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哥,你别那么想,爱,爱和自由不冲突啊,只是你太执着于看着我,我怕以后我为了前程去远地方你接纳不了。”
  听到肖煜的解释,江刑眉头紧蹙,睁大眼睛瞪着他:
  “你还要为了前途去远地方?所以我根本不重要是吗?对于你来说,你的前途,你的朋友圈,你的自由,你要做的任何事情都比我重要,对吧!”他扯着肖煜的衣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可你呢,你一句要我尊重你我忍了半学期,你他妈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肖煜,人不能既要又要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耻吗?”江刑发出自嘲的笑声,可心里像在滴血。
  那张嘴,居然吻了除他以外的人。
  肖煜不知道江刑误看到自己和贺阳鑫排练的场景,对于他突然的发火一头雾水,单纯以为他只是因为自己迟回家没报备才如此夸大其词。
  空气中弥漫起无味的硝烟,让彼此在安静了半晌之后,肖煜才微微坐直身子,用赌气的语气回应:
  “如果你觉得这是无耻,那我下车,我也没要你来接我,免得你觉得委屈。”他刚要拉车门,江刑就按了内锁,他重启车,冷哼,“我难道不委屈吗?你还想逃,阿煜,我还是对你太宽容了。”
  他一脚油门回到家去,把肖煜从车上拉下来,一把抗到肩上,哪怕左手的关节现在因为骨折已经疼得要死,他还是咬着牙把人带了上去,径直来到了初颜生前的房间。
  肖煜一路捶打大喊都无济于事,他以为江刑会把他扔到自己的房间,但面对这个陌生的门,肖煜愣住了。
  “江刑,你要干什么?这不是我的房间,快放我下来!”
  江刑没坑声,打开母亲生前的房间,屋里蒙着浓厚的灰尘,碰到哪里都会呛得只咳嗽。
  他一路走到书柜那里,书柜旁边有一个开关,江刑摁下,书柜往旁边开始“吱吱呀呀”的挪动,眼前亮出一个逼仄的门框,他扛着肖煜走进来,打开灯,里面是个无窗无门的小密室,设置简陋,在床边,安置着一条目测有两米长的铁链子,链子的尾巴和床架子焊在一起,头部则是一个刚好够锁住脚踝或者手腕的铐子,上面生着厚厚一层锈。
  江刑关上密室的门,把肖煜扔到床板上,拉来他的手腕三下五除二扣在了铐子上。
  “你又铐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刑双眼冰冷,只是把铐子的钥匙揣进兜里,起身去打扫密室里的卫生。
  肖煜就这样盯着他把不到三十平的小房间清扫地一尘不染后,去外头拿来一床新的被褥铺在铁床板山,最后把铁链子上的锈迹全部清洗干净。
  “这是你弄的密室?专门用来关我的?”肖煜质问他,江刑只是抖动肩膀讪讪发笑,“想多了,这是我妈妈弄的。”
  “你妈妈?她造密室干嘛?”
  “关我。”江刑面不改色地回答,好像在聊什么惺忪平常的茶话会一样。
  “这是我妈妈的房间,除了我和景姨以外,无人知道这间密室,所以阿煜,你就乖乖待在这儿吧。”江刑抚摸他的脸颊,笑得诡异,肖煜嗅到不好的预感,他见江刑要走,忙抓住他的衣摆,“等一下!你什么意思?我明天还要上课,还有排练,你不能关我!”
  江刑却只是掰开他的手,冷冷道:
  “你还想去排练?我告诉你,这次话剧你不许再参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会把你照顾好的。”
  其实江刑没告诉他的是,初颜最早弄这个密室,是为了关江盛。自江盛外面有人后,初颜的精神就再次陷入到了疯疯癫癫的状态,然后搞了这么个密室,但在她失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机会那么做了,后来她只要一有怨气,江刑就成了父亲的替罪羊,但初颜却始终强调,她是因为爱他。
  把他关在这里,是因为他爱肖煜啊。江刑觉得这完全没问题。
  看着江刑关上密室的门,留下的,是肖煜满心的绝望。他不知道江刑要关自己多久。
  小密室晚上有些许潮湿,肖煜感到一阵湿冷窜上心头,手上沉重的链子让他无法翻身,毫无睡意,每动一下,都会磨他的肉,又痒又疼。
  肖煜清楚江刑是一定有办法让自己合理缺席的,想到这里他就更无力了。
  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显示时间的设备,甚至他的手机都被江刑给没收了,他无法知晓现在的时刻,但大概猜得出来应该已经凌晨过半。正想着,书柜“吱吱呀呀”的又开了,江刑端着一盘东西进来,左手做了包扎,看上去已无大碍。肖煜松了口气。
  江刑把盘子放到他面前,盘里是一份意面,还有一盘水果和一杯蜂蜜水。
  “吃饭。”
  肖煜肚子不争气,他也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接来盘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后,肖煜问:“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当然是我心情好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看你啊。”江刑看着手机,漫不经心道,“你什么时候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放你出去。”
  伺候?是他想的那种伺候吗?
