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长相不确定,姓名也存疑,但赤井秀一彻底记住了对方。
尤其是这家伙一走了之,把赤井秀一一个人丢在了这里,不得不面对警方的各种盘问,重点是这两枪究竟是谁打的。
“真的是那个走了的人开的枪吗?”警察一脸怀疑,仔细盘问,在考虑这个长头发的人是不是把锅甩给另一个不在场的当事人。
“我确定,不信你可以找那个劫匪核对。”赤井秀一面无表情,他本来就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是很容易给人带来威慑力的长相,如今看起来更不好说话了。
“对方说他倒得太快,没有看清,只知道当时前面有一个人。”警察也是神色尴尬,这年头没能力还当什么罪犯,这么菜鸡,这罪犯是怎么好意思抢劫的啊!被人两枪撂倒,居然还没看清对方的脸。
尤其是赤井秀一这个身份为了方便进入组织,有些许的案底在身,即使如今都已经解决,但面对警察的怀疑,赤井秀一还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应付这些警察。
好在无论是谁开的枪,既然劫匪身上有枪,身为受害者出于自保的目的开枪,虽然警方不提倡但也不至于过分苛责,只是口头教育了一番就放了赤井秀一走人。
赤井秀一呼吸到警局外面的新鲜空气,这下子他是彻底记住这人了,充分告诉他出门卧底还要提防神经看起来不一样的人。
第43章
等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拿到原月见的档案时, 已经过去了以月为单位的时间,但是这已经是他们催促过后快马加鞭的结果了。按照往常的效率,耗费的时间只会更久。
“真的是20岁啊。”诸伏景光首先感叹的是原月见的年龄。
“年龄也不一定能确定, 他是乡下孤儿出身。”安室透眉头紧锁,看着这份他们期待已久的调查资料, 却比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更加棘手。
原月见, 孤儿出身,生活在乡下的一家孤儿院, 原本的名字叫做真一,十二岁时被人收养,后来改名为原月见。高中时养父母去世, 十八岁念完高中就因经济问题没有再读大学早早的步入社会,曾因身边多发的案件和警察有过接触, 期间一直自食其力维持生活,名字也完全对得上号。
至于他十九岁之后生活变得富裕, 常有大额支出, 而从这里开始也与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关于田纳西加入组织的时间对上号了。
虽然原月见从小到大的各种证件一应俱全, 仅从书面的资料上找不出问题。但亲人只有养父母, 双方都已去世,留下的财产寥寥无几,在亲人方面几乎无从下手展开调查。而根据资料, 原月见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往, 高中一度因为心理问题而休学在家,了解他的人也十分有限。
他所在的初中也因为生源不足而被迫关闭, 曾经待过的孤儿院也早就由于经费问题与其他孤儿院合并,想要从人际交往调查简直困难重重。
这是一份纸面上似乎挑不出问题,但是细想又很值得怀疑的档案。
“……田纳西会不会真的是boss的私生子?孤儿出身, 确实可疑。”诸伏景光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历经十多年后,田纳西因为生活所迫,兜兜转转加入组织,结果组织调查他的身份发现是boss的孩子,于是给了他如今的特殊待遇弥补他过去缺失的富足生活?”
