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宽厚掌心搭在沈嘉芜肩膀上,谢言临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只温声问:“真的不想试试?”
想。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
但……这也太可怕了。
沈嘉芜犹豫再三,闭着眼睛深呼吸,一鼓作气扶着杆子站起来,泛软的腿无法往前行动。
她闭眼又跌坐回去,“先等等,我缓五分钟。”
五分钟一过,听见谢言临设定的闹钟响起,沈嘉芜明白“死期将至”。
“考虑好了吗?”
沈嘉芜没考虑好,越缓越想退缩,干脆闭上眼睛,站起身,摸索到谢言临的手臂,“就现在,我闭着眼睛,你带我跳下去。”
和谢言临缠在一起,临近舱门,沈嘉芜耳畔不止是呼啸的风声,更有谢言临温热的吐息,化为湿润的雾气,贴于她耳际。
沈嘉芜畏惧又想尝试的模样落入谢言临眼中,他没忍住笑笑:“抓紧点儿。”
闻言,沈嘉芜攥得更紧,就差隔着护臂紧抓谢言临皮肉了。
“也不用抓这么紧。”谢言临揽着她的腰,“相信我。”
沈嘉芜仍然没敢放松手指的力道。
“放轻松,宝贝。”
忽然听见他喊出这个称呼,沈嘉芜更放松不下来,本就因为紧张而乱了频率的心跳,似乎跳得更快,莫名地感到耳热。
她手指稍稍放松,但仅是在跳下去之前。
谢言临带动着她往下跃,失重感袭来,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搂在腰上的手臂结实有力。
谢言临打开降落伞,惧意逐渐减散,她眼前戴着护目防风镜,终于敢微微睁开眼。
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虚此行,太刺激了。
到达指定地点落下,沈嘉芜腿还是无法控制地酸软,要靠着谢言临扶她才能走稳。
“什么感觉?”
沈嘉芜听见他的声音,倏然回想起他跳伞前的那一声称呼,她都在想会不会是吓出幻听。
“吓傻了?”谢言临抬手在沈嘉芜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沈嘉芜回神,“没有。”顿了顿又回复,“挺刺激的。”
“下次……”
还没说完,被沈嘉芜打断:“没有下次,体验有一次就够了。”
谢言临微微笑着,挑了下眉。
*
返程途中,沈嘉芜心里依然感到后怕,坐在飞机舱内总有种失重下坠感。
到家缓了两三天才完全缓过来,极限运动真不是随便谁都能碰的。
回到京城,久违的感觉。
这些天只有陈姨偶尔前来打扫卫生,给财财放猫粮。
财财听见门开,蹦蹦跳跳地朝沈嘉芜方向去,绕着她腿边转圈圈,尤嫌不够,伸长前臂,一点儿都不知道他爪子的杀伤力,扒拉着她的腿“嗷呜嗷呜”地叫。
叫得沈嘉芜心都化了,一时间也顾不得腿上被财财抓出来的划痕。
鞋也没换,连忙蹲下/身,狠狠揉着财财的脑袋,将脸颊埋进财财毛茸茸的围脖里,“是不是想妈妈了,小财财?我也超——级想你。”
猫咪的热情维系不到十分钟,就挣扎着要跑开,沈嘉芜不想他走开,硬是抓着又rua了几分钟才舍得放开他。
谢言临观看了一场“母子情深”。
沈嘉芜蹲太久,站起来头犯晕,谢言临搀扶她手臂才站稳。
后知后觉裸露在外的小腿,已经被财财抓出一道清浅渗着血珠的痕迹。
二人坐在沙发上,为方便谢言临上药,沈嘉芜被抓伤的那只腿搭在他腿上,好在是涂的碘伏,没太大感觉,只有些痒。
谢言临说:“明天开始,给它戒一个星期罐头。”
听见罐头的财财屁颠屁颠地跑到两人面前,露肚皮打滚。
“你好奇怪喔。”沈嘉芜看着财财撒娇的模样,心软软,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财财对我爱的表现,必须每天多给他加俩罐头。”
“……”
在酒店都是睡在一起,在家再分床睡难免有点多此一举。
沈嘉芜这样想,脚步却依旧往她房间的方向去。
不止她这么想,谢言临跟在身后问:“睡你房间?”
