶”了一声没有松嘴。
张将奋力推他,沈辞洲似乎预料到他的动作,立马护住他打了石膏的右手,眼里飘了一层潮湿的雾气:“别动了,求你了。”
他妥协的语气令张将心口一痛,他断然没有想过有一天沈辞洲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会这么有这么卑微的表情,可是这又是在做什么?这又是要做什么?
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刚刚沈辞洲吻他的触感还挥之不去,他真是犯贱,犯贱得差点就要再次被沈辞洲戏耍。
沈辞洲看着他眼中的痛苦,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他轻轻松开张将打着石膏的手臂,脸贴着冰冷的石膏,好像能够透过石膏贴着他手臂一般。
张将感觉眼睛热热的,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滑进枕头,接着,一双手轻轻擦过他的眼角,他不想睁开眼,也不能睁开眼,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再在沈辞洲面前落泪。
沈辞洲看着他眼角止不住的眼泪,心跟着也疼,又酸又疼,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会那么难过,张将无声的眼泪把他的心都哭化了,把他的心都哭得稀烂,他到底造了多大的孽,把人欺负成这样。
时间在压抑中缓慢流逝,夜色降临,窗外的城市灯火也变得稀疏。
病房里一片黑暗,只有仪器上微弱的光点,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凌晨两三点。
万籁俱寂,沈辞洲睡不着,他听见张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动作极其小心避开了张将打着石膏的手臂,然后伸出结实的手臂搭在张将腰腹上,轻轻往前扭动,然后贴着张将的后背,贴着那透着热气的背脊,深深地呼吸着。
他好怀念张将的拥抱,温暖的、宽厚的像是火炉子般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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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破空调太不制冷了,好热,你别抱着我了。”沈辞洲推了推张将。
张将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怀里:“明天我换个空调。”
沈辞洲被他滚烫的胸膛弄得热乎乎的:“但今天很热。”
“你躺在我身上,我给你扇风。”张将从桌上拿出一个老式竹叶扇,敞开胸膛让沈辞洲靠在他身上,扇着风,“现在还热么?”
沈辞洲下巴抵在他胸口,看着鼓起的胸肌,捏了捏又嘬了口,惹得张将瞬间脸爆红,沈辞洲特爱看他害羞时候的模样,纯得要命!
“小张,你害羞啦?”沈辞洲偏爱这个时候调.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