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的家就是这儿。秦宝灵甜丝丝的又重*复一遍,认认真真地和她讲,要是真的同居,你想和我住这儿吗?
  她嘀嘀咕咕,显然是仔细思考过的:换个房子,感觉没什么必要,反正人就一个身子,再多房子也住不了,即使买了新的还要装修,不嫌麻烦不如这样,去国外买栋度假的房子,每年都出去住一段时间,当作休假了。
  这儿是最有纪念意义的。李玉珀抿唇一笑,更何况我那东西还没从储藏室里搬出来呢。
  那又不是小工程。秦宝灵说,这儿的装修都变过几次,搬出来简单,融入进去难,到时候,我要重新再装修一次。
  她补充道:还有珠港的别墅也是一样,都要重新装修,那里你的东西更多,跟你的纪念馆似的。
  这话说得可够不吉利的。李玉珀道,她嘴上这么说,一颗心情不自禁软绵绵的。秦宝灵弄出一个万字结,可是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够漂亮,顺理成章地放下,整个身子全歪到了李玉珀的怀里。
  我的家也是这儿。秦宝灵懒洋洋地说,从你把这栋房子送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儿是我的家,你送给了我一个家。
  她嫣然一笑,仰头望着李玉珀:对你而言只是一栋房子,对我而言,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家,好遗憾呀,李玉珀,你恐怕直到现在才了解这房子对我的意义。
  是有点晚了。李玉珀道,她低下头,在秦宝灵唇上印下一个亲昵的吻,不过还没有晚到错过这里成为我的家的机会。
  各品牌送的新年礼物拆起来无穷无尽,秦宝灵百无聊赖地赤脚去踩李玉珀的脚踝,长绒地毯暖融融的,薯条趴在旁边睡觉,她很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心里头却是慢慢地想:怎么才能说服李玉珀呢?
  她把李玉珀的呼吸和心跳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琢磨不透李玉珀的内心。
  这头敏感的臭狗熊到底在想什么,她猜不透,李玉珀在她面前,仿佛是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是心无旁骛地为她拆礼物。
  李玉珀拿过一个熟悉的礼盒,拆开一看,果然是万宝龙的钢笔,足有六七种,还配有配套的手账本。
  当年她一手促成了这个品牌和秦宝灵的合作,秦宝灵本来以为是皮具方面的,坚决不愿意,要最好的那梯队奢侈品牌,知道只需要配合钢笔方面之后才接受。
  2004年,大班系列八十周年的宣传片拍摄效果相当好,品牌方面很满意,秦宝灵对于多赚一份钱也没什么异议,不过李玉珀知道她对于这种纯粹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做的大使一向不感兴趣。
  是自己喜欢万宝龙的钢笔,一直在收集文豪系列,秦宝灵写字向来用简单的中性笔或者圆珠笔。
  一直合作着呢。秦宝灵说,你走之后,我和那边说往后每年的新品都送过来,我想买一份,那边就说当新年礼物送给我。
  怎么不弄个玻璃展柜展示出来?李玉珀逗她。
  秦宝灵很凶地冲她龇了龇那颗尖尖的犬齿:你以为我什么都展示呀?这些钢笔我都放大纸箱里落灰了,根本看不懂,想着你要是回来你就整理,我反正是不会动。
  李玉珀笑了:知道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了。
  明白就好。秦宝灵转过身来,美丽的脸孔离她很近,玉珀,咱们好不容易一块过次新年,我不该说的,可是你知道,我爱你爱得要死要活
  李玉珀立即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刚想说自己不吃这套,秦宝灵伸出胳膊缠着她的脖颈,真情实意地撒起娇来:李玉珀,我想从今往后咱们两个再也不要闹矛盾了,好好过日子,多好呀,可是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把我的心结解开才行。
  前一阵刚说咱们还有好多架要吵呢不是。李玉珀道,她垂下眼睛,不去看秦宝灵的脸,手指自顾自地抚摸过冰冷的笔身。
  秦宝灵才是真不吃她这一套,根本听不见她打岔:你知道吗,解不开心结是其次,你要是收购失败,只能回美国的话,我是不能跟着你回去的。
  她今天没有化妆,严肃起来,薄红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你让我什么都不付出,于是我前程远大,钱多的三生三世也花不完,我离不开这份家业,不能跟你去美国,可我爱你爱得要死了,你要是去美国,我只有从大荣府跳下去一条路可走,你舍得吗!
