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恶毒且万人迷 第24节
顾如臬被她躲开后沉默着,宫人们只觉气势压人。
仅仅是簪子和裙子不配吗,他眼神暗沉看着面前灵动的女子。
他突然上前,侍奉公主的宫人都自觉退开,周子骄皱眉,不知他发什么疯。
他取下刚刚戴上的首饰,难得强势的将那杏花簪别进她的发髻中。
周子骄看着他的动作,皮笑肉不笑的弯了弯嘴,她虽不受宠,却有一副不容反驳的毛病。
簪子刚刚戴好,被周子骄一把取下,示威似的摔到地上,那朵雕刻细致的杏花被摔得脱离了簪身。
周子骄扬起一抹快意的笑,挑衅地看着他。
顾如臬难受地闭了闭眼,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似乎也不再看地上那破碎的簪子。
他靠近女子白嫩的耳垂,唇瓣若有似无的擦过温润的耳垂,语气轻轻又好像别有意味“骄骄,宫里要乱了。”
周子骄愣了一下,顾如臬缓缓将最近几位皇子不安分的动静告诉她,说完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周子骄并不笨,而且野心勃勃,她很快想到了其中有利之处。
她那双跳跃的眼睛看向顾如臬,神情是笃定且自信,“顾如臬,你会帮我的是不是,”女子馨香光滑的手腕攀上他的脖颈,周子骄诱哄他,“帮我把他们都杀了吧,造反,应该是死罪。”
她要求得好像两人之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说完,安抚的亲了亲他的嘴角,她知道他会答应的,而他也知道。
顾如臬感受着她难得一见的示弱与亲近,心里有些沉,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那我有什么奖励吗。”
“唔,你想要什么?”周子骄问他,随即娇笑说,“我吗。”
顾如臬点头,周子娇这时候终于确定,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再不是威胁,他彻底被自己俘虏了。
她开心了,笑得也格外灿烂。
“好,我答应你,只要周子容成功上位,我们就在一起。”
“我们要成亲,要一辈子在一起。”顾如臬强调。
“好好,顾大将军。”周子骄顺着他,那声顾大将军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顾如臬不管,他要她,他无法再忍受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即便会违反自小受的教育,他自小受教育要保护周国子民,拥护皇室。
为了她,他愿意抛弃自己以前的坚守。
事情很顺利,皇上信任他,他着手几位皇子造反一事,故意放任太子被杀,又假装几方力量争执,将岁数到了的的皇子全都杀了个遍。
皇上身体早就不行了,也没有看出他的小动作,周子容被立为储位,很快皇上去世,周子容登基为新帝,所有人都觉得新帝是捡了漏子登上高位。
顾如臬完成了对她的承诺,她也如愿当上了长公主,财富地位她都有了,顾如臬知晓,这下他再也不能给她带来价值了。
他静静等着,等着她实现自己的承诺,却等来她和沈明生打得火热的消息。
他看见她娇笑着调戏沈明生,看着沈明生也一点点沦陷,看着她只是无视沈明生的情谊。
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沈明生对她的心思呢。
顾如臬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她不爱任何人,她只要开心快乐,他只求一直陪着她。
终于,她说,等他回来,就成婚。
他开心极了,以往打了胜仗都没有这么开心。
他一路疾驰,在马背上时都在幻想着她穿火红嫁衣的模样,一定会很美。
可是她总会在他开心时泼一盆冷水,京城的人传信,她住进公主府,还招了一个小倌。
顾如臬往回的路程脑子都是空的,他的身体很累,连续几天的在马背上颠簸,身体快到了极限,但是他的精神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晚回一刻她就不要他了。
等回了城,站到她面前,满腔的害怕与质问都说不出口了。
“殿下,你说过,我们要成亲的。”最终他只是哭着说出这句话,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都没掉过一滴泪,此时此刻却无望至极,泪水没有知觉地流出。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似是心疼又似无奈地说,“放心吧,我们会成婚的。”
大悲大喜的情绪让顾如臬的眼睛有些发黑,听到这话,顾如臬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
什么沈明生,什么小倌,他都不在乎了,她会是他的,他也只属于她。
婚礼办得很隆重,顾如臬从周子容手上接过她的手,满心都是要溢出来的幸福,沈明生后悔的样子,那小倌嫉妒的样子,在他眼前一幕幕滑过,最后“夫妻对拜!”
