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片刻,楚睢露出有些懊恼的神色,默默道:“不必。”
  “……”南狼实在不想和楚睢待一块,感觉每句话都落在棉花上,莫名其妙的,转身就走了。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过渡写得我人都麻了,坚持一下,很快就到文案剧情[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4第43章
  听到宫人来报时,赵亭峥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急匆匆地走近了议政殿的大门,一路几乎跑出了魂,终于一把推开了门,她气喘吁吁,神色有些苍白,眼底隐隐有晦暗不清的神色。
  “消息当真?”
  卢珠玉一脸凝重,她道:“陛下请看。”
  赵平秋中风昏迷,群臣上表,封其为太上皇,群臣要拥簇赵守明登基。
  平心而论,赵平秋这般中风,赵亭峥并不意外,大宁兴盛仙人香多年,供给赵平秋的仙人香只会是上品中的上品,精粹中的精粹,能撑这么多年,也算她命大。
  捏着信报,赵亭峥唇角勾起一分冷笑。
  “她中风来得挺是时候,”赵亭峥深吸一口气,又道,“把封帝的登基大典歇下,打完南宁再一起封。”
  “什么?!”卢珠玉失声道,“陛下,大半江山岂会是一朝一夕能打下来的?您简直胡闹!”
  “既有不动干戈的法子,我为何要打,”赵亭峥狡黠地笑,“赵平秋病后多疑,把太女们封了立,立了封,如今没有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我是大宁名正言顺的皇四女,身负帝刃,群臣能拥护赵守明,为何不能拥护更加名正言顺的我?”
  卢珠玉简直傻了眼,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番操作。
  圣娘娘世世代代地庇护大宁的土地,保佑繁衍与福祉,这种亦君亦神的国度,只要是圣娘娘的血脉,谁不能登基?赵亭峥身上的刃不就是圣娘娘的证明?
  “陛下是说……?!”
  “这群老东西眼尖着呢,新皇帝和老皇帝是实打实是的脓包废物,南宁重文抑武,一个能打的人也没有,早晚会被北宁打下来,”赵亭峥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反正老皇帝中风了,一没圣旨二没太女,比起沦为阶下囚,实打实的从龙之功,会不会更诱人一点?”
  正好北宁也没几个干活的人。
  “这,这能行吗?”卢珠玉结巴了半日,犹豫道,“好吧,臣试试。”
  宫中连日的忙碌骤然地停了下来。
  相反而之,南宁的使臣团开始陆陆续续,接连不穷地在北宁的宫中出没。
  接连三日,赵亭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他替南狼传了话,赵亭峥听着脸色不变,只是跟他说:“朝中之事,你莫要忧心,只是平添烦恼。”
  楚睢垂眸,片刻,他忽然道:“陛下,阿南可还好?”
  阿南和他一道来了长宁,只是阿南早早地被赵亭峥带走了,如今二人重归于好,他却始终不见阿南,不免心中有些犹疑。
  赵亭峥陡地一僵,片刻,若无其事笑道:“忘了同你说,前些日子他跟我请了辞,说是年纪大了伺候不动,去乡下买房置产了,过几日请你去看看。”
  思及此处,楚睢有些怔怔的,片刻,他道:“自小侍奉,他随我一同长大。”
  赵亭峥垂眸不语,片刻,声音轻得像在叹气:“我知道。”
  听闻阿南离开,楚睢孕中难免多思,但打那之后,赵亭峥的确是时时送来阿南的信件,笔迹是他,长久伺候笔墨的模样,楚睢见了有些神伤,阿南与他情义之深厚绝非寻常主仆能比,一封封告别和劝慰的文书雪片似的送来,他瞧着书案上越堆越高,竟提不动笔去回。
  当年从洛京前往汉南,他也只带着这一个随身的书童,阿南于他,大抵等同于周禄全之于赵亭峥,是无可替代的。
  正想着,忽然身上一暖,紧接着赵亭峥小兽似的爬到他身边来,凑上来“叭”地亲一口,楚睢回过神来,她像是吸阳气似的一头埋进他怀中小憩,只不过片刻,又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了。
  楚睢无奈,第三日,目送她足下生风地离开后,也打起精神,起身去御膳房为她煮了些汤水送去。
  走到御书房时,听见她在里头拍案大骂使臣,骂得绕梁三日,中气十足,不外乎什么“不知好歹”“给脸不要”“朕要把你们整个南宁全扬了”。
  “……”
  谈得一塌糊涂。
  楚睢叹了口气,敲敲门进去,迎着南宁使臣陡然错愕又惊悚的神色,道:“陛下,臣可为之代劳。”
  一碗碧色的安神汤药,一张过分熟悉的脸。
  南宁使臣看着脸色阴沉的赵亭峥,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楚睢——后者早就是共事多年的同事了,行事稳妥,沉稳有加,讲起话来可算是稳妥多了。
  只是……他有些犹疑。
  赵亭峥余怒未消地接过楚睢的汤药,喝了一口,淡淡道:“谈,谈不成我整死他。”
  楚睢和使臣:“……”
  有了楚睢的加入,草台班子般的北宁朝廷终于艰难地运作了起来,北宁武将甚众,文臣却只有卢珠玉与吴允两个能用,赵亭峥总算能长长地缓一口气。
  南宁使臣的来往越发地开始频繁。
  终于,临近年关,南宁和北宁的事情告一段落,来年正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宜登基。
  忙了这两个月,楚睢有些消瘦,他本就不太显怀,上个孩子也是到五月才瞧出端倪的,如今一瘦,更是看不出来,赵亭峥大剌剌地往他身上扑,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放在腿上。
  这些日子忙昏了头,如今胎象稳固了,楚睢又有些纠结,是说,还是不说?