  不舍得。李玉珀说,所以不会失败的。
  秦宝灵灵活应对:你如果签了对赌协议,或者是答应了人家的过分条款,我爱你爱得要死了,见不得你受这种委屈,只有从大荣府跳下去一条路可走!
  李玉珀轻轻地把钢笔放回到礼盒里,她微微叹了口气:早知道,等这件事结束再和你敞开心扉就好了。
  不行。秦宝灵不假思索,你晚一天想清,对我就是多一天痛苦。
  现在不痛苦?李玉珀说,明明是我的事,明明处在很正常的轨道上,你偏偏要让我走一条捷径,这捷径要是两个人都得益,也就好了,结果是我得益,你受损,这无论如何我也接受不了。
  痛苦呀!秦宝灵想着小发雷霆一下,可惜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她瞧着李玉珀,低声说,是痛苦,可是我愿意。
  她们之间又打了一个死结,一个一定要一个人让步的死结。
  李玉珀等着她清醒,她等着李玉珀犯傻,恨是痛苦的,爱就不痛苦吗?秦宝灵慢慢地想,可惜她从未受过如此甜蜜的痛苦,为这个人烦恼,为这个人忧愁,让她甘之如饴。
  还记得跨年那天咱们说的一件事吗?李玉珀随手拿了礼盒里的一个手账本,打开了第一页,用钢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李玉珀欠秦宝灵一个无条件的要求未做。
  每个人写出自己想做的一百件事,然后交换,让对方或者和对方一起做。这个是我欠你的,先写上,以免忘了。
  秦宝灵从旁拿了一支钢笔就要写,被李玉珀握住了手腕:不准。
  烦人。秦宝灵横她一眼,飞快地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举起来给李玉珀看:李玉珀主动要求亲吻,中间并夹杂深情告白,剖析内心等环节,必须情感充沛,令秦宝灵满意。
  这个游戏不是这么玩的。李玉珀说,不等秦宝灵反驳,径自揽住她细细的腰,温热的唇贴住她细挺的鼻梁,徐徐地吻下去。
  刹那之间,她觉得这和那许许多多年也并未有什么不同。
  秦宝灵的仪式感仅限于收礼,她好些时候甚至要去参加春晚,不去的时候,也不看电视,也不吃饺子,那十年间,更多时候她们就是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地毯上像现在这样说话,亲热。
  好像怎么也不够似的,她们没完没了的肌肤相亲,没完没了地讲一些无聊的话,
  要是早一点和她遇见就好了,还能来得及过真正地过第一次春节和她的第一次生日,可惜她们遇到的时候就二月了,恰好错过。
  不过年味尚未消散,那时候她请的阿姨十分热心,把树海装扮得是喜气洋洋,地毯都换成了一种毛茸茸的橙红色。
  就在这个位置,秦宝灵穿一件贴身的红色羊绒毛衣,乌浓的卷发把白皙的面孔衬得更是秀丽非凡。23岁的秦宝灵可不像现在这样恬不知耻,被亲了亲嘴唇,整张脸就全红透了,不是生理反应,纯粹是害臊,臊得面颊和脖颈都是一片潮红。
  李玉珀见她这样就要起一些促狭的坏心思,她攥住秦宝灵的腰,缓缓地把毛衣边往上卷。秦宝灵吓了一跳,又不敢反抗,毕竟这么好的金主是她刚傍上的,她可要乖乖地听话,以免惹面前这位公主生气。
  她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纯小山羊绒的毛衣,这么轻薄,可是这么暖和,明明整栋别墅里都有暖气,被卷起来的时候,她还是冷得微微发抖。
  尤其卷起她衣服的那位公主,今年才19岁,多好的年纪,多漂亮的一张脸,灰眼睛像月亮一样夺目,她有时候真想,她俩站一起,纵使自己再美,让人也分不清到底谁傍谁呢!
  这算不算天大的便宜被自己占住了?真是另辟蹊径,谁想得到她能有这样泼天的好运气?23岁的秦宝灵傻乎乎的胡思乱想,更何况都有过一次了,对方很香,很干净,不算很温柔,但体验也不算差
  玉珀!她又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要阻止,不要这样不好吧
  别掉下来。李玉珀说,让她自己用手固定住卷到锁骨上的毛衣,秦宝灵一阵战栗,雪白的胸脯也沁出一种鲜红的颜色,她泪汪汪的,不敢往下看,一口一口吸着气,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垂下眼睫,一双深棕色的瞳仁水光潋滟,抖抖索索地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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