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尽管顾欢已经和她说了,有问题的话主治医生会第一时间联系她。
其实她自己也懂,但没办法让自己不担心。
顾欢没有父亲,她和宋听一样,是科技下的产物,妈妈有一个很相爱的同性伴侣,早在顾欢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
那时候就是科技不成熟啊,孩子身体大大小小总是有些问题的,她和宋听能平安长大算是很好的结果了,早在八岁以前就夭折的也有啊。
基因的问题吧,顾欢长的太像多年前病逝的那位母亲了,导致妈妈经常看着她出神。
顾欢接上电话:【喂,妈。您还没睡吗?】
不是没睡,是已经睡下了但开了铃声,生怕错过任何任何有关于她的信息。
如果不是公司太忙她没办法长久不在,她就跟着一起出国了。
公司是和她一起打拼的,后来她走了,就只剩下自己了。
想守护的东西太多了,很怕最后什么都守不住。
不想认命啊。
文女士把手机拿的远一点,清了下嗓说:【还没呢,在忙。】
【我刚睡醒,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工作别太拼命了,注意身体。】
文女士应了几声是。
她好像已经没办法再和女儿平静的说话了,多说一句都很想哭。
时间好像一瞬间拉回了爱人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
已经流过很多泪了,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挽回。
那还有什么意义。
【妈这就要休息了,你那个……别总是晚睡晚起,也别总窝在病房里,外面如果出太阳了下去走走也是好的。】
文女士交代完挂了电话,顾欢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世界,阳光刺眼。
于是她真的生出下楼转转的打算。
顾欢的主治医生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中文名叫李言,妈妈朋友的女儿,两国混血,黑发棕眼,眉骨深邃,五官立体,符合国人对于混血的传统观念,好看。
她是顾欢交流起来唯一一个觉得顺畅的,不是顾欢不会说外语,但是会说外语是一回事。
国内每个地区还都有方言呢,这些方言它也不相通啊,在国外也一样,虽然大部分人会说普通话,但是偶尔还是会蹦出几个方言,再加上一点点口音,顾欢每次都是连蒙带猜的,很难受。
李言进入病房,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适?”
顾欢摇头,每天都不适,这么一衬托,还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一如既往地浑身酸痛。
和痛经的程度差不多,说要死了那不至于,说完全没事那也是假的。
李言拿笔在纸上记录些什么。
顾欢坐在床边,面向窗外,李言只能看到她一个瘦削的背影。
笔纸接触的摩擦声响停止了,顾欢才淡淡开口询问:“我可以下去走走吗?”
李言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看过去,这里是五楼,除了远处的建筑物和天边的云彩、太阳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见惯了病人这样,都是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现。
但是顾欢是妈妈朋友的孩子,她总是要照顾点的,“可以,但是不能自己一个人,等会儿我和你一起。”
顾欢回头,冲她笑了一下,梨涡绽放,“等你啊。”
温柔也是一种力量。就像现在这样。
死气沉沉的病房忽然迸发出一点生命力。
李言不爱笑,平常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笑容也是有感染力的不是,李言向着她也扯出点不甚明显的笑,轻声应:“好。”
……
sun进入第二轮循环的第一场比赛开赛的前一天晚上,宋听发烧了。
虽然她说没事,但是陈清溪真的感觉是自己传染的,大晚上和她一起去医院,也管不上干不干净了,烧的快到四十度了,再不去人就完了。
因为第二天下午要比赛,就没有影响几个队友。
只有她们两个人在。
上晚班的护士来病房给宋听输液,这家伙躺在床上,陈清溪坐在床沿,她扒着陈清溪的腰不撒手。
护士小姐姐手里拿着输液用的工具,想笑又要憋住的样子向着陈清溪说:“哄一哄你女朋友,让她把手腾出来。”
宋听脑子晕的很,脸枕在陈清溪腿上,不想松开手也不想扎针。
陈清溪用手遮了一下宋听的脸,红色从脖颈蔓延至耳后,其实她很想和护士姐姐说让她出去一下的,但是让人家出去更显得在里面干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
“乖一点,我一直在呢,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宋听脸色也是红红的,不过她不是害羞的,完全是烧糊涂了,现在只想吃陈清溪豆腐。
本来放在衣外的手,伸进了陈清溪衣服里面,掌心温热,贴着陈清溪的后腰,都是一个温度,没有任何不适,而且宋听的手软软的,陈清溪脸红更甚。
护士姐姐干咳一声,强装淡定说:“你们先自己解决一下事情,我两分钟后再进来。”
说罢,那位姐姐出了门,把门合上。
出了病房门的一瞬间乐的虚跺了几下地面。
上晚班的人并没有多少,而且晚上也不忙,从另外一间病房出来的小护士看见她问:“你在这发什么癫呢?”
