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陈妈今天把饭烧焦了。
  她英语没能及格。
  …
  最近一次在近两天,正值周末她说学校要搬校区。
  不同于每一次,这一次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说想他了。
  第三天晚上,鹤柏落地机场,他跑回来,见她一面。
  刚下飞机,候在一边的助理忙上前提醒,马上会有一个局,需要他去。
  鹤柏回来得匆忙,没有带陈九霖,却被误以为回来聚个酒,正巧老爷子想操持他的婚事找不到借口,暗里说让他这次去接触一下,省得哪天又跑国外去了。
  看着时间已经晚了,想着她也睡熟了,他也就点了头。
  地点是在郊区,高架桥下面的酒店,这块是前些年被开发出来,给附近的独栋耍着玩的。
  周遭的设施也齐全,活脱脱一个小城市。
  鹤柏闭眼小憩了会儿,再睁眼,车已经停下。
  黑尽的天色因着光亮能看清候在车外的人,几人着正装,神色凝重。
  他揉了会儿眉心,手指弯曲敲了敲车窗,外面的人立马退开。
  经理模样的人弯腰堆笑把车门打开,恭敬道:“鹤先生。”
  鹤柏点了点头,连外套都没披,穿了个衬衣就往里面走,爷爷之前打过电话,说那女人生得秀气,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更重要家世匹配。
  鹤柏并没有同意,既然准备和合作方见一下,主角也不是他,倒是不应该去抢人家的场。
  他去,是因为鹤尔会在一个小时后起床喝水,他一来一回刚好能赶上,车里的时间能消磨眼里的疲惫。
  许是被清理过,他一路上没被打扰,局内布局中规中矩,四处可见红木雕刻的物件,做得很精致。
  等电梯的空当,他的视线落到一个红木刻的小兔子上,跟在身后的经理看懂眼色,立马开口,“鹤先生,您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小朋友可以用上,这小玩意儿也不值钱,您拿着。”
  鹤柏这才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开口,“那就多谢。”
  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经理连靠近都是秒给秒闪的。
  电梯缓缓上行,最终停在某个楼层。
  鹤柏率先走出去,合作方的人见他一面也不容易,赶着过来和他搭会儿话。
  聊行情、推软件、说好话,气氛也被炒了上去,带头的借机请他进去。
  鹤柏没推辞,在众人的簇拥下,经过长廊,跨过门槛,向着木梯走。
  这里的传统物件多,养眼。
  其实在路上已经把意见都说了,没必要再进去,但是想到时间尚早,坐坐也行。
  一道尖锐的斥责声在静下的环境中突兀响起。
  “不是,你还委屈了,你不就是个臭兼职的,让你跪下道个歉怎么了,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合作付出多少?你知道这一单谈不成会损失多少?”
  闻言,鹤柏皱了下眉,脚步也不动了。
  “去处理,快点,”经理拧了把汗,一边小声和身边人交流,一边讨好的开口,“是个插曲,鹤先生不用在意,餐食早已备好,就等你了。”
  “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我看着就是你,你说你这么小就撒谎,以后长大怎么得了,看我干什么,我和你很熟吗?”
  上边的声音停顿了会儿,“哎哎哎,这是你们招的人吧,怎么这个态度…”
  话音在这戛然而止,可能是刚才上去的人,起了作用。
  等经理再想说话,鹤柏已经跑了上去,身后的人来不及反应,面面相觑,也跟了上去。
  上来的人见到这幅画面,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
  男人把站在角落的少女拉到跟前,大拇指在她脸上摩挲,眼里的情绪开始波动。
  他甚至弯着腰,轻声询问,“怎么了?”
  第13章 经年 回忆篇:一个私生女在我这里没有……
  -
  少女眼眶发红,眼泪落下地霎那被眼前的人擦掉。
  她胸腔起伏不定,抽噎着说不出话。
  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环绕,确定没什么伤痕,才松口气。
  经理在这个时间已经知道了原委,忙上去调和,不管最后怎么样,这吵起来的是鹤家自己公司的人,总不能在这里翻脸。
  可鹤柏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目光不善,扫了眼旁站的人,“她怎么了?”
