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忽然，陈明川感觉手臂一凉，他垂下头一看，黑色的小龙这睁着大眼睛正在埋头蹭他的手臂。
龙的眼睛很大，大多数时候是冷漠无情的，不过此刻诺里斯的眼睛里闪烁着光，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
“云图，我错了。”
陈明川说：“你去做什么了？”
见陈明川肯理会自己，诺里斯在心里窃喜，果然陈明川喜欢他变成龙的形态。
诺里斯说：“就是去喝酒了。”
这句话一出，陈明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加快脚步走向了房间。
诺里斯扇着翅膀在即将关门的前一秒钟冲了进去。
陈明川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看着诺里斯说：“变回来。”
诺里斯立刻变回了人形。
“云图，你不要生气。”
陈明川的确有些生气，他害怕酒馆的人把诺里斯带坏了。
龙天性残暴嗜血，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对这片大陆将是一场浩劫。
“让我别生气，但是你依旧不打算告诉我你去做什么。”
诺里斯靠近陈明川，他垂下眼，窗外的月色柔和了他的目光和侧脸线条。
“我保证我不是去做坏事，但是……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在做什么。”
陈明川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你不信任我？”
诺里斯慌乱道：“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我最信任的人的就是你。”
后面不管陈明川怎么追问，诺里斯就是不说他去做什么了。
最后陈明川大手一挥把他赶出了房间。
“回你自己的房间，”陈明川说：“直到你告诉我你去做了什么。”
诺里斯望着紧闭的房门，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坐在陈明川房间门口，诺里斯拿出了红色的药水瓶。
盯着药水瓶，诺里斯眼神坚定又决绝。
他是一条龙22
陈明川不明白诺里斯到底为什么要瞒着他去小酒馆，接下来的几天诺里斯也没有告诉陈明川他究竟去做了些什么。
陈明川始终担心诺里斯，害怕诺里斯被人骗了，于是他找到了那天和诺里斯做交易的人。
酒馆里，杰夫看着对面的陈明川笑了笑，“我记得你，你是那天来找诺里斯的人。听酒馆的人说你很强，把一个混混打飞了出去。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陈明川开门见山，“诺里斯找你做什么？”
杰夫说：“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诺里斯，我是有诚信的人，不可能出卖顾客的信息。”
“啪”的一声，一袋子金币被放在了桌上。
陈明川挑了挑眉，“现在呢？”
杰夫盯着钱袋，眼尾的笑意更深了，“我想你和诺里斯关系很好，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过后面要是他来找我麻烦……”
“他不会找你麻烦，说就是了。”陈明川冷声道。
杰夫拿过钱袋子，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买了延缓生长的药水，还有可以腐蚀最坚硬物质的药水。”
“延缓生长？”陈明川有些怔愣，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杰夫说：“没错，像马戏团或者一些特殊爱好者，会给未成年的幼童或者灵物食用那种药水，喝了之后他们的生长速度会放缓很多。
不过只要是药物就会有副作用，听喝过的人说，这种药水的副作用大概是骨头会疼，至于疼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清楚了。”
陈明川离开了酒馆，回到家里之后他不知道怎么和诺里斯开口，因为诺里斯喝药水多半也是因为他。
直到某个深夜，风尘仆仆的艾利克斯前来拜访陈明川。
陈明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艾利克斯了，他问：“殿下来有什么事？”
尽管心事重重，艾利克斯还是习惯性地开玩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诺里斯呢？”
陈明川说：“在他的房间。”
话音刚落，诺里斯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一双玻璃般的深黑眼眸盯着陈明川。
陈明川没有说话，诺里斯走到了他身边坐下。
向来洞察人心的艾利克斯看出来两个人氛围不对，他说：“我来是有事告诉你，今天白天刚传来消息有两个神秘人纠集了黑暗生物，已经朝着帝国边缘线前进了。”
和黑暗生物挂钩的神秘人，陈明川一下子就想到了尼尔。
“是尼尔？”
艾利克斯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他们，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们肯定是躲到兰特斯帝国之外去了。”
