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本就紧张的鹤尔听到这句话,刚喝到嘴里的饮料差点喷了出来,她面色涨红,“你别闹。”
薛倩替她拍了拍背,“好好好。”
早前被鹤柏威慑过的旁支小孩,见他不在,高声奉承这个未来嫂嫂,一唱一和还时不时往这边打望,就像非得激起鹤尔和他吵一架。
鹤尔端着饮料,和林卿站在离人群很远的树下,一点没有发怒的迹象,倒是身边的林卿,微微皱眉,“鹤尔,你别在意。”
“你会动手打他们么?”
像是问出了个自我慰藉的话,又像是给了机会让自己想到他。
当时他们在她面前说了几句话,连她都没听清,可鹤柏直接回身,一脚把还在说话的少年踹出主厅,他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自己却又几巴掌打过去,那次,他带着她连饭都没吃,直接离开。
鹤尔看向山下,漆黑的夜里,只有零星几点的灯光,道路被黑夜吞噬,她沉沉垂眸,“我早就不在意了。”
“我会。”林卿看了她一眼,坚定出声,“刚刚不回答是因为怕你认为我粗鲁。”
鹤尔好笑地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要过去揍人的动作,“逗你的,我是看你太紧张了。”
林卿面色微红,一直等薛倩从洗手间回来,面上的红都未褪下。
快到吃饭的点,有佣人过来叫她们,鹤尔才带着两人去见了鹤爷爷,老爷子的脸上多是笑,见到鹤尔也是拉着她的手,嘱咐几句,然后才是薛倩和林卿。
闲下来的空档,鹤尔才发现开头的两张分桌已经合在一起,光是凉菜已是二十种,可见这场聚会有多重要,前一方是鹤家的嫡系和主家的几个叔叔,叔公,鹤柏的位置在老爷子的左手边,以往为他留的都是两个位置,这次也没变过。
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坐下,鹤尔没去看其他人的脸色,带着林卿和薛倩坐到最后面。
白色的蜡烛燃烧着,鹤尔盯着落下的烛油,许久没有回神,直到薛倩碰了碰她的手肘,“不是说吃饭了,这都半小时了?怎么没动静。”
这大馋丫头。
鹤尔下意识的往前看,看到老爷子手边的位置是空的,才偏头说:“要等小叔。”
闻言,薛倩比起大拇指,无声胜有声。
林卿也加入两人的聊天小组,“听我哥说,鹤先生出差去了,也许不会回来呢?”
鹤尔坐在他们的中间,郁结的心情陡然消散。
第24章 经年(入v通知) 回忆篇:她抬眼,“……
-
半小时前,刚下飞机的鹤柏接到电话,管家代老爷子传达,让他回去吃顿饭。
一句话,让他想的托词都给截断了。
“鹤姑娘也在。”
设宴的地点是他手里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去才最快,所以他到的时候,也没晚很久。
家里聚餐搞来搞去都是那一套,他寻了个方向,落座老爷子的左手边,许久未见总有说不完的话,等鹤柏应付完,想和身边人说话时,这才发现旁边的人不是鹤尔,再抬眼看过去,到最后才停下。
少女缩着脖子,笑容像抽丝的春笋,她抿唇轻笑,一眼都没看这边。
她没看着他,倒和无关的人扬起笑来。
鹤柏压着心里的无名火,收回视线。
她不知道鹤柏是什么时候到的,只听到薛倩在她耳边提了一声,“你小叔来了。”
等她反应过来,身后的佣人已经开始上正菜了。
余光能看到那空着的位置有人坐着,她刚松了口气,盘子里被人用公筷夹了一块糍粑,热汤也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林卿的脸在她面前放大,轻声给她解释,“热的。”
鹤尔道了声谢,拿筷子夹起咬了一口。
甜腻腻的,味道还不错。
前边有叔伯在说什么,鹤尔吃了两块糍粑,又喝了一碗汤,才听了个明白,原来是鹤家的祖制,全族会对即将结婚的新人进行祝福,无一例外,鹤尔也是才知道有这个规定,想着这么□□到她也都散了,况且多她不多少她不少,毕竟,她也不算鹤家的人。
她放下筷子,看了看隔了几个人的小辈们跃跃欲试的模样,许是想在鹤柏心里留个印象。
语毕,刚准备起来的小辈被鹤柏的眼神吓住,一时间没敢站,听他出声改制,“从最后开始。”
薛倩扯了扯鹤尔的衣袖,悄摸道:“你小叔真记仇。”
鹤尔看了她一眼,又听她继续点评:“他绝情,你狠心,但是尔尔,谁叫咱俩是好姐妹,忘了那个狗男人,我养你。”
寂静的场面,只听到鹤尔轻轻笑了一嗓子。
她后知后觉地垂眼,轻声询问:“大声吗?”
