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友妻 第117节

  再看榻上,玉雪可爱的小团子浑身上下只穿了金黄色的小肚兜,正坐在榻上无辜地咬着手指头,眨巴眨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和他亲爹对视。
  父子两齐齐转头看过来。
  小团子方才还无辜乖巧的模样,一看禾衣便瘪了嘴,朝她张开双手,虽才大半岁还不会说话,但那哼哼唧唧的意思就是要她抱。
  禾衣自然朝小团子走去,却听到一旁传来幽幽的声音,“《陶禾衣许诺赵霁云书》第六条:“若得麟儿,爱之必不逾君。”
  禾衣:“……”她抬眼看过去,便见赵霁云似早有所料一般,神色哀怨,手里却拿着装裱好的画卷,画卷上自然不是什么画,而是当初禾衣签下大名按下手印的许诺书,赵霁云担心纸脆,便装裱了起来。
  她眨眨眼,慢吞吞走过去,看看左边的大的,再看看右边的小的。
  赵霁云可不等禾衣选择,便仗着身高腿长直接把人揽在怀里,再偏头朝小榻上那个小的冷笑一声。
  禾衣没忍住又捶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啊,钺儿还小,你总对他冷笑。”
  榻上的小团子瘪瘪嘴,看起来更可怜无辜了,桃花眼水汪汪的,偏眼泪却不掉,惹得人心疼,禾衣弯腰要去抱她,却被赵霁云搂着腰不许。
  他再清楚不过这小怪物了,蔫坏蔫坏,一到禾衣面前就示弱可怜,在他面前脸皮厚如城墙从不哭的!
  赵霁云一看禾衣心疼的模样,便也眨眨眼,脸上的阴沉瞬间退去,换成可怜的模样,桃花眼一眨,也水汪汪的,虚弱地抓着禾衣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低柔着声道:“好几晚钺儿夜里要尿床我起来替他换尿布,一直没睡好,大夫说我身子都虚了一点。”
  禾衣感受着掌心下有力有弹性的肌肉,九分迟疑。
  赵霁云又抓着她的手往下摸自己腹上肌肉,将她搂紧在怀里,低声说:“今日别管钺儿了,我们好好睡一觉,让我好好伺候你。”
  禾衣瞬间明了他的意思,面红耳赤就要收回手,“你别带坏钺儿!”
  她朝小榻上看去,就见小团子已经爬到小榻边了,往前一扑便抱住了她的腿,哼哼唧唧起来。
  赵霁云额头青筋都跳了,就要拎起小团子,却被禾衣一掌拍开。
  禾衣抱起委屈巴巴的小团子,仰头先在赵霁云唇上亲了一下,再亲了亲小团子脸颊。
  赵霁云轻哼一声,这事算勉强过去。
  小团子眨眨眼,往禾衣怀里蹭,这事也勉强过去叭!
  第0章 番外之妻管严
  大晋朝诸事待兴,第一场春闱结束了,贡院很快阅卷完成,并请摄政王审阅这一次初点出来的前三甲。
  禾衣觉得这几日赵霁云有些古怪,每日早早归来便罢了,还动不动说些阴阳怪气多愁善感的话。
  比如昨日晚上他亲自抱着钺儿用米糊,一勺一勺往钺儿嘴里塞米糊。往常都是她或是奶娘喂,动作轻柔,待钺儿吃完还会替他擦擦嘴角,可赵霁云却不一样,一勺一勺喂得快还多,钺儿小嘴鼓得嘟嘟的都来不及吃,嘴角还都是糊糊,便开始哼哼唧唧要她抱。
  她自是看着心软又觉得好笑,伸手就要抱,可赵霁云侧过身避开她,低着头对着钺儿幽幽道:“你还想撒娇叫你娘抱你呢!还不快早早学会自己用饭,免得你娘过几日看腻了你。”
  禾衣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很是莫名其妙,只当他又与钺儿争风吃醋,便抡起拳头捶了一下他肩膀,哪知赵霁云再转回头来时,桃花眼盈盈,脆弱地眨眨眼,说:“你就仗着我身强体壮,若是旁人,你哪里舍得捶他一下?”
