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谢浔刚戴上口罩,就看到这一幕,还知道藏起来。
谢浔开门前回头确保人没出来,“梁教官有事吗?”
门虚虚掩着,梁家祐问谢浔的脸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撒谎和吃饭一样简单,谢浔整理脸上的口罩,“不是感冒,脸上起了湿疹,今天准备去找医生开药。”
谢浔耳朵和脖颈上的红痕还未消,梁家祐点点头,“正好这两天也不忙,可以好好养养。”
“嗯。”
梁家祐问完情况就走了,不逾矩谢浔就没当回事,洗漱完谢浔反跨坐在椅子上,胳膊交叠在椅被上托着下巴看床。
“你打算把自己闷死吗?”
被子连细微的起伏都不存在,如果没有隆起,人真的会怀疑里面有没有人。
又过了几分钟,谢浔脱了鞋跪在床边,正巧谢无濯拉开被子,眼眶都是红的,谢浔呆了呆,怎么又哭了。
养水母好难,养人类也难。
“哥哥,抱抱我。”谢无濯伸开双臂等谢浔抱他,不抱就一副要死掉的模样。
一秒,两秒,三……谢无濯在心里默数着。
第35章 w(oДo)w
人类的水母看起来更聪明些, 谢浔当然不会抱他,这和抱成年人没区别。
腺体有些发热,谢浔皱皱眉, 水母的小牙印折射到谢无濯身上有种怪异的割裂感。
“我不抱男人。”谢浔说,身体碰到谢无濯产生本能的畏惧就跟鬼站在自己身后凉嗖嗖的一样。
谢浔还不知道他有多少拟态的眼睛在暗中看着自己。
谢无濯的期待感被一句话击碎到无法粘起, 被子盖过脑袋塌陷, 微弱到忽略不计的哭声传入谢浔的耳朵。
谢浔又又又……把他惹哭了。
谢浔跪坐在床上拍了拍被子, 水母没有动静, 谢浔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仅仅泛酸,像被稀释的柠檬水洒过。
只是一个抱抱而已, 很轻易就可以满足, 给人期待感比给水母期待感更让谢浔没有办法。
不能给。
谢浔下床拿来营养液, 掀开被子发现水母把自己哭睡了。可能累了,指尖碰到水母的脸,触手小小地推谢浔。
平常祂睡着触手都要缠过来的, 生气了。
“真睡了吗?”谢浔等不到答案。
除了昨晚人和怪睡的早, 前几天谢浔大约在凌晨一两点睡,水母洗衣服估计忙到凌晨三四点。
睡着谢浔不用花时间哄了。
谢浔给怪盖上被子,自己躺在一边玩游戏, 没几分钟睡着, 等到十点多谢浔醒了,水母还在睡。
谢浔出门找医生看脸上的红印,排在前面的是新兵苏子帧。
“生病了?”
谢浔戴着口罩苏子帧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没, 教官,天太热了我装病来避避。”
谢浔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请假是要扣积分的。”所以随便请假, 看新兵的自觉,军基更不需要摸鱼的人。
“啊,我怎么不知道!”苏子帧蹭地站起身。
谢浔看青年的动作笑出声,“当时在聊天,请假两个小时五积分。”
苏子帧抓起腰带嗖地跑了,“靠,七点五分,教官,我走了。”
瑞迩撩开帘子只看见谢浔,“小朋友呢?”
“训练去了。”谢浔站起身,“有没有治疗吸出红印的药膏?”
瑞迩对谢浔口罩后的脸顿时有些猜测,他低头金色的头发挡着蓝色的眼睛,半压着眉,“草莓印?”
