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今天的飞机真的能起飞吗?
  *
  沈舟讲课的时候一般不看手机,但是也有二般的时候。
  当林新打来第三个电话时,沈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趁学生做题的功夫,悄悄看了眼手机。
  果然不出所料,出事了。
  【林新:小船,春哥碰上医闹了】
  【林新:刚刚他同事给我打电话,春哥被捅了一刀,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沈舟的思绪一下子冻住了,直到底下的学生一阵躁动大脑才勉强活络起来,等他完全回过神,掌心不知何时布上一层黏腻的汗水。
  还好这节课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这短暂的十分钟沈舟忘了是怎么过来的,也不在乎自己的语言是否有逻辑,反正学生也听不懂,下课铃一打拔腿就往校门跑,打车去医院,一气呵成。
  沈舟赶到医院门口时,远远就看见林新朝医院正门狂奔。
  他赶紧叫住了林新。
  林新估计是收到消息就往医院赶,演出服没来得及换,妆也没卸,一路风尘仆仆,精心设计的燕尾服衣摆布着灰尘和凌乱的鞋印。
  他的眼眶很红,泪水挂在眼角,沈舟微微一愣。林新没解释,胡乱地抹了把脸,拉着沈舟就往住院部走。
  林新的步子飞快,沈舟险些跟不上,他着急地拦住路过的医护人员打听谢栎春的病房。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过于轰动,沈舟和林新几乎没有费功夫就找到了谢栎春的病房。
  门上的玻璃是磨砂材质,很难看清病房里面的情况,只能隐约地传出不连贯的呻吟声。
  林新直接推门而入。
  病房里只有两人,除了穿外套的谢栎春,另一个他的同事。
  同事一脸懵逼,小小的脑袋瓜顶着大大的问号,看看林新又看看谢栎春,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出于职业习惯,他临走时下意识交代了句:“伤口不要沾水。”
  一句看似平常的话传到林新这里变了个味,他心里瞬间警铃大作,呼吸也急促了几分,甚至想立刻把谢栎春的衣服扒了检查伤口。
  同事侧身离开,沈舟朝他颔首致谢,但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他也走。
  病房里只剩下自己人,林新的情绪瞬间绷不住,眼泪奔涌而出,啪塔啪塔落在脸上,彩妆花成一块一块的。
  谢栎春望着林新,瞳孔剧烈收缩,定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哎呦我的家慈哇,小祖宗你这是咋了?”
  林新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水渍,蹭掉了一大块粉底液,深一块前一块的脸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你不是在彩排吗?”谢栎春还没反应过来。
  “停电了,没排。”林新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接着道:“你被捅了。”
  谢栎春愣了半天,缓缓地吐出一个“啊”字。
  沈舟终于忍不住揽过林新的肩,指着谢栎春笑道:“你看他像是被捅的样子吗?”
  “他比你还有精神,你更像是被刀捅了的那个人。”
  “我被捅了?”谢栎春瞳孔地震:“我怎么就被捅了呢?”
  “被划了道口子,缝了两针又没啥感觉,仅此而已。”
  “你同事给我打电话啊。”林新掏出手机翻出电话号码摆在谢栎春面前:“你看。”
  这个电话号码有点熟悉,谢栎春沉默三秒开始摇人,没过一会,病房门被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推开了。
  “听说我被捅了?”谢栎春环着手臂看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梁辰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女孩动作一顿。
  “这只是个意外,师父你听我狡辩。”谢栎春冰凉的目光投射而来,她直接缩在墙角,双手扒拉着墙,话语急促:“毕竟当时刀和血要素齐全,我是真怕出事啊。”
  “放心吧。”谢栎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把刀混乱中捅到中登自己身上了,我身上沾的是他的血。”
  他朝手术方向抬了一下手指:“看到了吧,那个登就在里面。”
  “你......”沈舟欲言又止,拉过林新问她:“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的?”
  女医生摩挲着下巴:“当时春哥趴在地上,手机飞出去了。”
  “然后我就拨打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再然后你就说我被捅了是吧。”
  “情况紧急,我......我只来得及挑重点说啊。”
  谢栎春咬牙切齿地问到:“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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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舟:你俩实在过于暧昧了
  陈季白:我补药开会哇,快放我回家看老婆!
