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刚才说‘现在不可以’是什么意思?”牧诀抓住徐书朝的两只手,不让他动。
“什么‘什么意思’?”徐书朝被他抓着,反正挣不开,索性放松了身子,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反问牧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牧诀紧紧盯着徐书朝,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
“现在不可以就是现在不可以。”徐书朝说了句没用的废话。
“那以后就可以了?”牧诀立刻追问。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徐书朝没有被牧诀绕进去,冷静道。
牧诀再次倾身,靠近徐书朝,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道:“朝朝,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徐书朝问。
“欲擒故纵。”牧诀缓缓说出四个字。
“……”
徐书朝手上用力,彻底推开了牧诀,起身,道:“没什么事情我先下楼了。”
牧诀没有阻拦徐书朝,任由徐书朝离开了自己家。
他望着早已冷下去的蜂蜜水,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
徐书朝说的是“现在不可以”,而不是“不可以”。
现在不可以。
牧诀起身,给自己重新冲泡了一杯蜂蜜水,回了房间。
卧室书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水蓝色的礼物盒子。
那是徐书朝送给他的第二份生日礼物。
下午他被那些小朋友绊住脚的时候,徐书朝悄悄把这礼物盒放到了他的房间。徐书朝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全都看见了。
他拽着徐书朝离开生日会,就是想要回来拆礼物的。
牧诀找了一把剪刀,慢慢地拆开礼物盒,看到最里面的盒子里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手办时,笑了起来。
难怪当初徐书朝给店员说号码牌上的数字要刻到“100”,原来他从那时候就打算好要给他准备两份生日礼物了。
牧诀抬手拨了下挂在他脖子里的黄铜牌,心想,小狗牌就小狗牌吧,反正也是徐书朝的小狗。
第22章
徐书朝下了楼, 白君乔和徐寅也都还没有回来,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按下指纹推门进去。
回了房间, 他拿上睡衣先去冲了个澡。
吹干头发,他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到了客厅阳台的椅子上。清透的月光洒下来, 如水的银光带着点凉意。
他放下书,起身去客厅拿了张毯子。
这本书已经在他的书单里放很长时间了,今天才终于翻开。
他拿着笔,在扉页上写下今天的日期, 20xx年10月27日。
他习惯在开始看一本书时,记下这天的日期, 也会在看完这本书时, 留下当天的日期。
这样会让他的阅读变得更加可视化、更有条理。
写下这行日期, 也是他对自己的一个心理暗示,可以认真地阅读这本书了。
往常, 他总能在写完日期后快速进入阅读状态,今晚却盯着正文第一页的内容看了很长时间。
待到他自己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徐书朝轻呼了一口气,翻回到扉页,指尖握着笔,看着他刚写好的日期, 犹豫要不要划掉这行日期。
今晚恐怕是不能集中注意里看下去了。
片刻,徐书朝在这行日期的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叉号,合上了书。
他从来不会勉强自己,能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那就改天再看。
他盯着一排排的盆栽看了好一会儿, 起身拿过白君乔打理盆栽时用的小喷壶,往里面装了水。又拿出手机点开他和白君乔徐寅的微信群聊,最近一条消息停留在今天下午。
那时候他打算把生日礼物放进牧诀的房间里,白君乔帮他防风,在群里告诉他牧诀正被那群小朋友围着,他可以去牧诀的房间。
确定了群里没有新消息,白君乔和徐寅他们这会儿大概还在华斯,徐书朝放下手机,放心地给白君乔的盆栽浇水。
如果不是牧诀拉着他从生日会上跑出来,他现在也不会有时间在这儿浇花。
“朝朝,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像私奔?”
