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听大珍说是的,找了有二十多分钟吧。
送医院去了,瞧着人脸色都快发青浮肿,估计也救不活了。”
刁玉莲翘着兰花指,夹着嗓子啐了一口。
“那可说不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祸害遗千年啊。”
金巧凤气得牙痒痒,一手捏着帕子。
“这一把手出事儿了,底下的人也乱套了吧?”
最近风声紧,都没敢去接什么业务,家里也没什么进项了。
这断人钱财的仇她可记着了。
杨淑娟最近也是愁得慌,本来听高秀兰介绍的买鸡蛋的门路也停了。
“最近买东西都不咋好买,稍微买多了,在路上被人拦住了,是有嘴也说不清。”
她家吃鸡蛋也多,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去买一篮子,确实是扎眼得很。
“谁不是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到时候我家筱彤生了,我连鸡蛋都发不起了。”
高秀兰也是一肚子牢骚,一般家里有孩子出生了,每户几个红鸡蛋也是要得的。
“你家筱彤那肚子圆溜溜的,指定是个女娃吧。”
刁玉莲贼兮兮地碰了碰高秀兰的胳膊肘。
金巧凤头一个惊呼出声:“这你都能看出来啊,刁玉莲,你比那医院的大夫都管用啊。”
张大嘴瞥了她一眼:“她能看出来个屁,就会口花花。”
“我这说的咋不对了?肚子圆不都是女娃吗?肚子尖尖才是男娃。”
刁玉莲梗着脖子,抱着胳膊,一脸生气。
高秀兰记性可是好得很,当时她怀孕的时候。
吴大妈,也就是刁玉莲那早死的婆婆,一个劲儿的和谢大脚说她怀的是个闺女。
“我记得你当时怀春燕的时候,不也说你这一好好胎指定是个男娃吗?
那怎么最后还是生了个女娃啊?
刁玉莲,你这两句话是跟你婆婆学的吧。
不都咋都不准啊?你是不是功夫没学到家呀?
哎,人咋还走了呢?不接着说吗?”
刁玉莲气得扭着屁股走了,不跟这帮人计较。
林筱彤在窗内听着扑哧笑出声,摸了摸肚子,哼了一声。
管她是男娃还是女娃,都是自己的宝宝。
这眼瞅着也快到预产期了,很快就要安全卸货了,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谢大脚的婴儿床已经做好了,刷了一层防虫的油,在走廊外头晾着,散散味。
高秀兰给做了很多小衣服,棉布做的尿布都攒了一堆,用新棉花做了一个包被。
小姨最近总爱搜罗好看的婴儿衣服,还和同事换了很多奶粉票。
谢羿也快急死了,不过急好也没用,他被喊去执行任务了。
……
“老秦啊,你怎么就去了呢?咱儿子才这么点大。
你都没能看到你孙子出生,老秦啊!你睁眼看看啊!”
医院里郝莉趴在病床旁边大声嚎叫,秦德水被白布蒙着头。
老方站在门口守着,低着头,眼睛里面一圈红血丝,也不知道是在为谁哭。
秦卫红惊恐着脸跌跌撞撞进来了,后面跟着郝建军。
“妈,咱爸怎么了?怎么就人没了?你说句话呀。”
“卫红,妈的卫红啊,你爸没了啊!”
郝莉拉扯着把人往前一推,秦卫红一个踉跄扑到在白布上,吓得往后一退。
“姐,你这是干什么?
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哭也没什么用啊。
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郝建军比较现实,默默把白布往上面挡着。
这人都死了,再吓到活的人就不好了。
平日里有他姐夫在,很多人都卖他一个面子,工作都顺风顺水的。
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他,不过这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是啊妈,小舅说的有道理,爸死了,我们的小洋楼还能接着住吗?”
秦卫红心里想着:百货大楼的工作她还能做多久?
郝莉也不再干嚎了,三人就在一旁盘算着。
老方在门外听了全部,讽刺一笑。
第256章 陈兰偷家
回去的时候侄子方圆过来了,急匆匆问着:
“叔,秦德水真的死了吗?”