  他想,总归也不差几日了,这种时候也就不让赵亭峥分心劳神,不如等登基的事情忙完后,再一同赵亭峥说。
  楚睢蹙眉,片刻,忽然道:“……手。”
  赵亭峥若无其事地把手从楚睢衣服里拿出来。
  楚睢皱眉道:“在御书房中,不许作乱。”
  “不是,”赵亭峥抬起手来,指尖微凉,她辩解道:“你看。”
  楚睢:“……”
  她知道楚睢一直都挺丰足,在掉了那个大月份的孩子后更甚——毕竟那孩子的粮食一直没回去。
  楚睢的胸口手感很好,肌肉漂亮,见指尖,他耳尖腾地红了,赵亭峥也不太见怪,干脆利落地凑上去吻干净。
  弄得过分的时候,他上下两头一起哭。
  被牙齿细细地叼着咬,楚睢仰着脖子,温顺地抱着小腹,赵亭峥含糊不清道:“……腿。”
  楚睢怕她一时兴奋闹得孩子出事,把人推了推,蹙眉道:“陛下,是书房。”
  赵亭峥道:“书房如何?这是我的地盘,又没人进来——”
  话音未落,门口笃笃两声敲门,赵亭峥坐在楚睢身上,面面相觑,露出了近似于“恼火”和“尴尬”中间的表情。
  楚睢闷笑,赵亭峥气呼呼地咬了他一口,把楚睢的衣服拢好,才沉声道:“进来。”
  扑通一声,周禄全就摔进来了,
  “陛下!——出,出事了!”
  赵亭峥脸色一变:“什么?”
  周禄全微不可察地睨了楚睢一眼,磕头道:“陛下……。”
  刹那间,赵亭峥心觉不详,她回过头来,看着楚睢安宁的脸,心头咚咚地乱跳,楚睢看着她,又看看周禄全,从容起身道:“臣也该告辞了。”
  待楚睢离去,周禄全才跪地猛猛磕头道:“南将军不见了,连带着不见的,还有天牢的阿南——”
  陡然间,赵亭峥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他不知从哪得了消息,找着了关押阿南的地方,一刀劈了锁,红着眼把阿南掳了出来——陛下!”
  赵亭峥一把推开了周禄全,太阳穴突突地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给我找,满城一寸一寸翻过来,也得把南狼找回来!”
  说罢,她快走两步,厉声道:“给我看好楚府,阿南找回来是死是活,都不准有一个人去通风报信,听见没有?!”
  内鬼是阿南。
  抓出这只内鬼时,赵亭峥的心脏几乎停跳了。
  他被关在北狄皇宫不久,便撬了锁头出来,赵亭峥从前只觉得他大概只是看她不顺眼,万万没想到,阿南竟然能干出给她的战马和北山的铠甲动手脚这回事。
  “我呸!”他被捕时恨得眼睛滴出血来,“狗杂种,你以为天底下没人治的了你?我只恨机括放错了位置——没能一下子扎穿你的黑心烂肺!”
  赵亭峥陡地沉默了。
  他认错了盔甲,以为那甲是赵亭峥的——可赵亭峥上战场有刃护身,她嫌麻烦,从不穿重甲。
  主将形制的盔甲是北山的。
  “……你要让楚睢如何自处,”良久,她脑子里只有一人,“他已经快要做君后了,你做出这种事,你要让他日后怎么办!?”
  北狄与北宁如今虽是勉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但数年的血仇绝非一笔可以勾销。
  闻言,阿南又陡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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