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魔王后他喵化了 第89节
白砚的猫尾无意识地轻轻摇晃,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着两个字“逃跑”,双腿却似是被蛛丝缠住般动弹不得。
他已经八百多年没见过她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能找到猫族的禁地。
他站在阴影里,望着那个粉色的身影拿着弓与那些蜘蛛们搏斗,却不敢踏出去半步。他用蛛茧将她裹起来,即便他没有说一句话,还是能听见她在蛛茧里喃喃,“猫猫”。
只有她会叫他猫猫。
为什么要醒呢,为什么要让她见到他如今的模样。
是因为他太贪恋,妄想将她在这里多留些日子。
他太贪心了。
可他好想她啊。
好想她。
“猫猫。”
“别过来......”
白砚连连后退,用节肢将自己缩成一团,遮住自己露出的猫身,身子不受控地发抖,“我这副样子......白苓,你一定会害怕的......”
“猫猫把我捏得好像,几百年没见,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大颗眼泪砸在白苓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她的手中拿着一只泥娃娃,“对了我与你讲,阿文早就娶了媳妇,如今已经是太太太太......太爷爷了,我不知晓要加多少个‘太’字,数都数不清,下次我们一起去瞧瞧他,好不好?我家里的老桃树都长成半个院子那么大了,这个你捏的不像,等你去看了,再捏一次。”
她一步一步走到白砚身边,伸手贴住了他的脸。
“不要碰。”
温暖又熟悉的触感从脸颊处出来,白砚却连头都不敢抬,将身子缩得更紧,“白苓,我好脏。”
“猫猫是天下第一帅猫。”
白苓的目光没有半分躲闪,唇角挂着温柔的笑。不能他再次开口拒绝,手臂已经轻巧地环住他的脖颈。
灵狐特有的温热体温混着六角荷的味道,将他裹住。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他耷拉的猫耳,眼角的泪滑落其上,“猫猫,我好想你。”
她有多少次来过猫族找他,换来的都是他嘱托旁人的托词,“不想见、不愿见、好好修炼,勿念......”。
他对阿文也这样讲。
是她来得太迟,想得太少。
白砚怎么会不愿意见他们呢。
“我会治好你的猫猫。”
白苓擦了擦眼泪,“届时我们一起去找阿文玩,我们一起烤鸡吃。”
“好。”
白砚终于敢抬眼看她,朝她笑了笑,“我在这里等你。”
苍椿枯萎,蜘蛛的血肉与他融合,甚至共用一颗心脏,与蜘蛛唯一脱离的办法就是死亡。
能再次见到白苓,对白砚来说已经心满意足。
伥气存在一日,就永远有修士不知死活地想尽办法前来猫族试图窥视苍椿。
苍椿虽枯萎,但万一哪一天,它真的重新舒展绿叶,又被旁人利用。
他得守着苍椿,守着猫族上任家主留下来记载丑恶的壁画。
“姜云玲,你们听雪宗。”
沈乐水面对这样的场景,才喂在嘴里的丹药因为吃惊掉落了好几颗,“我不知晓你身边的猫到底有没有伥气,但我知晓这只蜘蛛猫是有的,他竟然不害人,还跟你们都这么熟?你们听雪宗不会修......不对,每次试炼都傻傻的,丹药都炼不明白,不像是会玩伥气的。”
“你方才找到回天衍宗的路了吗?”
姜云玲白了沈乐水一眼。
她并不愿意与他多说话,只是这沈乐水今日说起话来,真是没完没了。
“没有,只有险些被蜘蛛吃掉。”沈乐水叹了口气。
“天衍宗?”
白砚随意扫了扫沈乐水身上已经脏的一塌糊涂的宗服,“我熟。”
未等沈乐水张嘴骂人,白砚便已经伸出节肢将他托起,抛进一旁的暗河之中。
“姜云玲,你如今真的好厉害,你愿意再多个道侣吗?”
