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上将从对面的驾驶舱走出来,谢浔喊了声秦司令好,站在一边,他不喜欢应付上级。
  谢浔知道秦兆特别护犊子,别管商彧说了什么,人是他的,他绝对要灭谢浔的威风和气焰。
  秦兆一向不会收情绪,他忧心地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谢浔的肩:“我已经替你教训过那小子了,他下回再说什么,你直接找我,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谢浔不太喜欢人之间触碰,对方是秦司令他也不好说,他有些摸不准秦司令的话和行为,只笑着说没事。
  没事他就不会打人了,虽然有私心。
  秦兆知道谢浔是在揶揄,他不好说什么,之前心心念念和陆上将的拟战,前天陆上将满足了他,谁输谁赢都不重要。
  拟战结束两个死对头喝了点酒,陆沧三言两语秦兆就愧疚上了。
  秦兆揽着人下楼,他故意往丨训练室门口转悠,1练室都是普通士兵,秦兆对问好的士兵点头示意,谢浔尴尬应付,他知道秦兆是在表明些什么。
  秦兆压低声音:“我大哥是星航的,他有一个omega女儿比你小两岁,你有什么其他想法都可以联系我,实在不行我可以多给你出出主意。”
  谢浔闻言只感到脊背诡异的冷气从尾椎骨直达天灵盖,他立马想到了水母,水母可能在他身上,谢浔的指关节捏的咯咯响。
  谢浔不知道秦司令说了什么,笑呵呵的一脸懵应着秦司令的话。
  终于离开训练室,谢浔得以拉开距离:“司令,还有些时间我去看看陆上将。”
  秦兆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察觉不到,他看了看终端,“那行,你快去吧,再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跟我说。”
  谢浔说好,转头一脸平静,看秦司令的态度,能猜到陆上将说了什么,对谢浔来说无关紧要。
  晚上六点军部的太阳能灯逐一亮起,谢浔敲响陆上将的门,没什么感情的喊了声报告进门,陆上将正在处理文件,谢浔径直走向办工桌对面。
  他坐姿相当没规矩,靠在椅背懒洋洋的,一脸不高兴像有人欠钱似的。
  陆沧抬头,对谢浔突然到来并不惊讶:“怎么想着来探望我?”
  谢浔当着陆沧的面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他把烟盒抛给陆沧,“水云,上将喜欢的牌子。”
  “戒了。”陆上将说着把烟收在抽屉里,没有劝阻谢浔办公室不能抽烟。
  谢浔哦了声,笑得吊儿郎当,眼底看不出异样的情绪,他没吸只咬着过滤嘴。
  陆沧知道人不可能简单的过来找他,他的眼神犀利似乎能透过谢浔的表象看出来的真正原因:“想知道什么?”
  谢浔直视陆沧的眼睛,他一点也不害怕:“63区物种实验基地通行证。”
  陆沧并没有任何触动,语气和电话里一模一样:“我没有任何权利。”
  谢浔又哦了声,垂眼捏着自己的手指玩,陆沧不会骗他,63区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吸引着他,谢浔知道自己一旦陷入就彻底完蛋,沾一身腥。
  陆沧看出谢浔的兴趣,手指点了点桌面,声响引起谢浔抬头,他认真告诫:“不要对63区有任何想法。”
  “知道了上将。”水母一直跟着谢浔,不提喜欢,谢浔猜测祂知道自己是军部的人刻意贴过来,肯定是有人指示,那人恐怕是63区上层人物。
  后续的聊天逐渐日常,上将问他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的事,谢浔一一打马虎回应,上将之前的话估计是他不想待在军部故意打人停职的事。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时间太晚,谢浔选择在军部宿舍睡一觉明天走。
  四楼走廊机器人推着营养液转悠,谢浔取了一支当做晚餐。
  宿舍内每天都有机器人打扫很干净,谢浔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浴室内,青年洗的很认真,对着镜子看后背,身上什么都没有,之前的冰冷的寒意似乎只是错觉。
  谢浔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穿上衬衫和裤子,在屋里徘徊傻乎乎地喊几声水母,没有回应,又骂自己神经病。
  夜里谢浔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生,或许说不敢睡更加贴切。他穿上外套起床,大半夜去悬浮车找水母。
  一只有意识的水母跑到别人那里就是找死,对方分分钟把祂送往军部实验室。
  事后,谢浔一无所获的倒在床上,夜幕像潮水一样扑来,青年忍不住困意睡着。
  察觉到床上人进入深度睡眠后,液体从墙角里冒出,祂化作黑色水母爬到床边。
  祂看不懂哥哥的行为举止,也不喜欢哥哥和别人长久的待在一起,祂嫉妒的发疯,心脏冒酸水。
  63区的上校哥哥一直都是祂的,只能是祂的,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哥哥不一样,哥哥在这里有长官,有朋友,哥哥见他们都笑,唯独对祂苛责又小心。
  祂在心里诞生一个诡异的想法,哥哥是故意的,和爸爸一样。
  故意让祂难受,看祂难受觉得开心。
  祂不懂为什么难受,无法消化那些对祂来说未知的情绪,他们从来没有站在祂的角度考虑问题。
  祂只是一只触手怪,不是人类。
  黑色逐渐褪去,白皙的脸庞露出,祂跪在床角拉开被子爬进去,比以前更加熟练。
  重量压的谢浔近乎喘不过气,对方的眼泪落在脸上,谢浔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谢浔意识混沌像被丝线牵扯,他刚从梦里脱离出来,双眼尚未聚焦,梦里断掉触手的黑水母眼巴巴地看他,不甚清楚地喊着哥哥抱。
  眼泪啪嗒啪嗒砸落,谢浔知道是谁,意识尚未聚拢:“别哭,再哭揍你!”