老方擦擦脸上的汗珠,抹了一把脸,语气肯定: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死得透透的。”
方圆开始纠结,他们当时通过郝莉的口风也确实打探到了一点东西。
最后找到了书房的钥匙,发现了秦德水放在抽屉里的重要文件。
“那我们拿到的东西怎么办?要交给谁呀?”
“小方啊,你觉得秦德水出事,谁笑得最开心?”
“我明白了,叔,我马上就去办。”
老方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目送人离开。
用指腹摸了摸手心的老茧,回头看了看这座小二层小楼房。
嘴里念叨着:“玉香,你在下边见着了秦德水可要躲得远远的。
这男人可不是个好东西,莫要再被他骗了。”
要是秦德水还活着,听到玉香这个名字,恐怕会跳起来巴掌用力甩在他脸上。
玉香就是秦德水发迹之前在老家娶的老婆,人长得温温柔柔的。
常常就是一根乌亮的麻花辫子拖在脑后,家务事麻利得很。
在老家任劳任怨照顾脾气怪的公公婆婆,也没个孩子,男人在城里还有家有子。
老方本来是秦德水派去隔三差给乡下家里送些米粮,好堵住村子村里人的嘴。
他是个单身汉,每次去的时候都不好意思久待,两人也是简单打个照面。
这件事情一直持续到秦德水亲爸妈去世,在那之后很少,会想到乡下媳妇儿玉香。
老方再次见到玉香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她病了,躺在病床上咳嗽不止。
单身汉动了恻隐之心,趁人出去上厕所病房没人,把钱塞到枕头下面。
没想到还没等他撤离人就进来了,疑惑地望着他。
两人再次熟悉了,渐渐地,他发觉自己喜欢上温柔坚强的玉香。
本来两人都商量好了,坐火车离开京市,走得远远的,以后一块过日子。
没想到好景不长,秦德水有一次回老家取东西的时候,听到了同村长舌妇在碎嘴。
“老秦家那个媳妇儿就不是个本分人,秦家两口子一去。
这德水又不在家,指不定晚上会偷汉子。”
“不会吧,玉香瞧着可是个正派人啊,哪能做出这种事?你可别乱说啊。”
“怎么不会啊?你不知道我家三儿媳妇可都亲眼听见了。
隔壁老秦家晚上有男人的声音,这还不是偷汉子?”
这话刚好钻进了秦德水的耳里,第二天玉香就被人发现沉在井里活活淹死了。
她娘家来人把人带走,用草席子一卷,草草就给埋了。
等老方发现的时候,昔日浅笑倩兮的玉香已经变成了一座孤坟。
男人声音其实是玉香的老家的一个远房侄子,也就是方圆,特意过来瞧瞧她,没想到被隔壁长舌妇误认为是野男人。
仅凭几句充满恶意的话就能断了一个人的后路,简直可笑。
“玉香啊,秦德水也是活活淹死在水里,脸都泡肿了。
你在下面见着他可千万不要被吓到。”
老方松了一口气,背脊挺直,等亲眼看着方圆成家了,他就下去陪玉香了。
有方圆和他的后代在,以后逢年过节玉香的坟头还能有人给除除草。
……
秦家的倒台速度比老方计划的还要快,秦德水当一把手的时候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不人没了,立马就有人带着红袖章大摇大摆过来抄家了。
“给我搜,仔细地搜!”
“好啊,竟然有人窝藏这种书,全都带走。”
“我的乖乖,这家可真富啊,抄出来这么多东西。”
“你们放手啊,这是我家的东西,你们要搬到哪去?”
秦卫红一回家就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刚开始大喊大叫就被人推开了。
“脾气倒是真不小,真当你是大小姐啊。”
门口也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一脸鄙夷。
陈兰也来了,躲在人群中偷看,心里痛快极了。
没想到秦卫红也有今天,以后的日子可难过喽。
转念一想:她饭店的工作估计也要没了,干脆还是逃走吧,她才不要下乡。
没和秦卫红打个照面,退开人群又走了。
她得回去“要”点路费。
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她什么都落不到。
偷偷摸摸回了家,趁着家里没人,钻进她爸妈的房间里到处翻找,很快口袋变鼓了。
最后咯吱窝里夹着一个小包袱跑了,等陈家人回来的时候,大惊失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