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才沐浴过后的庆阳只穿了一套宽松的红绫寝衣,如今中衣已然垂落于床上,张肃的唇却始终只辗转于她的颈肩。
在张肃再一次覆上她的唇时,庆阳的手拂过他浸了一层薄汗的耳畔与脖颈,拂过他绷紧的肩膀手臂,落在了他的玉带上。庆阳上朝时也穿这样的官袍,所以她很熟悉玉带的穿解之法,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将张肃的玉带甩到了一旁。
张肃动作一顿。
庆阳笑了,唇与他分开,上半身也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对上张肃不知何时垂下的长睫,庆阳勾了勾他的锦袍领边:“站起来,自己脱。”
她还记得九岁那年,她在西苑不小心撞见张肃更衣后十五岁的少年郎关窗关得有多快,记得他刻意避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少年张肃早已及冠多年,更为守礼更知羞耻,庆阳却有了名正言顺让他主动更衣的资格,有了光明正大看他更衣的身份。
张肃爱慕公主已久,得皇上赐婚前盼的就是长伴公主的资格,与公主亲近的资格,此时又岂会愚守古礼?
他只是有些尴尬,因为一旦他站起来,殿下就会发觉他无法自控的急切。
所以张肃第一次违背了皇太女的命令,依然继续跪在她的面前,只毫不犹豫地褪下了外层的喜袍,再解开了里面的红绫中衣。
庆阳的视线在张肃同样肤色如玉的胸腹转了一圈,再看张肃的脸,竟比他在宫宴上饮了酒后还红。
庆阳再用右脚点了点他的长裤。
张肃一把扣住那只脚踝,再单手揽住皇太女的腰将她抱了下来,与此同时,他从直跪改为坐跪,再稳稳放皇太女坐于他的腰间。
庆阳深深地吸了口气,而随着她这个无法掩饰的动作,面前的驸马脸更红了,全身各处也更僵硬了。
略花了些时间接受自己的驸马与书中所画的区别,庆阳环住张肃的脖子,在他耳畔道:“去床上吧,别跪麻了腿。”
她祭拜过太庙,也在父皇面前行过跪礼,知道跪久了有多不舒服。
张肃便起身将怀里的皇太女抱到了床上,见她扫向悬挂的两侧锦帐,再转身背对着殿下放落锦帐。
两边的锦帐即将合拢时,张肃侧首问:“要灭灯吗?”
庆阳笑道:“随你。”
张肃便出去熄灭了室内所有的灯,只留了一双龙凤喜烛。
外面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帐中就更暗了,至少张肃折回来时,庆阳特意扫了眼也没发现真正的变化。
被皇太女时刻注视着的张肃坐到了床侧,在内室穿着的鞋随意一踢就落到了一旁,想到皇太女并不抗拒他的碰触,张肃试探着撑过去,看着昏黄光线中皇太女红润的唇,哑声请示道:“臣继续服侍殿下?”
庆阳笑了,声音也带了几分她不自觉的哑:“好啊。”
.
张肃并没有照着教习嬷嬷口头指点的那些来,因为无需嬷嬷再三强调,他也不会只顾自己疏忽了殿下的感受,因为殿下并不是只存在在脑海中的皇太女,她如此鲜活温热,她会毫不遮掩地回应他的每一次探索,喜欢或不喜,愿意纵容还是绝不可以,他都能感受到。
张肃也没有母亲担心得那么耿直,为了不让殿下对自己失望,张肃短暂地离开了片刻,改为用殿下同样喜欢的另一种方式继续服侍殿下,再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托起了殿下。
处理国事十分老练却第一次与驸马亲近的庆阳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她只是抓紧了张肃的肩膀,用略带埋怨却并无阻止之意的眼眸瞥了他一眼。
张肃避开了,再在殿下彻底放松之后看过来。
此时此刻,庆阳并无法看清他的脸,素来理智的脑海也无法聚拢想要说的话。
她只是惊讶于张肃可以那么恭她敬她,又可以如此地肆无忌惮,就仿佛他那些年的克制守礼都是装的,都是为了这一刻的任意妄为。
庆阳还知道,只要她开口,张肃一定会停下来,会恭恭敬敬地跪在床边请罪,但那样的张肃庆阳白日里见得已经够多了,夜里她更喜欢眼前的这个,喜欢他这般不顾礼数地服侍。
“张肃……”
“臣在。”
皇太女唤了好几声张肃,一开始张肃还会应,但他很快就发现皇太女只是无意识地唤着他,并不需要他口头的回应。
但张肃还是想要回应。
怕殿下觉得聒噪,皇太女每唤一声,张肃就只在心里应一声“臣在”,怕殿下听不见以为他敷衍,张肃便真真切切地让皇太女感受着他的在。
第149章
当垂落的锦帐不再轻晃, 庆阳的脑顶已经紧紧抵住了不知何时被张肃竖放于雕花床头板前的缎面枕头。