  说完,也不等她有何反应,便抱着哼哼唧唧的钺儿往内室走。
  禾衣在京里开了一家玉铺,平日让爹娘管着,她每月会挑一件玉器来雕琢,昨日正是手里玉器收尾时,便也没顾上他,待她晚间沐浴完回房时,便见到赵霁云光着身体横陈在床上,只在腰间搭着被子一角,乌发披散,直勾勾看着她。
  她当时就脸红了,赶紧看钺儿在不在屋里,见钺儿不在,才是松了口气。
  可就因为她这个左右四顾,赵霁云就阴郁着一张脸,开口的声音却是哀怨的:“你如今就对我的身子不感兴趣了。”
  禾衣:“……”她默了默,温声细语又很有经验地说:“五郎身形健美,我最爱了。”
  她吹灭了灯,不等他再说出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便脱了鞋上了床,掀开被子搂住他吻住了他的唇。
  赵霁云身上的郁气散去些,捉着她的手先往他胸上按,声音温柔:“喜欢这里?”
  “嗯。”禾衣把脸埋在他脖颈里,声音里含着笑。
  赵霁云又拉着她的手往腹上按了按,“这里呢?”
  禾衣感受着掌心下漂亮的肌肉,又点了下头,“喜欢。”
  赵霁云没吭声,拉着她继续往下,覆了上去,禾衣一下脸红了,她还没有什么举动,就听他幽幽说:“我知道你嫌我不正常,不喜欢我的大锤。”
  禾衣涨红了脸,又恼又想笑,见他语气这样哀怨,虽然不明原因,但决定哄他一下,咬牙道:“不,我如今最喜欢大锤了。”
  女郎柔声细语,无比真诚。
  赵霁云轻轻笑了一下,掐着禾衣的腰,便让她坐在了自己腰上。
  大锤连凿几乎一夜。
  今早上禾衣醒来时,还有些恍惚,腰酸背痛的,但赵霁云却神清气爽,他早早起来打扮,今日没穿寻常朝服,而是玄衣纁裳,腰间佩戴禾衣新给他绣的荷包,青底绣金色祥云,发簪亦是她送的定情信物,那枚祥云簪。
  禾衣本没有醒,是被赵霁云推醒的,她迷迷瞪瞪睁开眼,就听到他温声问她:“宝儿,你觉得我今日瞧着如何?”
  她闭了闭眼,竭力清醒一些朝他看去,便看到他穿着那般隆重的礼服,一时怔住,迟疑道:“你今日要去登基?”
  这话多少有点玩笑的意思。
  赵霁云摸了摸腰间荷包,朝她望一眼,风流蕴藉,“今日有琼林宴。”
  禾衣心想琼林宴该出风头的是诸位学子,他打扮这么华美做什么?
  赵霁云又说:“到时我怕是要饮些酒,走路怕是走不稳当,你来接我回家。”他声音有些轻,却极认真。
  禾衣对上他幽黑的眼睛,莫名有些想笑,点了头,“好。”
  赵霁云仿佛舒心了,替她掖了掖被子,让她继续睡,这才转身出门。
  ……
  在王朝更迭后,对前朝失望的文人都对新朝生出希冀,故此次春闱,人才济济。
  李齐光得录二甲传胪,在一众新科进士中称得上年轻有为,他瞧着身子已是好了许多,面色没有从前那样苍白,看着身形清瘦颀长,在人群里因着清秀模样,如今又未有家室,很是受那些家中有女的老臣欢心。
  赵霁云远远瞧着,眼神晦暗不明,那颗药,真是有用呢!
  只不知李齐光不举的隐疾是否也被那颗药治愈了?
  当日给他用那宫中禁药时,他可没想过要将保命丹给他。
  赵霁云朝青川看了一眼,青川立即很有眼色地俯下身凑过去,便听自家王爷对他吩咐了几句,他面色有些一言难尽。
  王爷让他寻机会给李齐光闻点助兴的香,夜里窥伺他可否能起来。
  李齐光自是不知这些,他性子温和,交友向来坦荡大方,虽那些大人充满怜爱的眼神令他有些头皮发麻,但都能应对过去。
  他极为珍惜如今的身体,是以席上未曾饮一杯酒,谁来敬酒都直言身子有旧疾,不能饮酒。也不曾像其他人一样去向摄政王敬一杯酒,攀谈一番。
  李齐光自觉与赵霁云恩怨已消大半,两人除却往后朝堂公事外,不必有过多的私交了。
  他料想赵霁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更不会凑到他面前去,免得两看相厌。
  小皇帝生得粉雕玉琢,大眼睛乌溜溜的,在赵霁云怀里那样乖巧,惹得一些老臣频频手痒想趁着今日宴会来抱上一抱,比如中书令林大人。
  但小皇帝虽瞧着乖巧,却不肯随意被旁人抱的,有人过来就往赵霁云怀里钻。
  还有一些迂腐的老臣借着酒意试探性向赵霁云暗示让他纳妾多多给小皇帝生些兄弟姐妹。
  李齐光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听到了这话,便皱了眉,竖起耳朵听着。
  只听赵霁云温和笑了一下,问那老臣是否想篡位了?是否要让赵氏江山染上他家的血脉?