  气氛瞬间下坠,同公司的见着老板,忙垂下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鹤尔拉了拉他的衣袖,等他看过来,仰头看他,“我可以自己说。”
  他的语气好了不少,勾着她的手腕没有松掉,尽量压制住心口的火,“那你说。”
  就这一会儿,她又控制不住的难受,可能是看到熟悉的人。
  怕鹤柏难做,经理赶忙出声帮答,“是这样的鹤先生,何总和鹤经理约好在这谈事情,刚好妹妹呢进去斟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
  鹤柏睨了一眼刚才还趾高气昂,现在又默不作声的鹤斯,淡淡问道:“是这样吗?”
  鹤斯身边的男人有些虚心,但仗着是公司的销冠,小声接话:“对,鹤先生,就这女的捣乱…”
  岂料,正中鹤柏枪口,他直接打断,声音显得不耐,连余光都没落到他身上,“我问你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意思,却不清楚这妹妹和他的关系。
  怎么看都落不到那个层面上。
  鹤斯和鹤柏也是距上次的族聚第二次见,对鹤尔根本就不感冒,忙维护自己的人,“是啊,三哥,就她,惹怒合作方,要是这个合作黄了咱们非得损失几个亿。”
  可能是真怕他信,鹤尔抓住他的手,声若蚊蝇,“我没有。”
  她没有弄洒那杯酒,明明是那个男的递的时候弄掉了,合作方不高兴,却拿她做文章。
  炽热的视线齐齐射过来,鹤柏反握住她的手,将人挡在身后。
  “第一,你只是三叔外养的女儿,和我攀不上亲戚。”
  “第二,这点钱,砸了就不做了,让她玩玩又怎么了。”
  “第三,你和你的人明天之前把辞职信交到陈九霖那里,公司不需要身不正心不齐的员工。”
  毕竟,一个私生女在他这儿没有话语权。
  鹤斯的脸色铁青,她知道男人语气的轻重,之前家里人也有跟她讲过,她自己也曾看到过,但这都明面上了,他还如此维护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好歹自己也和他有血脉上的差别。
  正当鹤斯憋不住想说些什么,鹤柏又道:“最后,跟她道歉。”
  被握住的手抖了一下,鹤柏看过来,提话,“这是你的优待,我这个做叔叔,总不能让你委屈了。”
  鹤尔听他这么说,没理由地垂落视线。
  她没有主动叫他,是有卑劣的情愫在的,正如叫家长那次。
  可他好像看懂了,所以刻意把叔叔两个字叫重了。
  在场的人互相递上眼色,心里也有数了。
  鹤柏哼笑,“哑巴了?”
  看懂的忙脱离鹤斯,朝鹤尔说了句,“对不起,妹妹。”
  鹤斯被架到火上,面色羞红,不情不愿的道歉。
  “接受吗?”鹤柏翘了下嘴角。
  鹤尔点了点头,又道:“但我不原谅。”
  鹤柏说:“好。”
  他抬起手,摩挲她的眉心,也堪堪揉散她的不安,引导似的询问,“你刚刚说什么?”
  鹤尔介意刚才的话,直白的说,“不是我。”
  “我知道,”他的指腹按了按她手腕内侧,俯身哄她,“是他们眼瞎。”
  然后鹤尔就看到公司的人齐刷刷地点头,除了明天递辞职单的两位。
  他转身,下了逐客令,“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就先不进去了,诸位先行吧。”
  合作方的几个人也点头,往里侧走。
  出来察看的人正巧听到这句话,话没经脑子处理,脱口而出,“鹤先生,我们小姐在里面等您。”
  鹤尔挣开他的手,往一边让。
  “所以呢?”鹤柏见着这幅场景,伸手把人又拽了回来,不悦侧身,“我这次权当消遣了,可没答应见谁。”
  那人也自知理亏,本来就是合作方的酒会,是他们家小姐非得过来。
  说白了,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这事情,就算知道,你还真敢驳他的面儿?
  鹤柏抬眼看过去,“还是你想给我做决定?”
  中年人吓得一激灵,想垂头已经不可能了,硬着头皮和他对视,“抱歉,鹤先生。”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鹤尔哪里看不明白,晃了晃被抓住的手,男人明白她的意思,将人放开。
  鹤尔瞥了眼黑尽的窗外,声音不轻不重,“小叔,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吧,我自己回去。”
  鹤柏觉着好笑,“你怎么回去?”
  鹤尔将工作服脱下,抬头看了看挂着的时钟,轻声道:“我跑快点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车。”
  鹤柏看着这小胳膊小腿的,适当提出疑问,“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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