  作者(拼命道歉版):近期三次生活实在忙碌,更新不稳定,在此给读者老爷们道歉惹(轻轻跪下.jpg)
  二编
  感谢弹幕弹幕的捉虫,bug已修改
  第26章 火锅丸子鸽子蛋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天色已晚,但是要问今天到底忙了些什么,那大抵是说不明白的。
  大雨滂沱,嘈杂的雨声几乎掩盖了人们的交谈声,世界的秩序在倾盆大雨中变得混乱朦胧起来。
  陈季白望着天空中垂下的淅沥雨幕,陷入了沉思。
  怕什么来什么,他这张嘴怎么不算反向预言呢?
  手机忽而轻轻震动了两下,是沈舟的专属来信提示声。
  沈舟说,他快困死了,问陈季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船:我今天还能等到你的惊喜吗?】
  陈季白对着天空拍了张照片,机场之外是黑压压的一片,意思是你得问老天爷。
  沈舟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半晌后,沈舟才回复了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陈季白指尖一顿。
  沈小船说的有道理啊。
  *
  陈季白风尘仆仆回到家里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他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和倦意,守着满心的期待和欢喜站在门口,打开家门时,昏黄的暖光落在了眼底。
  疲惫如退潮般褪去,一股暖意从陈季白心底涌起。
  家里很安静,沈舟给他留了一盏灯,一切看起来都是井井有条的。
  沈舟的睡眠很浅,听到客厅的动静便悠悠转醒。他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你回来了。”
  陈季白放下行李,三两步跑过去把沈舟抱起来转了几圈。
  “我回来了。”他蹭了蹭沈舟的脸颊:“我好想你。”
  “飞机晚点了好久。”沈舟打了个呵欠,微微一笑道:“回来就好,我也很想你。”
  “欢迎回家。”
  陈季白把沈舟放在沙发上,他揉揉沈舟的头,垂眸笑笑:“我那次航班理论上现在还没有起飞。”
  “那时的我在极度想念的驱使下无法心安理得地等待航班起飞,索性紧急退票改乘高铁回来。”
  “现在看来是我赌对了。”
  沈舟一愣,下意识问道:“如果是临时退飞机票要浪费很多钱吧?”
  陈季白哭笑不得,在心里腹诽着沈舟真是个小财迷,但还是温声解释道:“所有费用公司报销,与我无瓜。”
  “你别担心,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会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娶你回家。”
  沈舟直接锤了他一拳,陈季白哎哟一声,顺势倒在沈舟身旁,把他揽进怀里。
  “那你说的惊喜是什么呢?”沈舟眨巴着眼睛,眼底全是期待。
  “差点把这事忘了。”
  陈季白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公文包,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过后,他掏出了一个红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戒指吗?”沈舟把小物件合在掌心把玩,这个玩意绝对价值不菲,毕竟仅仅是外包装都透露出一股人民币的味道。
  陈季白笑而不语,又像变着戏法似得摸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这是一对,你一个我一个。”
  沈舟打开,一个横截面大约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球形钻石饰品映入眼帘,装饰底座是一个花纹简约的素戒。
  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看这个球像什么?”
  沈舟看了半天,钻石反射着五颜六色光,看起来流光溢彩,但怎么看怎么像个球,是由人民币堆积起来的球。
  他摇摇头。
  “火锅丸子啊!”陈季白有些恨铁不成钢,“没有火锅丸子能有今天的我们吗?”
  “我将永远感谢火锅丸子。”
  沈舟深呼吸了几下。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老实交代,买这两玩意你又花了多少钱?”
  陈季白摸摸鼻子,一股子心绪从心底涌起:“不是买,是定制。”
  “我特意嘱咐戒指的纹路要按照火锅丸子的纹路雕刻。”
  “嗯?”沈舟拖长了音调,像审视犯错学生那样盯着陈季白。
  陈季白回答得很模糊:“五位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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