林卿凑了过来,“有点。”
薛倩大胆的瞥了一眼上边的人,说:“你小叔脸黑了。”
补刀不够,她又加了一句,“他可能觉得你在嘲讽他?”
初颌却在这时出来打了圆场,“尔尔,你们几个一起吧,早说完也好开饭。”
薛倩可惧不得初颌,抬头就看过去,“什么叫我们说完好开饭,从我们这开始,说完也是几个小时后了吧。”
初颌愣了一下,见没人帮腔,默默坐了下去。
鹤尔本想拒绝,毕竟后排的又不止她一个小辈,对面的还有她“养父”的妹妹,按理说怎么着也轮不上她。
“你们先吧。”鹤尔看向对面的同辈,轻声道。
他说,“尔尔。”
鹤尔硬着头皮没有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感觉若有若无的视线。
低沉下来,“需要我来请你吗?”
今夜其实不太冷,可鹤尔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想说点什么,发觉喉咙疼的厉害。
她悄悄的告诉自己。
别再喜欢他了。
鹤尔觉得自己应该坚持自己的态度,可最终她还是站起身。
不管鹤家人会不会真心祝福他,她都得让他知道,她希望他能幸福。
过去的路其实要不了多久,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当她停在鹤柏的身前,发现还是有点怵他。
记忆中的男人时常勾着笑,懒懒散散的姿态,如今三个月未见,倒是陌生了许多。
她抬眼,压着情绪,“小叔,小婶婶,祝你们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薛倩和林卿也都说了几句,可在场的人似乎都察觉到鹤柏情绪的变动。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毫不掩饰。
不知站了多久,久到她的脚有些打颤,鹤柏才端起酒杯,说了声“谢谢。”
“这是拉崩了?”
“我就说表叔的新鲜感褪得很快。”
“有人要被踢出去了。”
“……”
鹤柏兴致不高,眉眼似醉了,有些红,他指骨敲击桌子,突然出声:“你们两个叫什么?”
他长睫未敛,声音却染了厉色。
“小柏!”鹤铉拍了下他的手,提醒道:“这是家族聚会。”
“爷爷,”鹤柏提眸,回握枯黄的手,“我还想给您养老。”
既然是家族聚会,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带她来,一并的还有她的朋友。
真当鹤柏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离得近的想说话,被鹤铉压了下去。
“回三爷的话,是我家的,叫鹤年和鹤烜。”
坐在后面的一个女人起身,战栗的开口。
刚才说话的两个少年脸色吓得煞白,不自觉的抖起来。
鹤柏捻搓着,视线上扬,“把刚刚的话当着所有人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两个孩子也就是私下敢说,现在叫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次,他们哪敢。
况且谁也没想到刚才那一瞬间的安静,倒是将他们的话放大了。
两人求助无果,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巴巴道:“三叔…”
年龄小的那个直接被吓出了哭腔。
鹤柏抬眼,静静地注视,周遭寂静,都在等着下一步动作。
僵持之下,鹤尔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叔。”
刚还不爽的人停下敲击的手指。
“算了,”他先是抬手示意,注意到她抖动的腿,像是才看到,“你站着干什么,去坐,”然后下了决定,“以后再有类似的席会,有我没他们。”
鹤铉也见这事过去,和身边人点头,“愣着干什么,通知下去。”
鹤柏这人随性,冷漠,在部队待过,干了点成就,却自愿跑局里当个警察,他手里的筹码你能看清,但始终摸不准下一招会不会留给自己,可以说他对自己和身边人都挺狠,就唯独鹤尔,好像他只要她留在身边。
那家子是鹤家旁系某个身份低的在外面惹的风流债,换句话说这两孩子连位置都不可能有,这几年跟着嫡系的公子哥混在一起,为了讨好他们,拿女生的开涮。
其余人见他都发话了,也寻了个眼前的问题,想解围。
“这是林家表公子吧?也和咱们尔尔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