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赵衡雨在他耳边发出听起来很是温柔的警告,贺阳鑫用最后的理智听到了他的话,连思考的欲望都没有,只是憎恨,厌恶,不满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虐待。
  见贺阳鑫面无血色,他给人解了绑,吩咐二人:
  “你俩把他送出去,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扔着,然后去公共电话区打个120。”
  陈浩摸不着头脑,“啊?为什么要打120啊?”
  赵衡雨腹诽自己怎么会带这么蠢的小弟,他踹了陈浩一脚,“你煞笔吗?我们只负责干该干的事情,他流那么多血,万一死了怎么办。”
  陈浩没再吭声,和陆航一起把人架到车上,一路避开监控路,最后扔在一处宾馆的后面,陆航去往附近的小卖部用公共电话拨打120,在简单说完情况,120那边启程来接人。
  陆航开车带着陈浩回去了。一进仓库,就跟着赵衡雨开始清理现场的血迹,还不忘把车上的血都洗刷完。最后三人把换下来的衣服烧掉,从行动开始到结束,滴水不漏。
  后来贺阳鑫被医护人员找到拉到了医院,凌晨的时候,他的父母赶到医院,而贺阳鑫还在抢救室里拆嘴上的线。
  第56章 前兆
  长达了五个小时的拆线,止血,清理包扎,厚厚的纱布裹在贺阳鑫的嘴巴上,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虚弱到眼缝隙窥到场景每一帧都是模糊的,亦真亦假,他分不清,耳边传来父母急切的呼救,他们抓在推床边上,母亲的抽泣声,和父亲向医生询问的声音不断回响。
  医生告诉贺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稍多,供血不足,加上疼痛和伤口轻微感染,整个人现在很憔悴,需要长时间休息。
  而这一夜是贺阳鑫在真实和虚幻之间做的最漫长的噩梦。
  他用了很久的时间走出这段阴影,开始思考那个虐待自己的男人最后嘴里说的话,好像……他已经猜到幕后主使是谁了。
  贺阳鑫这十八年来从未谈过恋爱,所以也根本没有亲过任何人,如果非要算一个,那可能就是和肖煜演话剧时的情节需要了。
  可是,他并没有碰肖煜的。起初就是江刑误会了他,可他还没有解释完,肖煜打断了这一切,刚好连接到江刑的报复,自己正中下怀。
  江刑……真是一个人间恶魔。
  第二天下午,赵衡雨约江刑在老地方见,江刑提前带上了五十万现金,来到黑巷子。
  赵衡雨今天只身一人,江刑踩着石子路走到他身后,装着钱的包种种扔在地上,对赵衡雨道:
  “任务完成了?”
  赵衡雨踩灭烟头,弓着腰殷勤地走到江刑跟前,他搓搓手,掏出手机递给江刑:
  “哥,我给他缝了三四层,你看看可还满意?”
  江刑盯着血次呼啦的画面,冲击力太强,直接戳中江刑的兴奋点,他对着手机笑起来。
  “满意,你做得很好,人没死吧?”
  “没死,弄完我就让我俩兄弟打120了。”
  “打120?那不是暴露你们了?”江刑蹙起眉头,赵衡雨摆摆手,非常得意地说:
  “放心吧哥,自从听了你上次的提醒,我这次非常谨慎,我们避开了监控,用的是公共电话,而且事后我把所有沾了这家伙血迹的东西全销毁了,反正就算他们报警调监控,只能看到我们在机构跟踪人的画面,其他的直接证据都没有,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而且照片我也是用我的旧备用机拍的,现在删干净,还有和你的聊天页面你的联系方式我都没有保存过,现删。那这钱……”赵衡雨低头看向他脚边的包,江刑把钱踢过来,“拿着现金现不要着急存,转移了,风声过去再回来。”
  “是是是!江哥你太牛了,做事这么干净,我佩服。”赵衡雨对着江刑竖起大拇指,江刑瞥了他一眼,根本不care这种夸赞,这是他天生的能力。
  “行了,事情已经办完,赶紧消失,还是那句话,不要提及我,如果你连累到我,我不仅拿回我的钱,我还要拿你的命。”江刑对着他露出渗人的笑,然而赵衡雨信得真真的,就凭着他对待“情敌”的手段,赵衡雨就清楚这是个硬茬子,懂反侦察,懂留后手,懂法……
  “行,那我走了哥。你放心,绝不暴露你!”赵衡雨拎着包从黑巷子的另一端出去,江刑点了支烟,回到车里,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启动车子回江家去。
  昨日赵衡雨忙着收拾贺阳鑫,江刑则是在家里和肖煜翻云覆雨了一整天,直到现在人还在被窝躺着,浑身不留一处好地方,全是牙印和吻痕,睡醒了就看会儿手机,江刑说他有事出去一趟,要他等他回来一起吃饭,肖煜就乖乖等着。
  门响,肖煜扭过头,江刑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药袋,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来到床边,看肖煜脸颊泛着潮红,他抚上去,“才醒吗?”