  糜烂桃红的眼睛往下掉眼泪,对方根本不听,生气地反复咬谢浔的腺体,不敢下重口。
  “想干什么?”谢浔推毛茸茸的脑袋,根本推不动,力量悬殊的让谢浔烦躁不安。
  他的肩颈一片湿热,是对方的眼泪,谢浔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是仰着脖子嗷嗷的哭,水母总是埋着他身上或者是被子里,哭的没声音。
  哭都要小心翼翼吗?
  此刻,谢浔清楚地听到对方哽咽的声音:“哥哥,别这么对我。”
  第13章 ⊙︿⊙
  谢浔的心脏表层蒙的薄冰开始往四周化去,对方破碎的声音像一柄柄尖刀直直戳在谢浔心脏口,疼的谢浔想要掉眼泪,鼻尖酸酸的,他最终把这归因于情绪来的太冲,大脑一时没有接收。
  “我对你什么了?”谢浔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软。
  无解的命题,祂不会回应,毛茸茸的脑袋移到谢浔的心脏口,砰砰砰是会跳动的心脏。
  祂的手探进谢浔的衣服里,抱着alpha不算柔软身体,手臂勒的谢浔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衬衫也湿了。
  谢浔的手指埋入对方发间,想把人丢出去,心里有个却声音告诉他,让祂趴一会吧,明明他自己怕的不行。
  谢浔拽对方头发的手硬生生转为揉了揉,嘴上说着:“真服了你。”
  明明跑了又像之前一样回来干什么。
  谢浔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很困,他的防备心在慢慢消失,谢浔半阖着眼渐渐也睡着了。
  谢浔不知道从此刻开始,一只有意识的触手怪将会无孔不入,完全渗透进他自认为混乱糟糕的倒霉生活。
  走廊上六点闹钟响起,室内的灯同时亮起。
  光亮刺眼,谢浔啧了声,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动作牵扯,他清楚感受到有人抱着他,昨晚的事在脑袋里循环播放,谢浔看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陷入沉思。
  这算什么?
  铃声停止,谢浔关上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翻身背对着水母继续睡,他本以为自己被吵醒后再也睡不着,没成想直接睡到近中午,从床上坐起来人都是懵的。
  谢浔掀开被子,水母又跑了。
  谢浔:“……”跑上瘾了,整天和他玩捉迷藏。
  谢浔洗漱时对着镜子看腺体,对方没用多大劲只有轻微的咬痕,他侧腰不好说,被嘬了几口红印,衬衫挡着没什么大事。
  太亲密了,谢浔必须制止这种类似的行为。
  谢浔在床边坐了会,目光搜寻着室内,突然往床下看。
  倒着的脸吓得水母浑身一怔,赶忙跑,谢浔迅速把水母拽了出来,笑容像魔鬼:“怎么不跑了?”
  水母不语只眼巴巴地看谢浔,和谢浔梦里的断掉触手的水母很像,谢浔眼睫抖了下,他合理怀疑是水母让他做梦的,在遇到水母之前,他从来没有梦到过。
  水母一想起之前的事就哭,眼泪在眼眶里持续打转,水汪汪一片:“不跑……哥哥。”
  怎么那么多眼泪。
  谢浔把水母放在床上,蹲下身和黑漆漆的水母对视,“告诉我为什么跑,为什么说那种话?”
  这句话似乎戳到水母的痛穴,祂明显地愣住,触手着急的擦眼泪又伸长想要碰哥哥,祂在不安。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