女生激动地指了指眼前的病房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光傻乐了。
看着她笑的姐妹一脸不理解地走了,并且留下一句:“上个晚班给孩子逼疯了都。”
两分钟,陈清溪真的是用尽手段哄了。
摸也给摸了,保证也保证了。
最后宋听真的就只答应换个姿势。
换成靠在陈清溪怀里。
算了,起码这样手是空出来了。
后面小护士推门进来才完成下一步,走的时候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多看了几眼。
真养眼啊。
小护士走了以后,这病房里面就只剩下她们俩。
也许宋听是舒服了,等这一轮输完,陈清溪要累麻了。
坐的腰疼。
后半夜的时候摸着她的脑袋温度降下去了,人也睡熟了陈清溪才把人轻轻放下。
可宋听还是握着她一根小拇指不放。
陈清溪蹲下,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手腕,她才松开,作为她听话的奖励,陈清溪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才回到陪护床的位置躺下。
她只睡了两个半小时,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被自己闹钟震动的铃声震醒了。
主要是她不能在宋听醒来以后才醒。
那小孩要闹的。
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回来再去摸宋听的额头,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陈清溪握着她的手在床沿干坐了两个小时后对方才睁眼。
宋听睁开眼的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一直在摩挲她的手背,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是陈清溪。
刚睁开眼看着还有点懵,说话音量也弱,温软地喊:“姐姐。”
陈清溪本来有点睡眠不足的昏沉,听完整个人都精神多了,一瞬间的容光焕发,恍若自己幻听一样,说:“你刚刚是在叫我?”
宋听再次闭上沉重的眼皮,她这个发烧的还没有反应迟钝的情况呢,陈清溪怎么回事?
这里除了她们俩还有别的人?
“当然是叫你这个情姐姐啊。”
陈清溪笑骂:“口无遮拦。”
真的仗着自己生病了就为所欲为。
不是,好像不生病也允许她为所欲为,只是她不会真的就这么放飞自我。
“你疼我啊。”宋听软趴趴说。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宋听哼哼了两声表示没有。
其实浑身无力,不适感强烈,可能现在让她站都站不稳,但是不能和她表明情况啊,说了陈清溪不会同意她下午继续去打比赛的。
“不要硬撑,比赛每个季度都会有的,身体坏了不好养回来的。”
而且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中午订的外卖,两人吃了饭一直在医院待到比赛前十分钟才入场。
大家都在等了。
宋听感觉自己虚虚的,走路好像都不是踩在实地上,倒是像踏在棉花上。
借着和陈清溪手挽手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今天心率格外的快。
还没开始打就一百二了。
【听听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看着脸色不太对呢。】
【这陈清溪脸色也不对啊,黑眼圈这么重】
【俩人昨晚偷人去了?】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狗头)这不会是运动太晚了吧】
【我一看这狗头就知道弹幕要放什么屁,一看就是没认真看过资料的,宋听她未成年,她乖的很,不会发生什么的】
【终于有个明白人了(笑哭)】
别的什么就不能说了,说多了会被封号的。
只是两人今天的状态确实没有往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