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教你怎么玩。进入到选人界面,秦宝灵不许李玉珀说不会,不许她不陪自己,按住a往前甩,就是扇别人耳光,按住r往后甩,就是躲别人耳光,这可是博弈游戏,你小心着点吧!
  李玉珀已无力再说什么,之前秦宝灵对她生气,就会对着她养的花说她的坏话,原因是她认为这样邪恶的能量会让她的花蔫头耷脑的枯萎她从那时候,就对这样的时刻无力说话了。
  秦宝灵大方地让李玉珀三巴掌,权当让她熟悉游戏了,结果没想到对方那么快上手,两下都打出了重击,这一下秦宝灵可着急了,一耳刮子甩在李玉珀的角色上,这一下立竿见影,直接扇掉了一朵花的血量。
  刚才谁说让我三下的?李玉珀也不动怒,出尔反尔对于秦宝灵来说,实在是太家常便饭了。
  是刚才的秦宝灵。秦宝灵狡黠地眨了眨眼,不是现在的秦宝灵。
  一个耳光游戏,她认真得跟什么似的,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第一局倒是赢了,第二局却失误了一下,在最后血量被打碎之前,她当机立断地捉住了李玉珀的手腕。
  不玩啦。她若无其事地说,如果玩游戏超过二十分钟,就叫玩物丧志,现在到时间了。
  越小的,越能掌控的事,秦宝灵就越是输不起,大的事情,她反倒输了就输了,顶多向人索求索求安慰,求不到,就独自舔舐舔舐伤口。
  李玉珀攥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气比秦宝灵大得多,这样的女演员,长年累月的节食,哪怕一直锻炼,怎可能练得过她?
  细白的手腕被攥出一圈赤红的痕迹,和前一阵秦宝灵掐在她脖颈上的痕迹一样,她不容置疑地把秦宝灵的手腕移开,挥动手柄,一巴掌将对面的角色扇了出局。
  要独自舔舐伤口吗?李玉珀柔柔地问,因为好像很有效。
  这就是你的要求吗?秦宝灵望了她一眼,红润的舌尖探出来,从自己的手腕上舔过去,一路舔过李玉珀的指节,那只手十分秀丽,纤细匀长,用力的时候,手背上细细的骨骼凸出来,她不慌不忙的舔过去,听李玉珀说:不是。
  无所谓。秦宝灵嫣然一笑,她亲了亲李玉珀的嘴唇,轻轻地问,春风得意,赢下了第一局,怎么不高兴呢?
  不管是和你的游戏,李玉珀笑微微的,神色上看不出任何秦宝灵说的不高兴,还是现在屏幕上这个游戏,都是游戏,赢了就赢了,根本也没什么值得特别喜悦的吧?
  那你也赢了,我输了。秦宝灵半真半假地说,我输不起,没了角色,我伤心,一个耳光游戏输了,也伤心。
  温热的红唇和吐息从她的唇间一路蹭到鬓发,手柄松手掉在地毯上,李玉珀揽住她的腰,把她轻而易举地揽到了自己怀里。
  别动。她低声说。秦宝灵真就一动不动,这女人个子标准,不过身体很软,在她怀里蜷起来的时候,跟一只小猫的分别也不大。
  今天从早上起天就阴着,直到现在还没能落下雨来,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先进的新风系统好像也没能起到作用,偌大一间平层潮湿,憋闷,空气不畅,呼吸哽咽。
  疼。秦宝灵断断续续地说,肯定是撒娇,不可能是真疼。李玉珀动作一点也不粗暴,而且她自己也是女人,怎么能不知道秦宝灵疼不疼呢?
  更何况秦宝灵最能忍痛,拍打戏,满身淤青,吭都不吭一声,得意洋洋说自己阈值高,天生就是拍打戏的料子,结果那部好莱坞大片仍然是没有选她。
  见她不回应,秦宝灵还是小声地叫:真疼
  动听的声音湿淋淋的,很快,一张脸也变得湿淋淋的,秦宝灵哭起来:好疼啊。
  你真是输不起。李玉珀说。
  秦宝灵哭得发不出声音,幸好她背对着李玉珀,不必让这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是已经哭过了吗?她怨恨自己,不是已经哭过了吗?到底在为什么而哭呢?
