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要是像我这样类型的逗比也就罢了,福地樱痴是剑士,剑士的心乱了,刀也就握不稳了。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在地面留下一长条拖痕。原本矍铄的精神萎靡着,直白后的无能狂怒根本就支撑不起他先前的精神状态。
  白发都显得灰败起来。
  颇有一种我暴打老年(逼)人(登)的既视感。
  我愧疚了那么零点零一秒。
  但,是他先搞事的。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愤怒,只能掏出那本代表了我和他交易的「书」,疯魔一般地用怀刀疯狂地破坏。
  福地樱痴的「神刀·雨御前」不是凡刀,那把怀刀可能也有某些特殊效果。
  否则,他怎么能那样轻易地把「书」的本体捅|烂成那个样子。
  即使那个本子已经不能被称为「书」,即使那些支撑着它特殊效果的力量,已经全部被我收入囊中可,过去无数个日夜受到那样纯粹力量滋养,那个本子也不该是一般武器能够轻易破坏的。
  其他人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这点,「书」是不会被这样轻易破坏的。
  换而言之,被这样破坏了的,也就不是真正的「书」。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破坏这个本子没有一点意义。
  可只有福地樱痴,他还在重复着那个动作。
  不知为什么,我原本是准备了不少嘲讽的话,打算狠狠地来一波打脸行为的。
  但,当我真正看到眼前的画面、看到福地樱痴这副模样的时候,却只觉得一阵空虚、大脑恍惚,脸色也完全不像我自己想的那样愉悦。
  谈不上不忍或是恻隐,只是觉得,如果刚才失败的是我,我不会也无能狂怒吧?
  第102章
  我丧失了嘲笑福地樱痴的力气和手段。
  有一说一, 他对理想的坚定程度,绝对是我辈楷模。
  有理想、有抱负、有手段。
  即使用力的方向错了,但他仍然是个相当值得尊敬的反派人物。
  更重要的是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先前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不觉得, 如今颓丧起来, 福地樱痴完全就和一个干瘪老头子没有区别,甚至更加垂暮。
  当然了,不嘲笑归不嘲笑, 再来一次,我也只会把他坑得更狠。
  拜托,那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他先要杀我、利用我的。
  我耸了耸肩,「神刀·雨御前」在手, 我用指腹拨动着刀锋, 像是波动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风衣外披,悄咪咪地给自己吹了一阵小风,正好撩动外衣飘动我时刻告诉自己,保持肩膀放松腰挺直的精神风貌。
  这可是我对着镜子日夜重复,总结出来的最佳站姿, 所有的假装轻松, 背后都有一个绷紧的腰做支撑,不然就会显得很没有精神气儿。
  余光扫过敦敦的星星眼, 我的嘴角更压不下去了。
  被人崇拜, 得意加倍。
  大局已定,福地先生是聪明人, 何必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呢?多小丑啊。
  我反手将刀插在地上, 「神刀·雨御前」不愧是神刀, 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地面的瓷砖、水泥, 直愣愣地竖立着, 像是福地樱痴不愿意弯下的脊梁。
  他抬眼看我,灰暗的瞳孔里几乎照不进光去。但出乎预料的是,他的眼神中虽然没有释然,但也没有怨恨,甚至连偏执都淡得看不到。
  刚才那一脚,就像是把他踹醒了一样。他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心中愤愤的同时,理智却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旦接受了现实,他那挺直的脊梁就不允许自己逃避。
  你的荒纹,消失了。福地樱痴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思路,他大概还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败在了哪一步,复制品以「荒霸吐」的力量为核心不,应该说本体也是如此,失去了荒纹,失去了那种力量的来源,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之源。中原中也不应该活着,你更不应该。
  但是,我都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推论永远比不上事实的笃定,不是吗?无论你再做什么,都不能再改变现在的结局了。我抬手,掌心溢出白光像是绷带一样,彼此缠绕编织着,组成了只有一指长的「书」样,和福地樱痴手下那被戳烂的本子有着相似的外表,你很清楚吧,真正的「书」,是不会轻易被破坏成那样的。