静的只是锦帐,她的呼吸依然急促, 就像少时在演武堂连着跑了好几圈,却又与枯燥疲惫的跑圈不同,她的身体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懒散舒适,她的脑海也沉浸在一层层柔缓却连绵不绝的潮浪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庆阳仿佛回到了福州的海边,回到了那个傍晚,金灿灿的夕阳洒满海面,潮水一次又一次地涌向沙滩。
那时张肃陪在她身边,此时……
庆阳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了几乎纹丝不动撑在她上方的张肃,他头顶束发的金冠还在,发髻也没有多乱, 只是鬓边落下几率碎发。他的脸在昏暗的帐中呈现出绯玉的色泽, 狭长的凤眸只与她短暂对视后便熟练地垂了下去。
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彼此同样紊乱的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庆阳后知后觉地明白张肃为何还撑在这儿了。
她移开了自己的腿。
张肃不确定皇太女是暗示他可以退开了,还是单纯地累了,但这样的姿势在非侍寝时有犯上之嫌, 张肃便及时离开皇太女, 再趁皇太女还在平复时保持俯身的姿势伸手捞起他放于床尾的红绫外袍。
庆阳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下一刻张肃竟半披红袍侧着跪在了她的右手侧,正面看着就极俊逸的驸马,侧脸的轮廓亦无可挑剔,清冷克制之意更胜。
外袍衣摆够长, 垂下来便遮住了他跪叠的小腿之上。
庆阳再瞥了一眼自己,没冒出什么念头呢,张肃反手拉起刚刚根本没有用上的被子一直为她盖到了肩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肃才终于又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庆阳眼睛看着他,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的手直接从底下扯住他单手压着的一侧袍边。
张肃下意识地压紧袍子,却在对上殿下的视线后松了力气。
庆阳笑笑,叫他躺进来。
张肃先掀开被子平躺下来,再将被皇太女挑开的红袍彻底脱下放到一旁。
庆阳摆好枕头,改成侧躺后,一边看着张肃看似平静只残留绯色的脸,一手搭于他胸口。察觉掌下瞬间绷紧的身躯,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听着他陡然加重的呼吸,庆阳随意解释道:“被你服侍了那么久,我还没探过你的骨。”
虽然她与张肃相伴多年,脸看得十分熟悉了,庆阳对张肃衣袍束缚下的身躯却极为陌生。
张肃没有理由拒绝皇太女,只闭上了眼睛。
他这样,庆阳更不用顾虑什么了,完完全全地贴上他,手在喜被里面随心游移。
某一时刻,张肃按住了她的手,声音暗哑:“脏,臣不想污了殿下的手。”
根本站不住脚的借口,庆阳嗤了下:“污不得手,别处便可污了?”
张肃:“……”
庆阳推开他的手,下一刻便惊讶地自己缩了回来,见张肃早已朝外侧偏首,颈间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庆阳瞬间起了逗弄之心,面朝他枕上他的胸膛,右手摸着他的脸,笑道:“才结束没半刻钟吧,这么快又想了?平时那么守礼,没想到居然这么贪。”
张肃闭着眼道:“非臣有贪念,只是殿下在侧,臣情难自控。”
庆阳顿了顿,好奇道:“我若不允你,你该如何消解?”
张肃声音更哑了:“……无碍,臣冷静片刻便可。”
庆阳放了心,因为这会儿她并不想。
拢拢被子遮住自己,庆阳也闭上了眼睛,完全把张肃温热细腻的胸膛当枕头用了。身体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庆阳想多躺一会儿再去沐浴,困倒是不困,于是庆阳闻到了张肃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小时候她经常闻到的味道。
庆阳想起来了,懒懒地问他:“出宫后你还是在用皂角粉沐浴吗?”
今晚张肃肯定是在九华宫沐的浴,用的是解玉跟她请示过的他按照张肃少时习惯准备的皂角粉。
张肃:“是,殿下若闻不惯,臣可以换。”
庆阳摇摇头,鼻尖抵上他的胸膛轻轻地吸了一口:“我也习惯你身上的皂角香了。”
张肃才松开的手掌再度握紧。
可能是太舒服,躺着躺着庆阳居然困了,便从张肃身上下来,让张肃为她穿上寝衣。
皇太女姿态随意地坐着,单手撑床,凌乱的乌发披落于细白的肌肤,腰腹以下隐于大红色的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