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但这具身体确实因为这些伤口更添加了一丝野性之美,几乎是他能想象到的一切,对方都有。
  不扭捏也不做作,雾气氤氲之中,是茫茫的白与蒙蒙的粉。
  黑色的寒潭似的眸子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睥睨味道,不带感情地望过来,让尾钩蠢蠢欲动。
  他的眸子带着些微的责怪意味。
  对不起,是他错了。
  他觉得很抱歉,在心里狠狠痛斥弗洛森一百遍,但是看到亚度尼斯身上带着一些轻轻浅浅的伤痕,身体却诚实地觉得很欲。
  想一边向他道歉,一边给他亲吻。
  吻过每一道伤口,告诉它们,自己很抱歉。
  心里一团小火苗被勾得冒起来,不敢再多看,特瑞西简直就像是逃难一样冲进了浴室,合上门,背靠在门口。
  心脏还是砰砰砰砰跳。
  特瑞西淋了一会儿冷水,才把自己沸腾的不当心思给浇灭。
  他真是一个禽兽,原本应该安慰一下雌君受伤的心灵,但他脑海里却只有交|配。
  想看他原本责怪的眼神变得柔软湿润,眸子里染上水汽与热意,薄薄的唇角溢出破碎低哑的闷哼,然后咬着唇角原谅他。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镜子中的身体。
  算不上十分强健,但是在他一直以来的刻意锻炼之下,身体上也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
  他把打湿的粉发捋上去,露出湿润的、水汪汪的眉眼。
  任谁看到这样一只小雄虫,都不会觉得他很残忍吧。
  他一定会听自己的解释的,对吧。
  特瑞西托起了自己的尾勾。
  尾勾是银白色的,闪闪发亮,被坚硬的骨节覆盖,看起来冷漠而又尖锐。
  上面的黑色小裂缝此刻又痛又痒。
  外面一个受伤的可怜雌虫在审判着他的表现,如果要证明自己,他今晚最好当一个正虫君子。
  做,不做。
  做,不做?
  到底他该怎么做!
  特瑞西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
  房间里有些暗,只开了一盏小灯。
  窗帘已经被拉上了,只留下一道透气的口子。
  雌虫很听话地在上药,被药油抹过的地方看着都晶晶亮亮的,但身后似乎抹不到,他很用力地用手去够,然后就看见特瑞西开了门。
  他恢复了冷漠,将药油放到一边。
  特瑞西走近,他闻见了一点点药油的草木香味,又混杂着一点点柚子花的香气。
  理智告诉他不要心动,也不要行动,但又有一个恶魔般的想法在挑衅。
  啊,在这个新婚之夜,这个浪漫的夜晚,他原本就应该有一个圆满快乐的结局。
  想艹一只漂亮的雌虫有什么错!
  都怪该死的弗洛森!!!
  “我们开始吧。您是要鞭打,还是其他惩罚?”
  雌虫果然没有相信他。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迟疑地趴在一旁,神色警惕。
  特瑞西看见他的目光落在床尾那个不起眼的黑箱子上,似乎在犹豫。
  特瑞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里面有什么鬼东西了。
  他咬着牙,把箱子一脚踢远。
  “你喜欢怎样开始?”
  他的手指搭上了雌虫的肩膀。
  特瑞西拂过那些伤痕。
  还好,看起来很浅,都是皮肉伤。
  就是脊背上有一块碍眼的青紫,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特瑞西心脏坠痛了一下。
  那些旖旎的心思也没有了。
  他确信这只虫因为他受到了伤害。
  特瑞西深吸一口气,挖了一大坨冰冰凉凉的药膏,抹在了雌虫身上。
  他咬牙切齿道:“我不喜欢伤痕累累的虫。”
  他的手指从每一道伤痕拂过,凉意使雌虫身体不自觉绷紧,他攥住了特瑞西的小臂。
  特瑞西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所以,第一步,不是鞭打,也没有惩罚。我们先上药,好吗?”
  第13章 沟通
  上药?
  这是什么新鲜的调情手段吗?
