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墙头草的下场只有被两位主子厌弃。
眼神一变，霍霜说：“你和二殿下结识的时候已然在京中小有名气，陈明川，或许你本就是太子的人，是太子安插在二殿下身边的眼线。”
陈明川不得不佩服霍霜的脑洞，虽然这个脑洞挺合理的。
“抓住他们，”霍霜冷声对暗卫说。
“不管你为何要救下太子带着他躲避追杀，今天我都不会放过你们，我要押你们去京城见二殿下。”
霍霜走到陈明川身边，用剑抬起他的下巴，“陈大人，你真是下了一步错棋。”
脖子一痛，陈明川被打晕了，和他一起被打晕的还有陆惊雪。
马车行驶在林间小路，陈明川睁开了眼，昏暗的月光通过马车车帘照射了进来。
陈明川不止口干舌燥，脖子还很痛。
往旁边一看，居然看到了霍霜。
“霍副楼主……这下你可以带着我们回去邀功了。”
霍霜睁开了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事。
“我第一次见你是十二岁那年，家里太穷，为了给弟弟省一口吃的，我被爹娘卖进了京城的青楼。”
“我跑了出来，在大街上快被打死的时候，你把我救下来了。之后我进入了玉楼，成了你的左膀右臂，后来又被派到了北境。”
看着陈明川，霍霜说：“你我都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我不懂你为什么背叛殿下。好不容易我们才翻了身，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难道你还想被人踩在脚底下？”
陈明川轻咳一声，从霍霜的话中听出了她对原主的情意。
“说了并非背叛，只是为了邀功。”
霍霜嗤笑一声，“连我都骗不过，如何骗二殿下。”
陈明川放弃挣扎了，“霍霜，二皇子残暴不仁，若是他当了皇帝，天下危矣。”
霍霜奇怪地看着陈明川，“陈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难道死在我们手底下的冤魂就少了吗？二皇子以后是明君还是暴君，都和我们无关。入玉楼第一天你就告诉我，只需要听命行事就好了，不是吗？难道是太子改变了你，那我还真该杀了他，只可惜二皇子让我带活着的他回去。”
“啧”了一声，霍霜说：“醒醒吧，陈大人。天下和我们无关，我在意的只有自己身边的人。当今圣上不是被称为明君吗，可我被人卖入青楼的时候他在哪里？为了一口吃的和狗抢食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和我没关系，我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改变，二皇子给我一口饭吃，我就听他的。”
陈明川语气平静，“可如果二皇子登上皇位，按他奢华享乐横征暴敛的性格，会有更多跟你一样流离失所的孩子。”
霍霜微怔，眼底的冰雪融化了些许，但很快又变得冰冷，“与我何干。我已经杀了灵一，是先因为私仇对你痛下杀手，你不得已才切断和属下的联络带着陆惊雪离开了凤尾村，到了云同之后你和我汇合，我们一起送陆惊雪回京。若是想要活命，你便只有这一个说法。”
陈明川知道霍霜念着旧情才愿意救下自己，这样也好，至少保住了命才能救陆惊雪。
抬起手，陈明川说：“那你先解开我手上的绳子。”
霍霜冷笑，“不可能，你会去救太子。”
陈明川说：“我和他无亲无故，为什么救他？和我的命比起来，他微不足道。”
霍霜最后还是解开了陈明川的绳子，“记住我说的，别找死。”
“自然不会，多谢你，霍霜。”
两辆马车一路行进，陈明川没办法靠近关着陆惊雪的马车，两个高手暗卫寸步不离地跟着，让他钻不到空子。
陆惊雪在马车里也安静得很，这让陈明川更担心了。
太子他失忆了15
三天后，陈明川他们穿过了北境剩下的三洲，来到了南境。
南境十二州，京城处在最中央，若是快的话十天就能到。
霍霜虽然没有绑着陈明川但她也时时刻刻盯着，不让他靠近陆惊雪的马车。
夜幕降临，霍霜和陈明川坐在篝火旁。
陈明川将一块烤好的肉递给了霍霜。
“快要到京城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霍霜接过烤肉，“不到最后一刻，我可不会放心。五日后，二殿下的人回来接应，到时候看管太子的人就更多了，你别做多余的事。”
陈明川叹了一口气，“霍霜啊霍霜，你要怎么才能明白，我现在只想自己活下来，旁人如何与我无关。”
篝火的红光照在陈明川脸上，将他精致的五官一一描摹，夜灯吹过，黑色的发丝被吹起，有些迷人眼。
