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嘘——”
屋里响起不合时宜的口哨声。
贺祖耀这丧心病狂的,是气完他爸也没放过他妈,歪着嘴朝地上的人冷笑:“哟嘿,你这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他下巴一抬,向贺贵仁方向示意:“你看我爸有在乎你吗?他若是在乎你,那三房啊四房啊,都哪儿冒出来的?”
李珊珊的哭声一下子噎住,挂着眼泪瞪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人形怪物。
贺贵仁差点没气晕过去:“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贺祖耀慢悠悠往沙发上一坐,不可一世地露出个邪恶又残忍的笑容:“我妈不是死精神病院里头嘛,你指的是哪位?”
贺贵仁两眼一黑。
李珊珊小脸一白。
“唱双簧呢,”贺祖耀嗤笑一声:“咱家有的是钱,摆平这种小事儿不就分分钟,澳门赌场那事儿才花了两艘游艇钱?您说是吧,贺董事长。”
他好像很开心给贺贵仁招惹麻烦。
“你特么疯了!”
贺贵仁两眼一黑又一黑。
“摆平?!你当这次事情还有这么简单?那是姜南,不是个小服务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狗仔无人机都飞家里来了,舆论爆了你怎么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这不是没成嘛!”贺祖耀满不在乎,“他自己喝断片儿的,能记得什么?再说了——人是唐叔交给我的,唐叔说出了事儿他担着。”
“蠢货!你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贺贵仁想起唐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唐博的公司都快把总部大楼抵押出去了,这老狐狸故意撺掇你犯浑,就是等着拉你下水,好要挟老子给填那几十个亿的窟窿!!这狗东西,我早晚给他算这笔账!”
他转而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你是猪脑子,这事儿都敢答应。”
“送上口的肥羊肉,我不咬不是傻。”贺贵仁翘起二郎腿:“那野种都能睡当红女明星,我怎么就不能整个顶流玩玩儿?”
【我呸!!!】
【你特么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什么东西啊你,离了贺家你连看门的狗都不如。】
夏迟在心里咆哮起来,要不是被封住了嘴,都恨不得咬死他。
【等会儿?野种?】
【他说的野种……不会是贺子勋吧?】
第50章 神雀堕火
“我呸!你个没教养的东西。”
贺贵仁望着大言不惭的儿子, 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里。
“你特么……没有镜子总有尿吧,离了贺家你算什么东西。”
一激动把耳边的话顺了出来。
“哟?现在嫌我没教养啦?”
贺祖曜滚刀肉一般,丝毫不觉得他爸能拿他怎么样。
“我为什么成这副德行, 您心里没点儿数?您当年起家第一桶金, 还不是靠我姥爷。我姥爷临死前怎么交代你的?他心心念念让你照顾好我妈,结果呢?你把我妈照顾到哪儿去啦!!”
声音突然尖利起来,“要是我妈还活着, 也不会任由那野种骑到我头上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贺祖耀多少听了些闲言碎语进去,就像细碎的玻璃碴在血肉里生了根, 每当夜深人静, 就在骨髓里隐隐作痛。
李珊珊急忙道:“阿耀,你怎么会信那些个胡说八道,这么多年来, 我哪天不是把你当眼珠子疼?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 可我也是好好生待你了,你七岁时发高烧,我三天三夜没合眼,你留学时惹祸,哪次不是妈妈偷偷给你摆平。”
【这话倒是不假——】
夏迟表示赞同。
【李珊珊虽然没生他, 可也真是把他当亲儿子养,要星星不给月亮, 成天惯着,生生把这畜生惯成了混世魔王。】
【要不是因为李珊珊, 这王八蛋还不知道在哪个桥洞里喝西北风呢,哪里有这气运当什么首富之子,整天耀武扬威。】
【可惜养成了一只白眼狼。】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不晓得李珊珊会不会后悔当年抱养了他。】
贺贵仁也在心里唏嘘,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来,李珊珊对孩子有多好他也是看在眼里……
诶不对。
这声音怎么还在?!
那个不知死活的狗仔正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嘴巴封得严严实实。
不是他……
还能有谁?