三个字触及谢浔的知识盲区,正常来说是水母印,“没有,就促进血液循环的药膏。”
瑞迩走近,他和梁家祐关系不错也想帮帮忙,“我可以看看吗?对症下药会更好。”
“那倒不用了,没有的话我先走了。”谢浔不可能让别人看见脸上的痕迹,看见的话自己和别人总要死一个,更倾向于后者。
“等等,我想起来了。”瑞迩出声留住谢浔,转身走向办工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支包装盒递给谢浔。
“这个可以,早晚两次。”
“谢谢。”谢浔接过药,路上把包装撕开,软膏放进口袋里。
谢浔回去时水母在床上数着自己的触手玩,瞄了眼声音来源,对视上默默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还是要哄哄。
谢浔走过去把水母拿在手里,水母的触手纠成一团,不愿意碰到谢浔的手,扭过脑袋不肯喝喂到嘴边的营养液。
自从水母学会开盖子后,谢浔很少主动喂祂,一半都是去哄祂。
“喝完我带你出去玩。”谢浔把玻璃怪怼在水母的嘴边,水母总往谢浔手心蹭不愿意喝。
谢浔威胁水母很老套很有用,“再不喝,不带你了。
水母的短处轻松被拿捏,祂神色怔怔地看谢浔。
哥哥越来越坏了,怎么可以这样。
谢浔作为新手饲养员趁着小东西发愣轻松把剩下的营养液全喂了进去,水母喝的猝不及防小声的咳了咳。
喝完营养液谢浔带水母去洗手间冲洗,满足祂昨晚没有洗澡的愿望,自己果然善解怪意。
水母依然表现得很怕水,
影响对谢浔来说不大的小,伪装挺有意思的。
终端发着轻快的纯音乐,谢浔给水母的触手搓出小泡泡,买的泡泡水已经被水母玩完了。
水母的其他触手对着搓搓构成圆形,“哥哥,我,我。”
水母要给谢浔展示,谢浔点点头,想看看小东西是否能吹出来,“吹吧。”
水母大口大口吹去,未成形的泡泡破了,刺激性的水溅到眼睛里好一阵生理性的掉眼泪。
娱乐自己把自己弄哭,谢浔还是第一次见,冲洗完谢浔给水母简单的擦了擦,用的是水母昨晚盖的毛巾。
水母表现的比以往乖,证明谢浔没有哄好,祂平常话很多,黏着人不让走的那种。
这种情况水母生气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谢浔接触了别人,祂觉得自己应该和哥哥天下第一好。
看来并不是。
下午六点多谢浔戴上口罩,拿上苹果出门。
目的地是西边的悬崖,新兵今天依旧是体能训练,训练地点梁家祐发给谢浔的是在南边的空旷地。
谢浔抽了支营养液在走廊上喝完丢点,路过休息室门口多看了眼门前等人高的木箱子。
刚刚直升机送来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谢浔不想添麻烦,军基的事都不好说。
照着上回跟沈煊走的路前往悬崖,吉塔尔山建立的基地周边全部夷平,穿过稀疏的树林再走十几分钟就能到。
肋骨被柔软没有实质的触手戳了一路,水母的液体拟态也抱着谢浔一路,祂的动作很轻,隔着衣服谢浔反侦察能力再高也无法发现。
“哥哥。”水母黏黏糊糊地喊。
终端彻底没信号了,谢浔解开手环甩了甩,“肯说话了。”
水母又蹭了蹭,闷闷地依旧不开心,祂不相信哥哥看不出来,祂都能看出来,“为什么总和他讲话?”
谢浔扣上终端,踮脚够树上的叶片在手里碾着玩,叶片脆脆的。谢浔拍了拍怀里,水母感受到挤压反而有些兴奋,哥哥的行为和投怀送抱没有区别。
“想知道原因啊?”
“啊,嗯。”
谢浔直击要害,“告诉我你那晚出去见谁了?”
水母的触手沿着谢浔的肋下往下外侧摸摸,“没有见,没有人。”
穿过树林是平坦的茵茵绿草地,日暮落了一半,天上的云像山火烧起来一样,红的彻底。
没人闲着来这,谢浔把水母从内衬口袋拿出来,他的笑说不上假和真的又有所区别,“那你一定要藏好,别被我抓到。”
水母要是没见到人,谢浔把祂吃了,谢浔有怀疑的最佳人选,那天吉塔尔山就几个人。
谢浔带水母去悬崖边坐着,水母浑身都是软软的,草地再怎么软都扎怪,谢浔脱了作战服把水母放在衣服上。
蛇果掰两半,一人一怪分着吃。
谢浔很挑剔不吃苹果皮,边啃边吃,他两条腿悬空不安分地荡着,很轻松自在。
这个时候的哥哥好像不太一样,视线跟着红色的果皮掉到悬崖底,怪捧着自己的苹果迟迟咬下一口。
哥哥掉下去怎么办?
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水母心事重重地咬苹果,时不时看一眼。
终端有了信号,谢浔给何沉年编辑短信,询问实验进行的怎么样。
两分钟后终端接收信息,很长的一段,大致意思是研究员跑了,在抓。
谢浔回复不着急。
诡异会动的液体确实是难得一见实验对象,谢浔都像把祂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