“朝朝,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牧诀的这两句话在徐书朝脑海中飞快掠过,舒缓微凉的晚风吹过,徐书朝好像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明明今晚被灌酒的是牧诀,徐书朝却有种自己也喝醉了的感觉。
现在这样,像是私奔。
现在不可以。
若是平时,他定然不会回应这样的话。
他今晚不仅回应了,还带上了期限。
牧诀是个头脑一热就会胡闹的主儿,可他却是实打实的理智派,他很少会做出头脑一热的冲动事来。
他会跟着牧诀他们打架,却会在现场冷静地分析利弊;会回应发小们偶尔对他和牧诀的调侃,却从来不会说出“现在不可以”这样的话。
他和牧诀的性格,虽不是极端的对立,却也说不上有多相似。
今晚他却跟着牧诀胡闹,从离开生日会、到那句“现在这样,像是私奔”、到后来的“现在不可以”,每一件事,都在挑衅他的理智,可这也确实是他做出的事、说出的话。
可是他还没有分化,他和牧诀的关系不应该发展得这么快。
偶尔,他也会想一下自己什么时候会分化。他好奇牧诀的信息素,也不想让牧诀再次问他能不能感知到对方的信息素时,给出否定的回答。
但是,只有偶尔。
对他来说,不论是alpha、omega或者beta,没有任何区别,他对自己将来的第二性别持有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
尽管alpha和omega的社会地位比beta高出很多,在他看来,这三者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除了易感期和发情期。
他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实时记录了一个omega的发情期的整个过程。进入发情期的omega丧失了自己的理智,变成只能被欲望支配的动物,只会一味地向alpha索取□□。
这部纪录片他只看完了三分之二,尽管这个过程是alpha与omega欲望的碰撞,是他们最私密、最亲密的接触,他却不能很好地接受。
但牧诀分化成了alpha。
他想,如果对方是牧诀,他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可这也不代表着,他期待自己能分化成omega。
只是,能分化成omega是最好的结果,这是一种最优解。
玄关处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徐书朝把喷壶放回原来的位置,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白君乔和徐寅已经进来,正在客厅换鞋。
“阿诀怎么样了?”白君乔换好鞋,边往客厅走边问徐书朝。
“已经没事了。”徐书朝说。他给沈盈打电话时,说的是牧诀喝醉了头疼,他先陪着牧诀回来。
“那就好。”白君乔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又说:“虽然阿诀小时候就被你沈阿姨灌醉过一次,但你们现在年纪小,喝酒不好。”
徐书朝在大人面前撒了谎,刚又偷偷给白君乔的盆栽浇了水,这会儿乖顺地点头应声,又说:“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白君乔点头,道:“去吧,别学太晚了,早点睡。”
徐书朝回到房间,拿出英语报纸,开始写习题。
写习题比看书更容易进入状态,写完一张报纸,已经将近凌晨。
放下笔,他下意识去摸手机,查看有没有新消息,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来手机被他放到阳台的桌子上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再出房间去拿手机,把书桌桌面整理好,就上床睡觉了。
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徐书朝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牧诀那张脸一直在他的梦里晃悠,是以在他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书桌前的身影时,还有片刻恍惚,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
他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醒神,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人捏了下。
好了,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侧头,抬眸,看向旁边的人,道:“你怎么来了?”
牧诀眉头一挑:“我不能来?”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牧诀知道他假期时会睡个懒觉,上午十点以前都不怎么会打扰他,也很少会来家里找他。
“给你发消息没回,下来看看。”牧诀解释说。
“看什么?”徐书朝掀开被子下床,问。
“当然是来看……”牧诀顿了下,道:“没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我未来的老婆是不是不打算搭理我了。
牧诀在心里默默补充,昨晚给这人发消息没收到回信,他担心徐书朝会因为他的那句话跟他疏远,这才憋到今天早上才下来找徐书朝。
这会儿见到徐书朝和从前的态度没什么两样,才放心下来。
平时徐书朝偶尔会回应廖璟他们的起哄,但牧诀很清楚,徐书朝心里有一道明显、清晰的分界线。
他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可以越界、什么时候不可以越界,都被徐书朝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