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先婚后爱] 第12节

  赵承何没有回答,周渔也没有回头看。
  周渔关上卫生间的门,上了锁,在里面思来想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要同床共枕了!
  今天聚会的时候她撩得那么起劲,让他亲得头晕,这会儿两个人一个被窝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可是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发生那种事不是很正常么?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她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不是不喜欢他,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事到临头,她只想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坐了半天差点忘了,她不是进来吹头发的吗?
  周渔赶忙打开吹风机,呼呼呼地抓起快自然干掉的头发。
  主卧窗前有一张书桌,桌上一盏台灯,一个笔记本电脑。赵承何正在电脑前收发邮件。
  听见吹风机的声音,他往卫生间瞧了一眼,之后接着忙。
  头发吹完了,护肤步骤也都结束了,能干的都干了。
  周渔还想垂死挣扎,于是拿出手机,点开豆包。
  辟里啪啦一顿输入。
  “不想跟闪婚的丈夫同床共枕,有什么合理的借口呢?”
  周渔焦急地等着豆包回答。
  豆包反应非常快,立刻就给出答案。
  并且语音播报了出来:
  “用借口来避免与丈夫同床共枕并不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长期如此可能会影响夫妻关系,引发更多矛盾和问题。但如果只是暂时想有一些个人空间,以下是一些相对合理的借口:”
  周渔忘了它会语音播报这回事,顿时头皮发麻,手脚并用,一边跺脚一边找静音键,一时竟忘了手机可以静音这回事。
  她只感觉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辈子没这么不沉着过。
  这绝对是她的社死尴尬场面top1。
  终于,在它深入帮她分析之前,周渔按下了静音键。
  我的天呐!
  她都干了什么?
  周渔握着手机,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都听见了吧?
  他会听见吗?
  刚才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听见啊?如果他不在房间里,他就可能没听见。
  周渔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门板冰凉,可她的脸和耳朵却很烫,身上也出了一层汗,好像刚跑完八百米。
  没动静。
  周渔把门开了个缝,视线由下至上,对上了赵承何的眼睛!
  天哪!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需要帮忙么?”他问。
  周渔连忙摆手,“不需要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
  她恨不得把他推到千里之外去。
  他犹疑地点头,“我一会儿有个线上会议,你先睡。”
  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了。
  周渔眼睛都亮了,“那我给你弄点芝麻糊吃,你等着。”
  她很快奔到冰箱门前,拿出芝麻糊,扯开包装袋。
  欻——
  黑芝麻粉撒了一地,聪明稳重的周渔,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是被夺舍了吗?
  赵承何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站在去往书房的路上。
  周渔预判了他的动作,说:“什么都不需要你,你去忙吧,我很快就来。”
  他又点点头,拿着电脑去书房了。
  周渔用纸巾搂了好几次才把芝麻粉弄干净,之后又重新拿出一袋,这次她十分小心,好歹是顺利完成任务了。
  她暗暗呼了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
  周渔,你可真行啊!
  这辈子没丢的脸都在他面前丢完了。
  她端着芝麻糊敲开书房的门,把芝麻糊轻轻放在他手边,“弄好了,趁热喝。”
  他拿过碗,喝了一口。
  “好喝吗?”
  “嗯。”
  他到底听见没有?听见多少?
  “你还有事?”
  “没事没事,你要开会是吧,那我先出去了。”
  “好。”
  周渔第一次在他的卧室里睡觉,过往来也都只是看看而已,从来没住过。这一进他的被窝就像进了他怀里一样,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周渔扯着被角闻了几下,“他到底用什么香水啊?不对,他不用香水的,好香。”
  周渔咬着嘴唇,蜷缩在被子里,嘴角不禁翘起。
  想起刚刚的社死行为,她直接蒙进被子里,扭成了麻花。
  今晚,原本是个十分黑暗的夜晚,但此时此刻,她被一种叫荷尔蒙的东西暂时蒙蔽了,可以让她在此刻不至于辗转反侧,泪流满面。
  喝酒助眠,她晕乎乎地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会议十二点多结束。
  赵承何扣上电脑,边走边脱掉上衣。
  轻轻打开卧室的门。
  窗帘没拉,月光洒在她身上。她裹在被子里,身体蜷着,头没在枕头上,微微顶着另一侧的枕头。
  赵承何把窗帘拉了一半,留一半月光照在?*? 她身上。
  怕打扰她睡觉,他在外面的卫生间洗的澡,头发也没吹。
  夜很深了,外面一片寂静。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头发被风吹着,不多时就半干了。
  他把烟夹在唇间,顺便把阳台上的落叶扫了扫。
  抬头间,他看见窗台上放着一个小鱼缸,里面有一条小金鱼。应该是她家里的那条。
  小金鱼看见有人靠近,便在鱼缸旁游来游去,赵承何拿下烟头,呼了一口烟,说:“你主人没给你带口粮,我不敢动你,怕把你弄死,今晚先忍忍。”
  小金鱼还在摆尾,等。
  赵承何敲敲鱼缸,它就溜了。
  回到室内,赵承何脚步顿住。
  有哭声。
  赵承何循着声音来到卧室,周渔被梦魇住了,一直在哭着说“不要”。
  她哭得浑身是汗,头发贴在脑门和脸颊上。赵承何把人抱起来,靠进怀里,头发弄干净,轻声叫她,“周渔?”
  听见他的声音,她更委屈了似的,“不行,不可以,我求你们了。”
  她脑门凉冰冰的,没发烧。
  赵承何一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一边叫她:“周渔,醒醒。”
  “周渔?”
  “周渔?”
  他略微扬声,周渔被他叫了几次,终于睁开眼睛。
  她一脸莫名,但仍旧沉浸在梦中的悲伤里。
  “做噩梦了?”赵承何问。
  “赵承何?”她的悲伤里多了惊异。
  “是我,你怎么了?”
  她抽抽噎噎地,慢慢清醒,从他怀中离开。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她很快下床。
  赵承何目光追随,直到她砰一声把自己关进卫生间。
  用冷水狠狠扑了几把脸,周渔清醒了。
  但梦里的一幕一幕依然历历在目,十分清晰。
  她靠着冰冷的洗手盆,看着地面对着花纹的瓷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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