“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安室透向后靠在沙发上,额前的金发遮住了部分的灯光,他感觉一牵扯到田纳西就总会头痛,倒不是生理上的问题,而是心理产生的作用。
“总归田纳西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安室透没有在诸伏景光的面前掩饰心里话。
“或许田纳西只是以前没有多余的选择,才会加入组织,如果有了更好的去处,他未必不会改变立场。”诸伏景光宽慰道,只是说完他也陷入了沉默。
身为卧底,每一步的行动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甚至连累周围的亲朋好友,他们必须要足够谨慎。因此诸伏景光说完这话,无论是他还是zero都清楚这不过是心理上的一种慰藉罢了,并不能完全当真。
田纳西也有体谅他人的一面,如果是真正的“坏孩子”,是不会这样的。
关于田纳西的国籍问题,没有在资料上得到体现。即使田纳西的表现特立独行,与一般的日本人大相径庭,可这不是不能归于性格原因。日本也不缺少性格奇葩,与众不同的人,或许田纳西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有关的线索还是太少,即使田纳西的档案真的有问题,也不能改变对方本身是处于黑暗地带中的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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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照常来到田纳西的家中,发现他即使是清晨时分却依旧没睡,客厅连同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即使外面已经晨光显露,通过厚重的窗帘照入屋内的光线依旧有限。
诸伏景光先是打开了关着的灯,脚步很轻,语气温和:“怎么不开灯或者拉开窗帘?摸黑看屏幕对眼睛不好。”
本来躺在沙发上的原月见终于从被子里探头,“别拉开窗帘,被阳光照到我会死的。”
刚从被子里出来的少年头发略微凌乱,但上翘的头发却不影响他的外观,反而显得更加平易亲近,多了生活的气息,少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不肯起来,“起来开灯太麻烦了。”
“但我可不想看到你这样美丽的眼睛受到伤害啊。”诸伏景光用轻松诙谐的语气说道。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诸伏景光肯定地答复。
“那我这次就相信你了。”原月见终于从沙发上下来,穿着拖鞋和睡衣,身体放松地站在诸伏景光面前。
认知到这点后,诸伏景光嘴角上扬,那些过多的愁绪在这一刻渐渐淡去,笑道:“难道你下次就不相信我了吗?”
原月见似乎在思考,过了片刻才说:“这要看你的表现,绿川。”
“我会好好表现。”诸伏景光流畅地回答,将带来放在保温盒里还冒着热气的便当拆开了一份放在原月见的面前,剩下的则等到常温后放到冰箱的冷藏层,随即又顺手把温度适宜的豆浆放到了便当的旁边。
不过原月见没有拿起筷子,“我现在想喝冰可乐。”
“不,你现在该喝点热饮。”诸伏景光面不改色,铁石心肠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虽然田纳西蹙眉咬唇、闷闷不乐的表情很可爱,像是放在面前的猫薄荷被无情夺走的小猫露出失落的神情,但就算如此诸伏景光也不会听他的。
“我宣布,现在的绿川不是之前99分的绿川了!”原月见郑重说道。
“那我现在是多少分?”随即诸伏景光又自然地问道,“谁有这个荣幸成为100分的人?”
“我才是那个满分的人。”原月见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又勉为其难地补充:“现在绿川你是90分了。”
诸伏景光忍不住失笑,“那我要再努力一些成为你心目中的100分了。”
“99分你还不知足吗?”
诸伏景光从容答道:“人总是想要更多,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吗?”
少年凑到了诸伏景光的跟前,似乎是想观察他说这话时的每一丝变化,无瑕的面容在诸伏景光的面前放大,或许以常人的标准来看,这是拿捏不住距离感,过分自我的表现。
不过诸伏景光早就习以为常,等待原月见接下来的话,对此虽然有一定的免疫,可偶尔也会产生某些想法。
这样的眸色十分纯粹,以至于对方的情绪流露在这心灵的窗户上都会让人觉得过分明亮。
可原月见却鼻尖轻轻翕动,如同林间的小鹿在嗅草地弥漫的花香和草木的气息,轻蹙眉头,有些埋怨地说:“绿川,你又抽烟了。”
这个“又”很难不引起诸伏景光的注意,“……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下次来之前不会抽烟了。”
“那你就不能干脆戒烟吗?”
诸伏景光却只是笑了笑,避而不谈戒烟的话题。
田纳西不可能对琴酒说让对方戒烟的话,只会攻击琴酒素质低下,公共场合吸烟。但却会劝他戒烟,这已经算得上喜爱的表现了。
而原月见已经从诸伏景光的反应中得到答案了,“那你以后找我的时候就不要抽烟了。”
并非是讨厌烟味那么简单,只是伴随在其中的某些事物让原月见感到不快,于是强调道:“我不喜欢看到你抽烟。”
“以后我不会让你闻到烟味的。”诸伏景光顿了顿,“至于戒烟,我会努力。”
不过原月见没有表现出取得胜利的欣喜,只是拖长了尾音,用一种稍显黏糊糊却又能讨人喜爱的语调说:“我才不信呢。”
金色的眸子如同春日的微光,脸上的笑容有着足够的活力,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显得少年气:“毕竟大人总是有着各自的斟酌,说出的话总是会口不对心,如果我信了绿川才会被骗得团团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