  那天的伤感时间透支了她一个月的量,今天的伤感更是透支了她一年。从今天开始,到明年的今天,她都绝不会再流一滴泪,伤一次心了。
  李玉珀要是没回来就好了。她们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井水不犯河水。
  她不需要李玉珀,李玉珀也不需要她。
  可是李玉珀回来,她们好像注定要相见,注定要绞缠在一起。李玉珀有她想要的东西,她也有李玉珀想要的东西哪怕李玉珀不承认,她也认为,她身上迟早有李玉珀想要的东西。
  阴天会让人情绪化。秦宝灵勉强说,她双脚踩在沙发上,小腿绷得紧紧的,李玉珀的手滑下去,抚摸过她脚踝到脚背上突起的三根骨骼曲线,漫不经心地,似乎给了秦宝灵,也像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是啊,等雨下起来就好了。
  等雨下起来就好了。秦宝灵痛哭的时候,她忽然想,她大概有点做得不合适,报复就该是疾风骤雨的,毫不留情地,不该是存着玩心,在大腿上询问是否想自己的。
  她不后悔,只是忽然,忽然有一点遗憾。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忽然,忽然有一点踯躅。
  34欲情34
  ◎秦宝灵有一种很可爱的魔力。◎
  面试结果通知在李玉珀预备离开大荣府那天清晨送达,外面天光澄澈,终于下起了一场大雨,房间内的阴郁不知是被雨水洗净的,还是被秦宝灵昨晚的泪水,总之一切都清清爽爽的。
  秦宝灵哼着歌为她别上胸针,李玉珀垂眼去看,她觉着自己不明白昨晚秦宝灵为什么哭,也不明白今早秦宝灵为什么笑,这种朦朦胧胧的不明白反而让她心生惬意,工作上的事情要清清楚楚,和秦宝灵的事情,有时候不明不白一点也是好的。
  秦宝灵晚上问她,想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她不假思索,说先保留着吧。她还没想好。正如那个她还没等到的顺手的,轻易的,不刻意为之的,然而威力巨大的机会,这个要求,也一并先保留着吧!
  今天的胸针是一枝金玫瑰,李玉珀道:这个也舍得给我?
  秦宝灵笑吟吟的,刚想说什么,手机在床头上响起来,她接过,嗯了一声,很快就挂掉了。
  我改主意了。她把胸针拿回去,没一会儿,从衣帽间出来,这次的胸针是用墨翡做的竹子,贵自然是贵的,当然比不上拍卖会上那枚梵克雅宝的金玫瑰。
  秦宝灵一边往她胸前别,一边道:角色给张水云了。
  李玉珀忍不住笑了:幸好不是叶伶苏啊。
  她脖颈上的痕迹好得七七八八,秦宝灵仍然细致地帮她把丝巾结好:是呀,要是她我就该发疯了,要是张水云,算了,也就这样吧。
  我还以为你是一视同仁的嫉妒。李玉珀玩笑道,秦宝灵把金玫瑰拿走,这个小小的任性行径莫名其妙地让她心情不错,她不得不承认,不论是那么多年以前,还是现在,秦宝灵都有一种很可爱的魔力。
  不是因为她对秦宝灵有什么感情,这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第一,我对叶伶苏不是嫉妒好吗?秦宝灵仰着脸看她,和你说多少遍了不是嫉妒,我演技比她强,比她敬业,比她拿的奖多,我凭什么嫉妒她?我只是看不惯她。
  秦宝灵轻描淡写地说:我看不惯很多人呀。
  那不就是嫉妒吗?李玉珀不反驳,秦宝灵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我的演唱会开票了,给你留好了。
  她的第一场演唱会李玉珀选的座位是内场a1,后来每次演唱会,全部都是这个位置,即使李玉珀有些时候会喜欢站在二楼,或是哪里,这个位置永远也是留给她的。
  由于助理记了太多年,她的演唱会团队也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个惯例,即便后来李玉珀走了,演*唱会场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这个座位仍雷打不动地录入一个人的信息,永远为她留着。
  2008年,秦宝灵记得自己看到那个空位的时候悚然一惊。但出于某种原因,可能和她保留李玉珀的物品一样,她并没有告诉工作人员取消,一年又一年,她就这样习惯了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这也算一种物归原主吧。秦宝灵想,她柔柔地说:一定要来。
  李玉珀笑微微地瞧着她,不置可否,秦宝灵也笑,甜丝丝地说:不来就杀了你。
  她送李玉珀出去,自己从落地窗往下望,吴言在旁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姐,你这样是看不到李总的。
  我晕。秦宝灵说,你说这什么话,我也是知道下雨要打伞的人好吗,我要看李玉珀至于从这儿看?说得那么情意绵绵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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