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恶毒且万人迷 第54节

  “哼,他就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
  盛子骄继续笑嘻嘻地说,“不过一个低贱的马奴而已,丢了便丢了罢,他木讷无趣,还没有花楼姑娘讨我欢心,不值得心疼。”
  她像是在谈论一个丢失的玩具,一件不喜欢的衣裙,没有一丝伤怀。
  她的每一句话都插到了朝无怜的心口,把他的心脏伤得遍体鳞伤,本来想要说出口的事情好像变得无关紧要了。
  她不在意,她不关心,只是一个马奴而已。
  她府上那么多浅笑嘻弄的漂亮少年少女,一个马奴,不会让她有一点留念。
  朝无怜唇瓣变得苍白,无法自抑的颤动从脚往上蔓延。
  他后悔了,若是没有逃跑,他还是那个每日能看她几眼,逗她欢心的马奴,而不是现这样,连交流都变得奢侈。
  树叶的阴影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盛子骄并不能看出什么。
  这里的宁静都被破坏了,她也不想多待,红裙在空中一跃,盛子骄跳下假山。
  “乌啼,我们走吧。”
  朝无怜双目无神,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三年时间里,他思念成疾,每每都想回到她身边,当一个安分等待她前来的马奴。
  只是,母妃的仇恨还未报,他只能忍痛离开,现下想来,所有的折磨,都是自己该受的。
  乌啼跟在小姐身后,见后面的人影已经看不到,才小心开口,“小姐,奴婢也觉得太子殿下与云卿特别相像。”
  不止相像,简直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气度有些许不同。
  这个熟悉久远的名字让盛子骄有一瞬间的恍惚。
  云卿便是马奴的名字。
  是盛子骄亲自给他取的。
  盛子骄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思绪被拉进回忆。
  那时的西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扫去了大战后的阴霾,红色丝带四处飘扬,百姓的脸上也都是重新扬起的笑容。
  阿爹与长大后的郭嘉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盛子骄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但是她知道,如今安逸享乐,百姓满足的生活都是他们辛苦打拼下来的。
  阿爹不在的时候盛子骄就格外放肆,若是郭嘉在多少能劝导几句,但是郭嘉年龄一大就自愿加入了战场。
  因此整个西北,没有人能管住盛子骄。
  盛子骄当时很沉迷花楼里的头牌姑娘,那是整个西北最大的花楼,里面的姑娘也最漂亮。
  而云卿姑娘则是最漂亮的一个,是花楼的头牌。
  彼时她正在看云卿跳舞,花楼里富商来往,一掷千金,轻纱曼舞,一片纸醉金迷。
  云卿是她看上的人,从来不接其他客人。
  她的舞姿很令盛子骄着迷,就像盛子骄说的,像一只白鸽,带着生气和清灵。
  但是他出现了。
  是一个少年,因为跑进花楼偷吃东西被花楼的人抓住。
  花楼里的壮汉拖着他的小身板,势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两方体量对比明显,那小少年像是一块豆腐,让人不觉担心是不是轻轻一捏他就会碎了。
  少年穿着破烂的衣衫,比之街头的乞丐也差不多,头发凌乱枯燥,脸上黑乎乎的,整个人十分脏。
  盛子骄并不是个喜欢做好事的人,但是被泥土掩盖的容貌可以躲过她的眼睛,那双倔强又绝望的眼睛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像是一个耗尽所有力气拼命的人被命运抛弃。
  那种绝望孤掷,吸引了盛子骄。
  西北王外出征战,她就是西北的主子。
  不过是随意的一句吩咐,很快就有人殷勤的将这个少年带上来了。
  他浑身脏兮兮的,像一只迷途的小兽。
  面对富丽华贵的房间,穿着讲究的贵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云卿已经停下来舞,她自喻是王女捧着的人物,轻易不给人看自己的舞姿。
  她的一些小脾性,盛子骄并不在意。
  云卿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少年,夸张的捻指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神嫌弃,身子往盛子骄身边靠了靠。
  盛子骄神色不变,让人给少年洗个澡再送上来。