由于谢言临不会随便进她房间,画纸也是随意摆放。沈嘉芜脑中极速回想她房间随处可见的画纸,放松时画的一些见不了人的画面。
她脊背霎时紧绷,“不是……我拿衣服,洗澡。”
随便拿了件睡衣,她到浴室才发现是睡裙,也不方便让谢言临帮她重新再拿一套。
沈嘉芜洗澡水温调试得很高,裸露在外的手臂冒着热气儿,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见她进来,谢言临调高了两度。
细长白皙的小腿露在空气中,她不太自在地上床,其实也不是没摸过,但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谢言临在处理工作,沈嘉芜没出声打扰他。
刚洗过澡,也没留意时间,还比较清醒。
沈嘉芜拿着平板继续玩她的飞机大厨,余光瞥见谢言临放下平板,似乎准备休息,她忙中偷闲地说:“再等我三分钟,玩完这局就睡。”
谢言临顿了半分钟,无奈道:“现在才八点钟,我也不是老年人作息。”
难怪她这么精神呢。
沈嘉芜停顿出神思考的几秒钟里,节奏完全被打乱,可惜又失败。
游戏结束。
又卡在新的一关,从旅行开始到结束这么多天里,一直没能顺利通关。
沈嘉芜挫败到想删游戏,忍忍又放弃,她准备收平板,余光注意到还在看她的谢言临,下意识偏头。
想起他方才的话,她解释道:“不是的,看你处理完工作,才以为你要休息了,我没有觉得你年纪大的意思。”
谢言临视线变得幽沉。
“……”
沈嘉芜沉默着
思忖,感觉这么说有点儿不太对,好像越描越黑。
谢言临回想他注意到的,和沈嘉芜关系好的男性朋友,几乎都比她年纪小。
他问:“喜欢比你小的?”
不清楚他的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方面,沈嘉芜没过多思考,“没有呀,我对年龄方面并不看重,主要还是看感觉吧。”
“是吗?”
沈嘉芜义正辞严地点头,“千真万确。”
“看重什么感觉?”谢言临慢条斯理地问,倏地靠近,垂眼看她,“说说看。”
“……”
怎么感觉被套路。
沈嘉芜张了张唇,不知道如何说起,要她从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人,怎么说得出来是什么感觉。
久未出声,谢言临似乎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目光落于她睡裙上两条细细的吊带,遮不住前些天印在她锁骨上的红痕,颜色变淡,却依旧惹眼。
无端地紧张起来,她视线闪躲。
发顶传来很轻地笑,谢言临弯腰,微凉指腹触碰她绯红的耳垂。
“耳朵好红。”
不用谢言临特意提醒,沈嘉芜也知道,经过提醒的耳朵似乎变得更红,猝不及防落入湿热的口腔,含吮舔咬。
瓷白面颊彻底烧红,睫毛蒸出水汽,眼睛显得湿漉漉的,她轻咬着唇,才没让声音溢出来。吻往下,锁骨上刚消散的红痕又印上新的。
掌心附在她细微颤抖的腰间,又抹去她眼尾的泪珠。
察觉到她的泪意,谢言临稍稍撤开:“咬疼了?”
怕他误解,沈嘉芜无法解释,难为情地摇头。
他好似真的好奇:“那是为什么?”
沈嘉芜:“……”
总不能说是她舒服得哭了吧。
第25章
“怎么不说话?”
“……”
沈嘉芜微顿,无法解释,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就当我被咬疼了。”
“我轻点。”谢言临说着,温柔缠绵的吻再度落到她唇边。
这段时间在外度蜜月,先前来医院的检查,一直拖到快一个月才来拿,沈嘉芜检查了好几项,从精神科检查到心理科。
精神科的检查还是老样子,依旧是神经衰弱的老毛病,遇到糟心事就容易复发。而心理科检查,医生特意让她来趟医院,沈嘉芜察觉并不是好兆头。
来到医院,和心理医生面对面坐着,她温柔地询问沈嘉芜最近状态如何。
这些天在外放松,自然状态好,她如实说明,之前可能有家里人影响,心里压力大,才会导致梦游。
好在她问题不大,心理医生对她进行心理疏导,给她开了点儿安神的药,如果实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以试着服用。
经过心理医生的疏导,沈嘉芜心里放松不少,她容易内耗,一时间也没法儿完全纠正,只能试着不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减少心理负担。
她拿着检查报告离开科室,出门碰见在外等待她不知多久的谢言临。
沈嘉芜微讶:“你……”
谢言临淡声说:“出门前让你等我,转头就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