  “没,有一会儿了,一直在等你,你干嘛去了?”肖煜问,江刑就打开了药袋,示意,“跑了几家店,给你买点药,昨天……让你受苦了。”他亲上肖煜的颈窝,让他转过身去,给他擦点药。
  肖煜背对他,慢慢揭开被子,腰线顺下去,江刑抬起,疼惜地为他擦药,药剂传来的冰凉刺激让他忍不住抓紧了被子,他想转移一下注意力,问江刑:
  “对了哥,贺阳鑫昨天在群里说过两天班里组织一个聚会,都不能缺席,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吧。”
  江刑还没开口,肖煜补充,“你先别着急拒绝我,我是觉得这是大型聚会,人很多,大家都玩自己的,也没人在意我们,你就跟我去吃个饭热闹热闹。”
  虽然江刑心里清楚这个聚会肯定聚不起来,一想到贺阳鑫现在在医院里半死不活他就忍不住想笑出声。但他还是憋住了,回应肖煜:
  “好吧,那我这次陪你去。”
  因为,根本去不了。
  擦完药,江刑叮嘱肖煜继续休息,他下楼取晚餐。
  江刑突发奇想,想亲自给肖煜做饭,肖煜似乎很爱吃他做的东西。说做就做,江刑撩起袖子,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旁边俩厨师看着他,谁也没吭声,都不敢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
  一个多小时后,江刑端来一份精致的晚餐回到房间,肖煜蜷缩在被窝,一直盯着手机发呆。江刑坐到床边,要扶他起来吃饭,肖煜却唉声叹气起来。江刑揉揉他的脑袋,问:
  “怎么了?”
  肖煜怏怏道:“同学聚会取消了,有人在群里说,贺阳鑫昨天好像出事了。”
  江刑心虚地倒吸了口凉气,他佯装震惊: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不知道,苏恒轩说贺阳鑫昨天被几个混混打晕,之后又拿针缝了他的嘴,今早才拆完线转入病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变态,太残忍了!”肖煜咬紧牙关愤愤地说着,握紧拳头,似乎是在为贺阳鑫的遭遇打抱不平。
  江刑在肖煜看不到的时候挑起眉头,露出一抹窃笑,他递给肖煜一碗蟹黄粥,安慰道:
  “好啦,别生气了,说不定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苏恒轩也不过一面说辞,不过……对方确实太狠了。”
  肖煜端着碗,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江刑,“哥,我们抽时间去看看他吧,毕竟同学一场,他出这么大的事情,大家肯定都会去的,我在群里喊一声。”
  江刑起身,漫不经心,“嗯,有空就去。”
  他站在窗边,思绪随着夕阳一起淹没在天边。也不知道赵衡雨离开海城了没,钱是怎么处理的,看他的行事很小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贺阳鑫的父母确实报了警,警方从二人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由于贺阳鑫本人现在无法说话,只能靠打字为警方提供线索,其实他很想暴出自己的猜测,那个幕后主谋,然而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凭空想象在警方这里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警方调取机构附近相关的监控,发现了贺阳鑫描述的那三个跟踪他的人,但调查这三个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离开海城了,且行踪捉摸不定,难度有点大,警方给出的承诺是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贺父贺母。
  剩下的时间贺父贺母轮流照顾贺阳鑫,他如今的状态太差,交给家里的保姆或者再找护工实在放心不下。
  贺阳鑫被人缝嘴的消息很快在a班所有同学之间传开,肖煜这两天也一直在关注群内消息,但不敢再发言。因为他发现只要他一在群里发言,就没有人出声了,然后过一两个小时后,直接转移话题,完全忽略了肖煜的消息。
  起初肖煜以为这是他的错觉,直到经过四次发言之后,他发现,这不是他的错觉,大家好像在有意忽略他。
  肖煜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是第一个提出大家一起去看望贺阳鑫的,然而没有人附和,时隔半天,有人聊了别的内容渐渐转移到贺阳鑫身上,有人提出要不要去看他,大家陆陆续续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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