趁着窝在水里之际,沈乐水张口便喊。
“滚。”
平静的暗河突然漾起阵阵涟漪,黑色的水波中浮出一阵幽光。它随着的水流起伏扭曲变形,而后形成一道旋涡,将沈乐水吸了进去,还有焰翼砸向他的那块巨石。
“你们走密林的通道。”
“当年夭折的孩子,是如今猫族的家主沉江黎,还是沉江月。”
“沉江月。”
白砚的目光在白苓醒后,始终未在她身上离开,再次注视了她一眼后,转身回了蜘蛛洞。
他给三人指的路上没有任何蜘蛛,连一丝蛛网都看不见,似是特意打扫过。
“二师姐回青丘还是听雪宗?”
姜云玲见她依旧闷闷不乐,玩笑道,“师尊都将雪无痕挽出花来了,雪无痕成日里闷闷不乐,睹剑穗思人,还有还有,如今的师尊十七岁,二师姐回去看看吗?”
“你都这样讲了,我还不回去?”
白苓看着从前嘻嘻哈哈的小师妹,眼下脸都扭成一张苦瓜了,却还在哄自己。
她忍不捏了一把她的脸,“还得回去守宗门呢,晓枫月如今连你的实力都够不上,日后岂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听雪宗。”
她早就醒了,清楚地听清了白砚那些话。
伥气的来源以及他见到小师妹的藤蔓,露出的吃惊表情。
小师妹不修医,灵力却自带疗愈效果,修食的灵膳甚至能助人破境。
这在听雪宗弟子中不算秘密。
可她见过那些壁画与听懂伥气来源后,心中多了几分猜想。
这样的体质,在那些人眼中,是香饽饽。没有苍椿,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替代品。
白苓告别二人,早一步先回听雪宗。她出去得很顺利,一路上竟没有其他猫族拦路。
姜云玲与焰翼回去时,一路上的猫族都毕恭毕敬,没有一个敢抬头,甚至在房内等着的三人看到焰翼,都被吓了一跳。
猫身的他,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势,几乎与沉江黎如出一辙。
“你非要这样招摇地将你的九尾都露出来吗?”
白玄死死盯着焰翼身后的张扬的九条尾巴,翻了个白眼,“纵使有九条,也没有我一条狐尾来的蓬松。”
“谁要跟你比尾巴啊。”
弥沙件见到焰翼,赶忙迎了上去,面露焦急,“撒西法,你找到我的身体了吗,怎么样,快跟我说说。”
他的身体比今早出门时更淡了几分,吃说话都变得有些吃力。
“没有,不在猫族。”
焰翼替他灌了些魔法,稳定他的气息,“你还等再等几日,我想你自己也并未感应到身体。”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撒西法!”
弥沙近乎崩溃,自他来了猫族,一直在试图感应自己的身体的位置,却没有任何迹象。
他还以为撒西法会带来好消息。
“你的身体,会自己找上门来。”
焰翼转身朝姜从梦行了个礼,“麻烦大师姐替他点一盏魂灯。”
“你懂得到挺多。”
姜从梦抬手,一盏琉璃灯悬于半空。
灯中火焰幽蓝,闪烁诡谲。虽是火焰,但所及之处寒意骤生,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腥味。
她在弥沙的身上贴道符咒,念了口诀后,将符咒燃于琉璃灯内。
“焰翼,我们要不要出去躲躲。”
姜云玲从禁地出来后便忧心忡忡,她一直握着的掌心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穹莱山的伥气那么重,却只有她和顾槐察觉。
只不过打赢了沈乐水一场,她便被派去了离水镇。
染了伥气的猫族,不曾踏出过猫族半步,煞妖怎么会逃出来。
那只明明她看着死去,又重新出现的蜘蛛。
为什么所有有关伥气的事都在她周围。
为什么所有的线索都有所指向猫族。
为什么她会来到猫族......
她只想好好修炼。
她的龙也没有害过人。
好像所有人都在算计他们。
姜云玲觉得她的脑袋装了一堆东西,快爆炸了。
“别担心。”
焰翼吻了吻她的眉心,“玫瑰不会有事,听雪宗也不会有事。”
二人回了房,姜云玲一直绷着身子,神情高度紧张。
“那你呢。”
姜云玲抬眼望他,眼泪无声滑落,“你的猫体是沉江月的,他体内有伥气,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你和他会融合在一起,被发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