  福地樱痴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怀刀攻击下的「书」的质感就有问题。
  他旁边的果戈里或许也能回忆起来刚才拿到「书」时候的感觉。
  他的披风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满满的都是虎爪的痕迹。
  被敦敦截断的异能力不能轻易恢复,异能力之外,他的体术在异能力者群体里,便有些捉襟见肘。
  他的四肢被芥芥的黑兽紧紧束缚,触|手系意味十足。现在的他,全身最灵活的地方,成了他的眼珠子。
  果戈里也是充分发挥了这对招子的作用,看着我掌心里冒出来的白光,语气不知是感叹还是阴阳,啊从最一开始,我看到的「书」就已经不是本体了。不仅是我,就连费佳也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吧。
  要不怎么说你们两个能组cp呢,陀总明明没有出现,但却□□地活在果戈里的言语里。
  如果有漫画框,他思考的背景里,应该有一个陀总半身像吧。
  我不置可否,我还没那么大能力,不过是某人计划当中的一环罢了。
  某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我发动秘技之仇恨转移。
  到了如此地步,幕后操盘手却连面都不愿露吗?
  条野采菊的声音萧瑟。
  说实话,情况比果戈里还要惨兮兮。贤治野兽般的战斗直觉,本来就对他的读心带着某种程度的克制,再加上国木田麻麻的辅助和晶子紫啧的大砍刀制裁,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说到底,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战斗系的名字。
  我抬头看了看楼顶那破碎的洞口。
  嗯
  恐怕不是某人不想出来,而是出不来吧?
  中也对宰子的怨气,怎么着也攒了四五年,那是一时半会儿能发泄完的吗?
  很显然不是。
  不过,我完全没有替宰子辩解的意图。反正他自从当上首领之后,就没有再亲自出面做过什么事,大家也都习惯了。
  我神秘一笑。
  那当然了,他和前代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您说对吧,森先生。我眼睛一扫,看向了被几栋高楼间错遮掩的黑影。
  看是看不到的,但半猜半感知的结论,却大概没错。
  就像是先前在「龙彦之间」,我猜测宰子是怎么在极短时间内爬上港|黑顶楼的时候,就猜过爱丽丝的飞行能力。
  当时,我用「人间失格」的存在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时候的宰子就已经失去了「人间失格」。
  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话都被戳破到了这个份儿上,老森头自然也就没了隐藏自己的必要,牵着爱丽丝的手走出了黑暗。
  哈!被我诈出来吧。
  有一说一,他的精神面貌看上去比主线森好一百倍!
  没有黑眼圈、没有后移的发际线、连瞳孔里的光都比主线森更加明亮。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没有班味儿的森鸥外!
  他的眼神都变清澈了!
  这就是班味儿的毒性,听懂掌声。
  但是,班味不会消失,只会加倍、加幂次地转移到了宰子的身上。
  真是可悲可叹。
  短暂为宰子掉两滴鳄鱼眼泪.
  社长原本松弛下来的肩膀顿时紧绷起来,他看着死而复生的老森头,眼里没有一丝惊讶,只有了然。
  对他来说,这才符合他对森鸥外的认知。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被背刺而死?
  真是可怕啊,荒君。老森头无奈地开口,我以为我自己的隐藏毫无破绽,到底是哪里暴|露了我自己。
  哪里都没有,只是直觉。
  只是诈你而已。
  谁知道没有班味儿的老森头这么清纯、这么容易上钩。
  或者换一种说法,都已经if线大结局了,按照江湖规矩,主线重要人物怎么都要出来露个脸的,对吧?
  连陀总都在果戈里的漫画框背景里出现了。
  老森头的表情空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的答案,摇摇头,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我就是当代鸣人,意外性no.1。
  福地樱痴的视线只在老森头的身上快速扫过,对他来说,这个早就在港|黑权力斗争中落败的男人,从来就没被他放在眼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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