  他回过头,看向雄虫。
  令他惊讶的是,对方衣着整齐,见他回头,特瑞西扬起唇,露出一排白牙齿。
  看起来天真无害得紧。
  “你穿的是……”
  亚度尼斯语气犹疑,特瑞西却很理所当然,他直接笑道:“没错,是你的衣服。”
  他刚刚没有找到浴袍,也不好意思光着出来,就在旁边的壁龛里拿了一套叠起来的干净整洁的衣服。
  睡衣是丝绸材质的,应当是亚度尼斯常常会穿的,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现在我们结婚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特瑞西顿了顿,两手一摊卖惨:“毕竟,你知道的,我不像是一般雄虫那样富有,我很穷,所以每一个星币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显然,他现在没有足够的星币去买一套还算过得去的睡衣。
  “是我的疏忽。”
  亚度尼斯心软了一下。
  看着特瑞西平静的脸,他觉得,自己确实挺失职的,连这一点都没有考虑到。
  但此刻更让他难堪的事情是,雄虫的身上已经开始被他的信息素味道侵染。
  生理性的喜欢无法被掩盖,现在雄虫与他靠得很近,他能够看清他还滴着水的湿润发丝,和他浅淡的眸色,肉粉色的唇。
  而显然他的衣服有些大了,领口微微扯开,锁骨之下的平滑肌肤被棕黑的丝绸布料映衬,白得似乎在发光。
  而他很快便能想起,他被那唇轻轻吻住的时候,心跳加速的滋味。
  雄虫的手上还沾着药油,看起来晶晶亮亮的,就像是某种液体。
  他确实在给他上药。
  亚度尼斯有些不敢相信。
  雄虫竟然会这样温和吗?
  他把一些不恰当的画面从脑海中赶走,然后沉默地趴下。
  看着雌虫没有反抗,特瑞西就毫不客气地动手了。
  他背过身去,微微垂下头。
  触角耷拉着,像是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伤口看着恐怖,但实际上好像并不严重。
  “嘶。”
  特瑞西用指尖感受了一下伤口的深度,雌虫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攥住了床单。
  “痛吗?”特瑞西停下手指,有些抱歉。
  不痛。
  但是,比疼痛更难以忍受的是麻痒。
  为什么会有这样善于煽风点火的雄虫?
  不应该是直接将药油瓶子推倒,然后把他从背后按住,直接便进来么?
  昨天,他看了视频,学习了每一种工具的用法,并且切身感受了一下疼痛。
  后来他让波克试试。
  确实很痛。
  他觉得,雌虫家奴的手法,肯定是比雄虫要轻些的。
  那今天,他会遭遇什么?
  一想到心情就糟糕透了。
  昨天也没心思处理伤痕,就这么恹恹地过了一天。
  但现在,让他不可置信的是,雄主为什么那样温柔?
  亚度尼斯觉得意外,他想要催促:“您还是直接开始吧。”
  别弄这些,他心底有些酥软,又有些麻痒,喉咙有些说不出话,被雄虫信息素弄得心烦意乱。
  他甚至想要说,用力一点按下去,或许疼痛才能把他从这样奇怪的感受里拯救出来。
  然而雄虫的动作却不疾不徐。
  他用指尖爱抚了他身体的每一处,在一些敏感的部位,亚度尼斯将身体绷紧,却感受到他轻巧地略过了。
  真的就是上药。
  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却莫名变成了一种勾引的手段。
  亚度尼斯眼睫疯狂地颤动着,他的颈环开始响起红色的预警。
  “这是怎么回事?”
  雄虫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昨天亚度尼斯说过,这是一个预警的颈环,但是他没想到,昨天亚度尼斯给他进行了升级,如果雄虫触碰,他直接便会受到电击。
  微弱的电流从脆弱的脖颈毫无预警地蔓延,亚度尼斯条件反射地展开羽翅,痛苦地滚下床。
  风刃划破了特瑞西的脸,他用手背拂过,可以看到手背上明显的一道血痕。
  他受伤了。
  但亚度尼斯显然更懵。
  颈环的红色警报渐渐开始解除,又回到了蓝色光点缓缓逸散的状态。
  亚度尼斯感受到了电极灼烫皮肤的刺痛,翅膀也回归了柔软。
  他的眸色回归清明,在清醒之后,他也立刻快步走到床边,安静又沉默地跪下。
  亚度尼斯道歉:
  “对不起,阁下。”
  虽然只是一滴血珠,但是,比起皮糙肉厚的雌虫来,雄虫显然珍贵得多。
  特瑞西摸了摸鼻尖,疑惑地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眼神里染上迷茫,然后慢慢地放松了身体。
  “我忘记提醒您不要随意触碰惩罚颈环了。”亚度尼斯难堪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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