顾如臬握着一只杏花,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在一片大红绸缎下,皇天后土见证,他们以后就是夫妻。
他们还会有很多个以后。
第31章 番外沈明生
沈家是簪缨世家,家族旺盛,却几代单传,且重族规,沈家人一生只配一人。沈明生在父母族人的盼望中呱呱落地,他承载着沈家十几人的全部希望。生长于这样的环境,他养成了一副安静内敛的性子。
在家族的培养下,加上他本来的天赋,他没有辜负家族对他的期待,年幼便展露出不同凡响的聪慧,神童之名名扬城内,之后饱读诗书,更是三元及第,成为皇上重爱的文臣,以江山社稷为己任,认真辅佐皇上,于社稷民生他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民间读书人大多仰慕于他。
照理说,他会一直这样稳稳当当的走出一条宽敞大道,沈明生本来也以为会是这样。
直到遇见殿下,他没想到他会将一颗心丢在周子骄身上。
殿下,周子骄,沈明生念着她的闺名,往后孤寂的岁月中,全靠这个名字支撑着他苟活。
新帝登基,她贵为长公主,两人本该没有交集,沈明生闲下来细细回想,第一次见面,于她宫中,她慵懒恣意,一双玉足在他眼底徘徊,圣人说,非礼勿视。
沈明生控制不住,那双玉足总在他脑中晃动。
或许早在这个时刻,他就悄悄心动了,可是一心朝政为国为民的沈太傅不识男女情爱,仍然不知危险的放任自己与她接触。
沈明生缠绵病床时回想起来,自请为她授课那段时日竟是两人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段。
虽然自己当打着教导她教导皇上的幌子,可只有自己才知道,每次见她心底忽略不掉的欢欣,被她调笑时耿耿于怀的在意。
她嬉笑发嗔,很多想法与他背道而驰,举止也轻浮,可他不觉得厌烦,她如罂粟,明知邪性,却仍叫他念念不忘。甚至被她调戏得红了眼,动了心。
懵懵懂懂的,沈明生第一次踏进了风月场所,可他望着眼前的琴伎,脑中浮现的却是殿下柔若无骨躺在美人椅的画面,衣衫微乱,冰雾缭绕,殿下置于其间,如山间妖魅,惑人心神。
他非好色之辈,眼前的人也算美人,却抵不上她的一丝风情。
沈明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或许,自己对殿下有了不应该的感情。
初生的情感稚嫩生涩,沈明生仍是安静温和的授课,只是每日开始期待见她,甚至在路上会在意起自己的穿着打扮是否能够吸引她的一点目光。
可不想,她或许是厌倦了课,亦或许是厌倦了人,直接让他以后不必再去,那样利落干脆。
沈明生失魂落魄的离开宫殿,脑中难得慌乱,以后君归君,臣归臣,还会有机会见面吗。
他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殿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心底却空虚,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甚至在教导皇上时,看着姐弟俩相似的眉眼,竟看呆了去。
更让他慌乱的是,殿下要住进公主府,那是快要成婚的公主才会住进公主府。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礼仪矜持全都忘了,放任心中最直接的想法来到她的殿中。
沈明生知道自己有些突兀,但心中的感情饱满的需要宣泄,他想,府中清冷,若是多一位夫人肯定会热闹不少。
他想的日子里平淡幸福。
云后婉月,雾中玫瑰。
她于他而言,是诱惑,是吸引,是无法抵抗,也是蠢蠢欲动。
沈明生确定,若往后余生一定要与人携手,那只能是她。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殿下并没有给出答复,只是扬起一抹笑,那笑看起来玩味又戏弄,沈明生伤了眼,不敢深思,惴惴不安地离开时差点失神摔倒。
再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她是那样一个放荡不羁,不顾世俗的女子,她豢养小倌,不惧流言,行为举止让人惊叹,可皇上放任甚至纵容她。
沈明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公主府,只是他看见殿下与那不入流的小倌在一起时,只觉得那人脏了公主的衣裙,心中的理智似乎一下崩开,那是他的长公主啊。
沈明生的妄想被残忍打破。
沈家家规,一生一世一双人,沈明生离开的时候脚步沉重,她要的是一个可以包容她的人,而自己做不到,十几年扎根的道德理念捆绑着他,他接受不了她大胆的想法。
回去后他将自己困在书房,陈酒一杯杯下肚,往日珍爱的书被他扫乱,“什么纲常伦理,什么世俗规定。”
这些书,他寒窗苦读,最后却成了一道道德束缚,让他进不得,也不想退。
酒醉三旬,他听见有下人来报,长公主殿下不日与顾将军成婚,邀他去参加婚宴。
原来是他。
顾将军,顾如臬。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遇见的,顾如臬也是像他这样爱上她的吗?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那个可以包容她,爱护她,陪伴她一生一世的人,不是自己。
沈明生越想,心中一痛,仰头吐出一口血来。
下人乱成一团,慌忙找来大夫为他诊治,一阵望闻问切后:“郁气于胸,吐出来就好了。”那大夫说。
还能好吗?身体上的病会好,可心里的病要如何能好,沈明生自嘲的想。
沈明生还是舍不得,去参加了他们的婚宴,婚宴很美,跟他想象中一样,新娘子也灼灼生辉,一切都很完美,新娘的红衣红晃晃的刺到人眼底,沈明生被刺得溅出了眼泪。
他强迫自己笑起来,为她送出自己的祝福,她要幸福,要快乐,连同自己的那份幸福一起。
当天回府后他就病了,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一味的让他吃安神药。
可笑,安神药却安不了神,沈明生缠绵病榻,昏昏沉沉时总是梦到以前两人相处的画面。
他好累,很想闭眼狠狠睡一觉,可先帝交给他的担子还没完成。
沈明生只能每日撑着病体抽出一两个时辰教导皇上。
待皇上也学得差不多,能够撑起国家重担,沈明生终于放任自己归隐到了一个小乡村,自此隐姓埋名一生。
大周再无沈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