霍霜张了张唇，开口道：“我只是想要你活着，从前你就告诉我，命最重要了。之前你说的大道理我懂，但是人都没办法知行合一的，尤其是我们这种人，连选择自己想走的路的权利都没有。”
陈明川眼眸微闪，二皇子阵营的人也不都是坏人，至少霍霜只是一个可怜人。
“我知道，”陈明川伸手烤了烤火，最近是梅雨季节，天气忽然转凉了。
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陈明川说：“最近天气有些冷，明晚让人炖点汤暖一暖怎么样？”
霍霜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有些开心，“当然可以。”
陈明川当然不会随口一提喝汤，他早就想好了在汤里面下药。
虽然霍霜没给他武器，也把他的药收走了，但是这几天走在路上，陈明川摘了一下可以迷晕人的草，到时候弄出汁水放进锅里，迷晕了一众暗卫，就可以带陆惊雪跑了。
第二日白天赶了一整天的路，傍晚的时候陈明川装作随意地和做饭的暗卫聊天，趁他不注意把迷幻草的汁液滴了进去。
晚上围着篝火吃饭的时候，陈明川也喝了汤，但是他早就已经服下了解药，所以也不害怕会中招。
“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和二皇子认识的？”
陈明川拨弄了一下火堆，眼神没什么变化，“在京城摸爬滚打久了，有了‘百晓生’这个称号，二殿下就找上我了，其实玉楼的前身是我经营的一座茶楼。”
霍霜盯着陈明川，问道：“当初为什么救下我？”
原主当时路过青楼，见到被人追打的霍霜，见她长得不错，立刻就起了培养人的心思。
在玉楼，若是长相上乘，能够搜罗的消息自然更多。
如果是这个答案，霍霜恐怕会伤心。
想了想，陈明川说：“见到那时候的你就想起了过去的经历，所以就出手了。”
霍霜眼眶微红，“那又为何让我到北境，几年不闻不问？”
陈明川抬眼看着霍霜，“我只是把你当成下属。”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不管是原主还是陈明川，答案都是一样的。
霍霜擦了擦眼睛，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毕竟陈明川这几年从来没有联系过她。
只不过现在霍霜想办法救了陈明川，她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
霍霜想要站起来，却忽然感觉头晕目眩。
放眼望去，其他暗卫也一副瘫软无力的模样。
“你下了毒！”霍霜厉声道。
陈明川淡淡道：“只是一些迷药，不会要你们性命。”
霍霜声音有些无力，“陈明川、陈大人，陈楼主！你真的要为了太子背叛二殿下吗？你以为还有人能够救你吗？”
陈明川开口道：“我做了选择，就会承担相应的后果。”
走向关着陆惊雪的马车，说是马车其实和囚车没区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多加了一层纱幔。
陈明川用剑劈开了加固的铁门，看到了陆惊雪。
只不过陆惊雪的情况却不太好，他穿着一身白衣坐在中央，衣服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两道锁链一头连接着囚车顶端，一头扎进了陆惊雪的琵琶骨，生生地将他给锁了起来。
陆惊雪撩起眼皮看向了陈明川，脖颈挺直，像是一只清贵的白鹤。
这几日陆惊雪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冷然一笑，用一种冰冷到让人胆寒的目光看着陈明川，碧绿色的眸子里竟是没有半分活人该有的生机。
“怎么？京城到了，要把我交给你的主子了？”
陈明川眼眶一红，用剑劈开了锁链，但是琵琶锁还在陆惊雪肩胛骨处，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取出来。
将失血过多没办法行走的陆惊雪背了起来，陈明川走进了茫茫夜色中。
没有地图，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只能凭着直觉走。
陆惊雪在他背上低咳了一声，“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独自一人带我去见你的主子，好一个人揽下功劳？”
陈明川说：“我是要救你，不会把你交给二皇子。”
太子他失忆了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