连李珊珊怎么对贺祖耀这种私事都知道……
莫不是个内鬼?
贺首富的目光飘向套间房门——
是里边儿那俩黄毛有问题!
待会儿再收拾你。
隔着门黄毛一摸脖子。
嘶,怎么有阵凉风?
是空调开太大了?我鸡皮疙瘩怎么起来了。
都不知道自己上了死亡名单了呢。
贺仁贵走神的机会,贺祖耀跟他后妈吵起来了。
他猛地甩开李珊珊的手,眼底满是厌恶:“省省吧,别叫我儿子。自从我知道真相的那天起,咱们俩的情分就两清了!”
李珊珊泪汪汪,心里有苦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贺贵仁忍不住教训道:“她虽然不是你亲妈,这些年为你操心还少吗?养恩大于生恩,你这畜生,怎么就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简直无可救药。”
“是,我无可救药……”贺祖耀突然神经质笑了起来,手指揉着太阳穴:“哪有那野种风光,你不是早就瞧不上我这精神病人的儿子,开小号重练了吗?还生怕给养坏喽……”他瞟了一眼李珊珊。“特地交给奶奶养在身边儿,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就想要把他培养成贺氏的接班人,啧啧啧……”
贺祖耀得意洋洋:“我看了今年的报表了,贺少东家首次操盘就创亏损新高,我吃喝嫖赌这么些年不也没花几个钱儿,您那宝贝疙瘩,三个月蒸发掉您十艘豪华游轮,十个亿的窟窿都能给您捅出艺术感来!真不愧是爹的好大儿啊!”
贺祖耀是知道软刀子往哪儿捅的,捅完李珊珊,也没放过首富。
关键是耳边的声音也在嘀咕……
【啧啧啧……】
【钱不是花完的,是亏完的。】
【谁能想到,在败家界,创业居然能超越黄赌毒,稳居败家速度榜第一名!】
【天道好轮回,镰刀绕过谁……】
【建议给镰刀镶个金边儿,毕竟割的都是24k纯金韭菜。】
首富捂住胸口。
大儿子不成器也就算了,没想到精心培养的二儿子,更赔钱。
黄毛你住口。
我杀了你……
【不过这贺祖耀也真有意思,居然骂李珊珊的儿子是野种?】
【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么?】
【笑死,人家贺子勋好歹流着贺贵仁的血,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野种?】
“???”
贺贵仁两眼睁得铜铃一样。
几个意思?
什么叫好歹流着贺家的血?
【贺贵仁俩眼睛还不如捐了,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贺祖耀哪点像自己?自己的娃都不认得。】
【河马精那脸都能当盘子使,横竖都跟贺家祖传的鹅蛋脸不沾边,居然当亲儿子养了二十年。】
【堂堂首富,风光了一辈子,也有帮别人养儿子的一天啊。】
帮别人养儿子
的一天
啊。
……
事关绿帽,首富也开始耳鸣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刮过贺祖耀的方脸盘——这眉眼,这骨相,的确没一处像自己。
怎么会?
难道是……于佩那个疯女人背叛了自己?
他突然想起刚发迹那些年,建材市场的生意风生水起,经常忙得脚不沾地,可于佩那个百无一用的疯女人,矫揉做作又黏人,经常他劳累一天回到家,还要陪她弹钢琴跳探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他一开始还疲于应付,自老丈人死后,便装都不装了,借口生意忙家都不回。
于佩莫不是在那段时间,跟别人好上了?
肯定是这贱女人耐不住寂寞!
都死了还要摆他一道!!
贺贵仁呼吸变得沉重,眼珠都快射出刀子——这么多年,他居然把一个野种当成眼珠子疼。那些为这废物打点的官司,砸出去的黑钱,操碎的心……
他猛得攥紧拐杖,指节用力到发抖。
难怪……
难怪这畜生天生一副下贱坯子样,学啥啥不成,干啥啥不会,整日里除了酗酒就是惹事生非,行为举止粗鄙得如同市井无赖,脾气更是像头疯狗。
还特么是个基佬。
贺贵仁越想越恨,盯着贺祖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