  少年挣扎起来,但是他那点力气完全敌不过西北壮汉,很快,他就被洗干净送上来。
  因为知道她的喜好,有人专门给他安排了一身白衣。
  不是什么好的材质,只是普通的布料。
  一个清俊生涩的少年被送到盛子骄眼前。
  湿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水滴划过白衣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如石子滴落寒潭,惊醒了盛子骄。
  第69章 西北明珠8
  那张脸在洗净后露出他原本的面貌,肤白唇红,眼睛带着惊疑。
  身旁喜爱的云卿也是一袭白纱,在这个白衣少年的对比下竟稍显逊色。
  盛子骄眼中出现惊艳。
  这个少年完全满足了她的喜好。
  她要他。
  身侧的云卿看到去掉污渍的少年竟然长了如此令人惊艳的容貌,显然身体一怔,她知道自己是凭借王女的喜爱才能不用接客也过上锦衣玉食,万人追捧的生活。
  眼下,这个少年的出现,很有可能会抢去王女的注意。
  云卿忍不住开口,“王女——”
  盛子骄此刻并不想听到她的声音,“闭上你的嘴。”
  云卿不敢忤逆她,喉咙里的话被吞回去。
  盛子骄转头带上一抹笑意,很耐心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显然很害怕,喉咙滚动几下也没有完整的说出来,最后他沉默地摇摇头,脑袋垂得很低。
  没有名字,盛子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云卿。
  “你比花魁漂亮,你以后就叫云卿吧。”
  盛子骄轻飘飘的下了这个决定,并且觉得自己的决定相当明智。
  身旁的云卿姑娘很不忿,“王女,那我呢?”
  她的表情很漂亮,皱眉的时候眉毛像柳枝,让人忍不住想抚平。
  要是往常,她一定会顺着他。
  只是眼下,她有了更顺眼的玩具。
  盛子骄捧她的时候待她很好,现下已经没了那种耐心,“你自己改个名。”
  云卿姑娘很伤心,她以为王女对她这么好,多少是有些真心的。
  云卿姑娘是如何伤心难受的盛子骄不知道。
  她让士兵把新云卿带回了王府。
  云卿中途还想逃跑,被士兵抓住后狠狠打了一巴掌。
  盛子骄虽然心疼那张脸受了伤,却觉得不听话的玩具确实需要好好教训。
  为了防止云卿逃跑,更多是盛子骄的一点恶趣味,她命城中的金铺打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金笼。
  金黄色的栏上精细的刻上了藤蔓交缠的图案,艳丽的花开在顶端。
  一身素白的云卿无助的被关在囚笼,好像被折下翅膀的天使,跌落云端的圣子。
  脆弱,颤抖,浑身瑟瑟。
  盛子骄更喜欢他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瘦弱的少年被囚禁在诡丽的金笼中,没人同他说话,房间整日被黑暗弥漫着,好似有恶兽在阴暗中隐藏着,随时想要将他一吞而尽。
  饭菜每日只送一顿,只够他活下来,他便再也没有力气逃跑了。
  每每只有盛子骄来看他时,他才能看见除了黑色以外其他的色彩,那一抹鲜艳的红。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乌啼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你还记得他?”盛子骄有些意外。
  “因为当时小姐很喜欢他。”所以记住了。
  盛子骄了然,不过她脑海中闪现过朝无怜的面貌,终究是说:
  “他是太子,不是云卿。”
  ——
  朝无缘只觉得今日特别倒霉,那个盛子骄是个桀骜不驯的,全程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这就算了,朝无怜也出来插一脚。
  他好半天才从窒息的痛苦中缓过来,迷迷糊糊中听到他二人在说什么,可却怎么也听不清。
  等他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盛子骄已经离开了,只剩一个背对着他站着的朝无怜。
  朝无缘记得刚刚他那一脚,心中记恨,于是趁朝无怜没有防备,准备从后面给他一拳。
  没想到朝无怜跟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微微侧身,轻而易举就躲开了,连衣摆都没怎么浮动。
  朝无怜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此刻的朝无缘对他来说就是烦人的苍蝇,不欲搭理他,抬脚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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