  肖煜急于话剧排练和期末考试,他做了片刻的思想挣扎,最终还是走到了江刑面前,自觉地跪下去,伸手去拉江刑的腰绳。
  江刑皱起眉头:“干什么?”
  肖煜却垂眸:“你不是说,让我把你伺候好,你就放我出去吗?那我现在就伺候。”他还想继续下去,江刑却扯住他的手,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心里说不上来的恼火。
  “怎么平时不见你这么主动,为了出去,这都能豁得出去。”他的唇蹭到肖煜脸上,慢慢蹭向他的耳边,“阿煜,你还真是有趣,真想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我知道你瘾大,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天天伺候……”
  “够了!”江刑掐住他的下巴,“你他妈把自己当鸭子吗?还是……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任何男人你都可以?”
  肖煜本身带着赌气的意图,看到江刑被自己激怒到失了形象,他闭了嘴。
  江刑把他押在床,像擒拿犯人一般,不停地奚落他:
  “别不说话啊阿煜,回答我。”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肖煜面色失神,像个做好准备待宰的羔羊。可他这种视死如归的模样让江刑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致,他要肖煜和他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是幸福的,是享受的,而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奉献,显得自己多么卑鄙无耻一样。
  “哼!算我重新认识了你。”江刑带着盘子气势汹汹地离开密室,剩下的,便是无尽的黑暗和心中无数的分分秒秒。
  江刑没有再进来过。
  他在小床上睡醒了就坐着发呆,发呆完继续躺下睡觉,不过慢慢的,肖煜开始感到尿急。
  江刑去了学校,帮他请病假,所以贺阳鑫也没敢多问他关于肖煜继续来排练的事情。
  而家中的佣人也无人一直前来过问关于肖煜的事情,因为江刑吩咐家里的所有人,肖煜生病,不许任何人进入房间,一日三餐由他负责。
  事实上,昨晚凌晨肖煜吃完饭就再也没有吃东西,一直到次日下午,江刑从学校回来,这才端着一盘晚餐来到了三楼,他推开母亲房间的门,一步步挪到密室,一开书柜,就发现肖煜惊慌地蹲在地上,身下一片湿润。
  伴随他的靠近,一阵尿味儿冲进江刑的鼻子。
  江刑放下餐盘,自责自己竟然忘记带他上厕所了。
  “尿裤子了?”江刑蹲下身,肖煜却避开他,转了身埋着头一声不吭。
  关于一个即将成年的人来说,尿裤子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起来,跟我出来。”江刑为他手腕上的铐子开了锁,一把将人抱出来,一路来到自己房间,即使手上沾了那湿漉漉的裤子也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他亲自为肖煜换衣裤,亲自为他洗澡,肖煜蹲在浴缸中,只有头露在水面上,周边都是打起的厚厚的泡沫,江刑拉着他的一条胳膊帮他细细的揉搓,涂抹沐浴露。
  此刻,他像极了一个不能自理的金丝雀,被江刑圈养成如此病态的模样。
  “阿煜,还在生我的气吗?”江刑一边为他擦洗,一边找话题,肖煜不说话,眼底一片乌青。
  “阿煜,我知道你怪我,可你问过你自己吗?我对你好,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好?我在说什么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那以后呢?”肖煜反问他,“你是不是不打算放我了?永永远远地把我困在这栋房子,困在你的身边?”
  江刑顿了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现在,你必须在家里待着,哪也别想去。”
  江刑是铁了心不让他再继续参加话剧,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洗完澡,肖煜任由着他摆弄穿衣,就在江刑想要继续把他带往三楼的时候,肖煜脱开他的手,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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