  那老臣吓得瞬间酒醒,就要下跪认错,却被赵霁云伸手拦了一拦,他又道:“我知周大人最是赤胆忠心,方才不过是我在说笑罢了。”
  但那老臣还是脸色惨白,勉强告了退。
  李齐光却松了口气,心情又有些复杂,只盼赵霁云对禾衣一直这般一心一意。
  酒过半巡,赵霁云便撑着额头作酒醉状,抱着小皇帝安安静静坐着,并遣了人回去告知禾衣来接他。
  禾衣过来时,瞧见的便是醉醺醺的夫君和乖巧的小团子,心下一软,正要过去时,余光看到一人,怔了一下,回头,便见李齐光穿着身青色长衫站在那儿。
  他朝她遥遥看来,浅浅一笑,作了一揖,夜风温柔吹拂过他衣摆,衬得他颀长温和。
  禾衣看看他,也笑了一下,过往一切竟是如前世般,如今面对李齐光时,再没有从前甜蜜欢心的心情,只有对故人的些许释然。
  今日他来参加琼林宴,自是榜上有名,她心里亦是为他高兴的。
  禾衣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有恭贺他的意思,没有回之淑女礼,毕竟如今她身份特殊,众目睽睽之下不适宜那般做了。
  待她再回头看向自己夫君,便见夫君正和小团子一起幽幽怨怨看向自己,眼睛微红,她又忍不住想笑了。
  赵霁云见到禾衣对李齐光笑,心下又阴郁,但他强忍着没露出半分情绪,如今是绝无可能让李齐光再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对于李齐光不举一事自也不会透露半分!
  “夫君可累了?我来接你回家。”禾衣过来,轻轻将手搭在赵霁云手背上。
  赵霁云心中扭曲便一下淡去了,朝禾衣温柔一笑,露出几分羞赧地对周围大臣道了声:“诸位,夫人来接本王了,本王便带钺儿先行一步了。”
  几位老臣忙点头,称赞王爷夫妇鹣鲽情深,就算心里觉得摄政王有些妻管严,竟是这般听夫人话早早归家,也不会在脸上露出来。
  赵霁云得了一圈赞誉后,才抱着小团子由着禾衣牵着他的手离开。
  路过李齐光那儿时,赵霁云稍稍偏头朝他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团子也跟着看过去,父子俩皆是露出甜甜一笑。
  李齐光:“……”
  牙酸!
  第0章 番外之谁是禾衣最爱
  赵钺不过五岁大,却已是如玉小公子,笑时眼睛一弯,无辜无害,温温雅雅,旁人见了都要夸上一句甚肖其父,对此,小公子总是低下头腼腆一笑,与有荣焉的模样。
  但赵霁云却不这么想了,他磨了磨牙,觉得这小怪物如今越发会装腔作势了,甚是会夺宠!
  这一日他想丢下赵钺偷偷先溜回家中,可他刚想走,衣角就被攥住了,回头看去。
  赵钺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也不知是何时将禾衣为他缝的小布袋挎在腰间,温温一笑,眨眨眼儿,轻声细语:“爹爹怎么把我忘记了,娘说了要我与爹爹一起回家的,要是我不与爹爹一起回,娘会生爹爹的气的。”
  赵霁云:“……”真想让禾衣听听这小怪物说的话!
  “你娘最爱我,从不会生我的气。”赵霁云也温温柔柔的。
  赵钺仰头看着高大隽美的父亲,秀气的眉皱了一下,欲言又止,脸上愁意甚浓,似是哀怨娘亲只爱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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