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你去了以后就知道了。”
其实付淮槿自己也不是没去听过演唱会。
刚跟席飞在一起那会,对方就拉着他去听过一场。
是挺不错的,即便那会付淮槿不认识舞台上的人,在当时的气氛下都会不自觉全情投入。
身体是跟着旋律流动的,整个人沉浸在里边,特别解压。
“好吧。”付淮槿说。
于洋那边像是还有事要忙,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停了。
付淮槿又把两张演唱会门票拿手里看。
是内场票。
一张票官网显示都要一千五百块钱一张......
他先在手机购物软件里找,找来找去准备订做一个黄梨木的钟馗醉酒当作回礼。
放酒馆里很合适。
付淮槿原来在江大有个学长,之前是学建筑的,现在出来做木雕后变得非常有名气,去年校庆的时候付淮槿还见过。
他这个朋友性子腼腆,进入社会那么多年还像个学生,平常话也少,但是每次发消息过去都回得特别迅速:
[小帆:没问题的,做好了以后就喊你。]
[付淮槿:那我先把订金给你。]
[小帆:不用不用,不用着急的,等我做好了就跟你说!]
两人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付淮槿也没再追问。
把手机放枕头底下。
值班的时候医生随时会被喊起来。
但今晚好像是个意外,付淮槿中途只被叫起来一次,后半夜基本上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醒手机里就一条消息。
[贺哥:付医生。]
多的就没有了。
付淮槿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会,给人回过去。
[付淮槿:怎么了?]
那边消息也来的很快。
[贺哥:想看你有没有拉黑我。]
他这话付淮槿没法接,也接不住。
盯着这儿看会干脆就不接了。
起来以后简单洗了把脸,准备去手术室里做准备。
上午一台心脏搭桥做得所有人身上都是汗。
忙完中午以后大伙都去食堂吃饭,张萌萌双手交叉往后抻了下腰,见付淮槿要往楼上走,喊说:
“老大不去么?”
“我先回去拿下手机。”付淮槿说。
但其实去食堂就只需要一张饭卡,付淮槿平常也没有一定要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等他回来以后发现手机里一条消息都没有。
此刻付淮槿说不出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特意回来一趟。
在去演唱会之前,付淮槿又躲了贺骥两次。
说躲也不是刻意的。
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太忙了,一天当两天使,贺骥每次问他,问的时候付淮槿人也都刚好就在医院里,腾不出时间。
到了演唱会的当天晚上。
付淮槿约了帮他做木雕的岑帆,但后者临了去看一个木雕展,原本飞机是下午就能到的,结果刚好当地下大雨,飞机误点了。
在机场的时候就打电话不停跟他道歉:
“对不起啊淮槿,早知道我就订高铁了,我真的没想到飞机会延误。”
“我明天请你吃饭吧,木雕我已经做好了,到时候带给你......真的真的对不起啊。”
他身边好像还有别人,在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安慰他。
付淮槿也赶紧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安全第一。”
等说完以后才发现这个时间他得走了,尤其今天周五,那条路上过去肯定堵车。
付淮槿准备先自己过去,等到了那边再看看另一张票该怎么办。
结果刚一开门,门口就有人冲进来。
是几个月没见过的席飞。
依旧是一头狼尾,但是是松的,乱七八糟的披在那里,衣领那儿全是褶,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喝醉了,从眼尾到脖子都是红的,脸上全是泪水,看到付淮槿的瞬间就把人牢牢抱进自己怀里。
下巴埋进他肩膀那个窝:
“淮槿哥。”
他声音打颤,哭吼的时候特别像只幼兽,全身滚烫的,像是努力抱住支撑他生命中最后那根肋骨:
“我好想你。”
第25章
席飞太渴念这个人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好像一颗心被掰出来,揉得不像样了再给塞回去。
已经完全不成型了,却也鲜血淋漓。
付淮槿先是一愣,很快从他怀里退出去。
拧眉盯他:“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见你。”
“可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来我家。”
“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席飞看着他吼出来。
特别崩溃的语气,歇斯底里,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其实是他:“你一声不响地走了,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你恨我。”
“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来,我理解你生我的气,我想等到你彻底消气那天我再过来找你。”
他说的时候是哭着的,这三年里付淮槿从没见人哭成过这样。
“可是我实在等不住了。”席飞两手摁住付淮槿的肩膀,“我好想你啊,怎么办,不然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不那么想你??”
付淮槿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偏开头。
被人捁着下颚掰回来。
席飞执着地盯着他的眼睛,特别痛苦:“只要你能消气,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从今天开始不出去玩了,我跟那些人都断交,我只跟你待在一起,我哪里都不去了!”
他话越说到后边越急,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划拉半天以后递到付淮槿面前,邀功似的:“淮槿哥你看我微信,看我是不是真的把那些人都删了。”
付淮槿没有接过来。
以前他的确是有过私心,希望席飞跟那些朋友减少往来。
这样的念头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现在听着却只觉得是个负担。
“没这个必要了。”付淮槿说。
闻言又轻叹一声:“我们之间不是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是在介意我跟贺哥的关系对不对?”席飞看着他道。
现在这个时候听到贺骥的名字,付淮槿说不出自己该是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但我确定我当时不是真的想要跟他告白,我就是太久太久没见他了,我......”
席飞五官拧在一起,很慌,到后边都有些语无伦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我们三个人坐下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好不好?”
他们三个现在压根就不能见面。
付淮槿抽回自己的手:“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吧。”
顿了下继续道:“其实我后来也想过,你现在年轻,很多事情都没定下来,想出去玩,交友,这些都非常正常。”
“包括你未来想走什么路,人生规划也都是,反而是我,本来也不是做你们这行的,还总是指手画脚。”
“是我管得太多了,所以你会反抗也很正常。”
话音刚落就被人堵回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淮槿哥,我想你管我,我需要你管我,你......”席飞说着又伸出手把人扯怀里,哑着声音央求:
“你不能不管我!”
付淮槿下意识扯开他,忽然意识到抱着他的这具胸膛烫得惊人。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他喝了酒,现在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你在发烧?”付淮槿皱眉。
“我不知道。”席飞扯着人的手不松开,用力吸了下鼻子:“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
付淮槿没再管他说了什么,可现在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
深吸口气。
从旁边架起他的胳膊,往他们楼栋底下走。
席飞被扶起来以后就突然变得很乖,高大的身躯顺势全靠在付淮槿肩上,嘴里全是热气,一簇簇喷在人喉结上。
他知道这个人以前就喜欢他这样。
付淮槿全程面无表情,刚到楼底就看到席飞自己那辆酒红的轿跑。
顿时愣了:“你自己开过来的?”
“没,我找的代驾。”席飞卖乖的摇摇付淮槿臂弯,“我听你的话,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付淮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从席飞身上把他这辆车的车钥匙摸出来。
把人放进后排。
走到前边把安全带系好,头也不回道:“我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到了那以后你自己跟你姐打电话。”
席飞现在很虚弱,原本剩下的那点意识被刚才那一通话都发泄完了,此刻看向前边的人眼神都有些涣散:
“你不陪我吗?”
像是压根不信付淮槿会这么狠心。
“我还有事。”付淮槿说。
一路上始终都在平稳地开车,再没往后边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