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如果对诸伏景光而言是私事，还是感情上的问题，那么降谷零也不好插手。
降谷零这一晚上辗转反侧, 夜不能寐，眼见睡不着了, 时间也不能浪费，干脆又爬起来继续工作。
只要干不死, 就往死里干, 大好的年纪, 时间不能用来浪费。
与原月见相反, 降谷零是从工作中体会到充实感和情绪反馈的。
身为公安卧底，休假什么的，降谷零早已置之度外。
隔天早上, 诸伏景光没有出房间, 见到降谷零，也只是简单的陈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并说明现在不方便和原月见说话，干脆暂时不见面为好。
听到“hero”这个词后，降谷零甚至没有余裕去庆幸诸伏景光只是亲吻了原月见额头的事, 而是紧紧皱眉，“或许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也说不定。”
如果原月见知道了hiro的真实身份，那么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暴露了，毕竟他的人生相当长的一部分时间，都是和hiro紧密相连的。
这一点就算降谷零不说，诸伏景光也清楚无疑。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们要如何应对？
要杀了对方吗？不……至少现在还不到这种程度。
降谷零最先否定了这个方案，转而试图寻找其他的策略。
那要私底下控制原月见的行动，防止对方向组织告密吗？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原月见知道多少，有没有向组织报告这一点至关重要。
相处这么久了，降谷零出于对原月见的了解和直觉，至少原月见毫无疑问对组织没有忠诚可言，这是纯粹把组织当成提款机罢了。
那能不能策反原月见，降谷零扪心自问，公安打钱给原月见的效率，大概还真比不上组织。
毕竟组织是boss的一言堂，而那些上面的人物的秉性，降谷零也不是愣头青，十分清楚他们的性格，真要收买原月见，光是金额和时间，以及原因什么的就够扯很久了。
相反，组织的boss打钱打的也爽快，也不在意原月见都花在哪里，只要没想跑路，就随他去。
原月见也对他吐槽过， boss都不管这些，就琴酒天天瞎操心，都是打工人，老板都不计较了，琴酒一个打工人怎么比老板还要较真。
降谷零忍了半天才没吐槽，琴酒那分明是出于私人恩怨，想要在boss面前上眼药，挑起 boss对你的不喜才这样说的吧。
当然，降谷零也清楚原月见不会不知道这点，但就像原月见对琴酒的敌意，因此不吝于散播琴酒的谣言一样，原月见只喜欢挑对自己有利的话说。
不过至少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拿钱收买原月见的诱惑力和希望不大，降谷零对此心知肚明。
如果原月见真忍受不了组织的实验，就对方那不愿受气的性格，大概早炸了组织的基地了，哪可能还乖乖留在组织进行实验。
在最开始得知原月见实验体的身份后，降谷零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想要拯救对方的心情，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如果想要拯救的对象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拯救，那么就算他想拯救对方，那么也毫无意义吧？
强压下来的怜悯与拯救之心，和理智思考后产生的冰霜般的冷静混杂在一起，如同冰火两重天，截然相反却又矛盾的共同存在着。
毕竟，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原月见会不会为了所谓的“有趣”，而向组织告发他们呢？
降谷零赌不起，他也不想拿诸伏景光一起赌。
……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原月见总是容易碰到案子，这一点他或许能拿来利用，就算在某个案件中意外失踪，当成遇害，组织应该也不会太过怀疑。
这样他就有机会私下控制原月见，还能从对方的口中问出情报来，然后通过自己的方式，让原月见“改邪归正”。
既然加入了组织，那么就是做了错事，必须要接受惩罚。
坏孩子要受到教训才能改正，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吧。
