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瓜子我在四合院吃瓜【七零】 第173节

  国家的富强正是一代又一代的有志之士、有为青年,乘风破浪,劈波斩浪。
  不再犹豫,举起相机让画面定格。
  ……
  狂浪背后,险象层出不穷,有的人在奋力求生,不惜一切代价。
  陈兰今天下班之后,拖着酸痛的胳膊和疲累的双脚赶回了大杂院。
  还没跨进院门,大老远就听到了哭声,时而低落时而高昂,尖锐刺耳。
  回到家站定之后才发觉声音是从隔壁大院传来的,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大碗喝了几口,干燥的喉咙才觉得缓过来。
  “妈,这是咋的了?谁家在哭啊?听着声音怪吓人的。”
  陈母刚看听人说完热闹回来,看到她大闺女回来了,脸上自觉地带了笑。
  “慢点喝,别提了,这件事说起来都丢死人,我都嫌晦气。”
  “这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就隔壁老冯家的大闺女,比你大五岁,一早就下乡去的那个。”
  陈兰听她妈这么一提,也想起来了,是冯香香,记忆中是最爱穿花衣裳的姑娘。
  陈母撇了撇嘴说:“那闺女死了,喝农药自杀的,还死在了外地,冯大妈还要去给人收尸。”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兰大惊失色,因为前阵子她还没找到工作。
  街道办过来游说下乡的时候,当时选定的地方就是冯香香去的那一处。
  她张了张嘴,半晌问出来一句。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
  “冯大妈还瞒着,我都打听到了,那个冯香香想回城,现在回城多难啊,你猜怎么着?”
  “那闺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跑去和革委会的头头睡觉了,真是丢死人了。”
  “没想到最后身子被人脏了,回城的却不是她,一气之下,第二天喝农药死了。”
  “就死在知青点,等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早就救不活了。”
  “那闺女我打小就觉得妖妖娆娆的,心思大得很。”
  “这件事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怪不得冯大妈瞒得死死的。”
  “不过啊,附近有个男娃在隔壁大队下乡,人家一五一十地写信回来说了。”
  “那件事在那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一个公社都晓得了。”
  陈母还在絮絮叨叨,不难发现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恶意和嘲讽。
  可是陈兰什么也听不见了,身子发冷,好像没了力气。
  “哎,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啊?”
  “真是白养你了,中午在饭店吃好的,也不晓得带点回来。”
  “砰——”
  门被关上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陈兰仰着头倒在自己的小床上。
  心想:如果她也下乡了,会不会也会选择那样做?
  第196章 盼望着盼望着
  扪心自问,她是会的。
  要让她一直待在那里,整日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几年前,一说到下乡那些追求进步的人人都是抢着去,一个个还指名要去最艰苦、最能锻炼人的地方。
  一家有个支援建设主动下乡的,街道都敲锣打鼓地进了家门,戴着大红花,满脸骄傲,背着行李志气满满地离开家。
  但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去了那里户口也一并迁走了,有的人眼看着回城无望,在那里成了家,扎下了根。
  现在一个又搞什么工农兵大学,知青也可以被推荐上大学,听着可是好事啊。
  只不过落到头上,希望渺茫,本地人都抢破头,更不用说被视为外乡人的知青了。
  她还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冯香香已经上高中了。
  平日里最喜欢穿碎花裙,乌油油的头发被梳成麻花辫儿,飘扬的裙摆拂过陈兰仰着的脸。
  冯香香看到邻家小妹妹傻乎乎的样子,还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陈兰到现在都还记得那颗奶糖的滋味。
  空气中都是香味,妙龄少女走在路上,不少的男青年都不由自主地对着人家偷看。
  那样一个鲜活的、爱穿裙子的少女如今已经死在了异乡,离去的还是那样不体面,被人议论纷纷。
  陈兰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开始发散了。
  一会儿她变成了冯香香,一会儿又是旁观者亲眼看见了她的死。
  不,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工作,她一定一定不能下乡!