陈明川：“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和诺里斯去杀了他们？”
艾利克斯说：“尼尔很强大，更何况他还控制了黑暗生物，所以我只能想到你们。”
陈明川的任务就是拯救这片大陆，不用艾利克斯说他也会解决尼尔。
“我会去的，”陈明川说。
艾利克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他又看向诺里斯，“您呢？”
诺里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也会去。”
艾利克斯说：“父王让我去抵御黑暗生物军团，明天就启程，你们和我一起出发怎么样？只不过两军对峙，诺里斯龙的身份很可能会藏不住，不过你们放心战争结束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生活，这是我的保证。”
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一旦出现就是皇室和贵族讨好的对象，当然前提是你足够强，强到王室举全国之力也无法伤到你。
现在的诺里斯已经接近成年，这片大陆没有能打得过他的存在，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帝国的人会针对诺里斯，他们讨好都来不及。
陈明川说：“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在城门口等我。”
艾利克斯笑了笑，“好。”
等艾利克斯离开之后，陈明川也打算回房间，诺里斯叫住了他。
“云图。”
不知道为什么，陈明川竟然从诺里斯冰冷平缓的声线里听出来了一丝委屈。
“怎么了？”
诺里斯绕到了陈明川面前，“你前两天都没怎么跟我说话。”
陈明川抿了抿唇，扭过头不看诺里斯。
“我去酒馆没有做坏事，真的。”诺里斯说。
陈明川抬眼看着诺里斯，“我知道。”
诺里斯是他带大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诺里斯的心性。
“可是你做了更过分的事，”陈明川说。
诺里斯眼神一变，“你都知道了？”
陈明川说：“你买了延缓生长的药水，还买了腐蚀药水。”
陈明川伸出手一下子扒开了诺里斯的衣服。
一年前，诺里斯胸膛上就有了一些鳞片，不过数量不多，黑色的龙鳞散发着光辉，看起来就很坚硬。
可是现在，诺里斯胸口全是坑坑洼洼的红色伤口，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胸口的龙鳞是被他自己拔下来的。
而且伤口上还被洒了药水，伤口边缘的肉都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诺里斯攥紧了拳头，半晌后，他说：“我的愈合能力太快了，即便把它们拔掉，很快又会长回来。”
“所以你才用了腐蚀药水，让它们无法愈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你成年吗？”陈明川说。
诺里斯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很久以前你就跟我说过等我成年你就要离开，还好你提前跟我说了，而不是某一天突然消失……”
“我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想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我做不到。”
“我以为我可以安静地等着你，等着三百年后的到来，但是我做不到，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诺里斯恨自己异于常人的生长速度，也恨自己胸膛出越来越多的鳞片，那都象征着陈明川离他越来越远了。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也抓不住陈明川。
陈明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之前因为诺里斯隐瞒他而产生的愤怒情绪已经荡然无存，他只觉得有些心疼。
抬起手，陈明川摸了摸诺里斯胸口处的黑色鳞片。
“这些鳞片是你长大的象征，之前你不是想要快点长大保护我吗？”陈明川说：“不要抗拒它，诺里斯。”
诺里斯盯着陈明川，“可是我……”
陈明川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想我离开，但是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空，你一直留下我又算怎么回事？你也说了你的愈合能力很强，就算用其他手段延缓愈合，最多也就是拖个一年半载。”
诺里斯说：“如果我不刻意压制，我很快就要成年了，你也要离开。云图，这是我自愿的。”
他是一条龙23
诺里斯盯着陈明川，“能够延缓一年、半年，甚至十天半个月，就算让我受伤，我也愿意。”
陈明川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也不想那么快就回到三百年后。
他很喜欢现在和诺里斯还有黑麟待在一起的日子。
陈明川把诺里斯拉到了椅子旁，强迫他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