而降谷零的种种考虑，诸伏景光心中也闪过类似的想法。
或许在细节上有诸多不同，不过不肯将主动权完全交给原月见这点毫无疑问是共同的。
关于诸伏景光为何会做出出格的举动，降谷零多少还是可以揣摩几分的。
原月见在某些时候，实在迟钝得过分，明明很懂得如何玩弄他人，与之相反，却在把握他人的情绪上总是有所欠缺。
大概是太懂得自己不招人喜欢和拉仇恨的本事，在他们面前，原月见总是先入为主他们讨厌他的观念。
不过就像养猫，哪怕猫咪再不懂事，到最后主人也只会又爱又恨，然后不得不原谅对方。
对于他们来说，养原月见可比养猫要更考验心脏，难度也要更高。
如果可以点评，降谷零真想说新手不建议上手、啊，是一般人快跑。
但要是现在让降谷零跑，他觉得他已经跑不掉了。
那张经常让他恨得牙痒痒上手捏一把的脸，降谷零做梦能梦到。
不过比起梦里的尺度，捏脸也不过是毛毛雨。
诸伏景光将接下来一天要和原月见打交道的任务，交给了降谷零。
盯着幼驯染说完了嘱托，降谷零有那么一刹那幻视了家里妈妈出门，把孩子交给爸爸照顾的场景。
……真是够了，他本来以前还有信心，就算成为父亲起码也能当个模范父亲，现在却深刻领会到了熊孩子，或者说叛逆期少年的威力，当个模范父亲是真难。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句话一说完，降谷零就感到很不对劲。
有点类似于肥皂剧里面的台词，还是第三者的剧本，正主出国把心上人托付给自己的好兄弟，结果最后却被好兄弟偷家了……
明明只是二十四个小时，他也不是做贼心虚，更不是趁虚而入，会有这种联想，果然是之前被伏特加的胡言乱语污染了大脑，以至于过于联想了。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诸伏景光其实并不担心原月见，但降谷零脱口而出的台词，让他忍不住回答。
“比起担心原月见，我可能更担心你。”
诸伏景光语气诚恳，比起他来，还是zero更容易被原月见牵动情绪。
不过这倒也不是zero的错，看看琴酒和贝尔摩德，还有其他人都被气成什么样了，能在原月见面前一直稳如泰山的人才稀少。
……话说回来，萩原和松田是不是没怎么提到过原月见的恶趣味，他们被捉弄的次数，对比他们要少很多吧。
果然是距离产生美，离得远也就不用担心被火烧上门。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句话降谷零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就连hiro都被气到了，他也不一定能扛过去。
说起来，就算是在他的梦里，也没梦到过原月见喊他“尼酱”这样的称呼，要是喊了才犯规吧。
只要想象一下声音，降谷零觉得血液流动的速度都要更快了，忍不住喉咙一动。
即使脑海中有了一段插曲，降谷零依旧正色道：“我会尽力。”
如果真发现原月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会随时采取行动。
这样看来，跟在原月见身边也方便了他们随时监视。
这么想着，降谷零不禁盘算起什么时候原月见再被牵扯到案件中去。
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哪怕是再和原月见交流时，降谷零也没忘记琢磨这点。
“每次我想观察你的黑眼圈的时候，都觉得你的肤色很作弊啊。”
金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像融化的金子般缓缓流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虽说熬夜不一定会有黑眼圈，但你一看就是那种会每天熬夜压榨睡眠的人，就算不提黑眼圈，你能每天这么有精力，还没有记忆力退化之类的毛病，该说是基因优势吗？”
原月见屈指搭在下颌，目光止不住地在降谷零身上来回扫视。
“对了，苏格兰是不是和你说过悄悄话了，你替我转告他，我可没有被吓到。”
一句接着一句，降谷零总算找到插话的余地了。
“又不是小学生，你不是有手机吗，直接转发给苏格兰不就行了。”
“我拒绝，既然有你在，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给苏格兰发消息？”
万一苏格兰不回复他的话，那他岂不是更尴尬了？还不如让波本转告呢。
就算苏格兰什么回复都有没有，也可以当做是因为有第三者在，所以不好直接传话。
“那我们还要一起出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