  “现在还是临时工,我得赶紧想个法子,我要转正,我才不要一直洗菜。”
  “秦卫红头脑空空的蠢货都能做售货员,凭什么我做不得?”
  “给我的东西就像是施舍给讨饭的人,凭什么她就一直是高高在上,而我只能永远捧她的臭脚!”
  “穿她不要的衣裳、吃她不要的剩饭、甚至是捡她不要的男人!”
  “可怜巴巴的就跟条狗一样,等着人家从手指缝里扔给我什么!”
  “我要好好想想。”
  陈兰嘴里低低的念叨着,眼神逐渐变狠。
  ……
  进入夏天了,院子里的杏树都绿得发亮,叶子又浓又密,太阳投射到地上浓荫处就像一把大伞。
  前院和后院中间的影壁处墙根下面栽着一棵硕大的爬山虎,叶子爬满了大半个院墙,显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墙角边还有些野生的喇叭花,和爬山虎纠缠在一块,绿叶中冒出来紫色、粉色的喇叭花,格外好看。
  虎头和吴家宝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偷着摘几朵,含在嘴巴里,憋着气,当成一个个小喇叭。
  高秀兰上了一阵子班了,也逐渐习惯了,吃饭的时候还在和谢大脚说。
  “这筱彤都去好几天了,咋还不回来?”
  “咋了?你不想上班了?”
  谢大脚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也不是,只不过这家里没个叽叽喳喳的人,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平日里林筱彤在家的时候,只要下班一回来,那自行车蹬的比谁都快。
  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在家里说着些俏皮话。
  屋子里都是乐呵呵的,树丫上的知了都觉得吵,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你这一说,还真是。”
  现在就他们老两口在家,平日里都是高秀兰在说话,谢大脚笑着听,应和两句。
  谢大脚摸了摸鼻子说:“等以后孩子们都大了,万一都搬出去住,不和我们这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住一块儿,你岂不是更不习惯了。”
  “我看那小两口也是不大乐意的,离了我们,他们都不会烧饭,喝西北风风啊?”
  “再说了,筱彤都说了,最喜欢吃我做的饭,一准舍不得单住。”
  “等以后,我们俩可是还要带娃娃嘞,离不了的!”
  “对了,秀兰,你说我昨个儿捡的木头,做婴儿床可以不?”
  “还是松木的料子,结实还不生虫。”
  大院的大门就是用松木做的,厚实得很,风风雨雨几十年了。
  “老谢,那可得好好做,小娃娃皮肤都嫩。”
  “肯定的,我的手艺你就放心吧,我上次做的相框不是挺好的吗,老周来家里看,还夸了几句。”
  高秀兰心想: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不放心了。
  ……
  林筱彤在海岛待了好几天,眼瞅着回去的日子越发近了。
  她发觉谢羿这几天也更粘人了,总喜欢和她贴着,热的她都快成小火炉了。
  “走开啦,我热,我好热啊。”
  “好吧。”
  每当这样的时候,谢羿总是委委屈屈地迈着长腿走开了,跑去洗个手,再回来继续贴着,还贴心地给她扇风。
  两人靠在一起,谢羿只穿着一个白背心,领口被扯得有些大了。
  林筱彤玩着这人的大手,一边玩一边说。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一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的话就写信。”
  “现在天气热,你也不要总是洗冷水澡,稍稍兑点热水也好一点。”
  “你估计要等到过年再回家了,我会想你的。”
  “咱爸咱妈也总是在家念叨你,你要是遇上出海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和爸妈说说话。”
  谢羿把人搂在怀里,大手握着小手。
  “我知道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别人担心,我和熊川两个人在宿舍住也挺好的,那里离食堂也近。”
  “倒是你在家还要上班,反正你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你工资就留着当零花,别总是给我买东西,手表多贵啊,我的津贴攒着都汇给你当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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